況且,看著叔叔和嬸娘日日騎在高頭大馬上在外麵說笑,他也是很想嘗試一下的好不好!
裴澤心中不滿,便正式提出訴求。如今他日日都要鍛煉著說話,比之前說話時流利了不知多少,雖然一句話時常缺胳膊少腿,意思卻傳達無誤,讓人連個裝聽不懂,含糊過去的理由都沒有。
念及如今天氣正好,速度也不快,拗不過孫子的淚眼,裴夫人隻得同意:“那便讓你叔叔每天帶著你在外麵放放風吧。”
裴鉞聽著母親的請托,再看看眨著一雙大眼睛殷勤看過來的自家侄兒,沉默片刻,思及的卻是前幾天他腦中閃過的場麵:學會騎馬的裴澤跟在出行的他和明棠後麵,十分聒噪。
沒想到,他還不會騎馬,已經先有了這一天。
母親已經交待下來,裴鉞還是點點頭,第二日,去接了裴澤,抓住他後背衣裳,提起來放在自己身前。
裴澤驟然騰雲駕霧,興奮地不得了,在裴鉞身前坐穩,好奇地看了看身下的駿馬,手指穿過鬃毛,為這手感略微驚奇了一瞬,又摸上自己的頭發,十分得意:“阿澤,頭發好摸~”
說著,還力邀裴鉞也來摸一摸試試。
見裴鉞不應,他又向右側看去,大致估算了一下明棠和自己的距離,遺憾道:“叔叔沒眼光,娘太遠了,阿澤可憐哦。”
聽清他說了什麼的裴鉞:......
突然懷疑,從前那個一字一頓的阿澤到底是怎麼突然變成現在這樣的?
孤芳自賞了一陣子,裴澤複又開心起來——這可是他頭一次在以這個視角看風景~
一家三口並轡而行,裴鉞一邊護著身前的裴澤,一邊時不時與明棠說幾句話。
天高地闊,馬蹄聲陣陣,裴夫人間或撩起車簾,看一眼前方,欣慰一笑。
裴家的護衛們不遠不近跟著,時時警戒著周圍,十分恪儘職守。
每到歇息時,聚在一起,卻默契地開始議論——
“世子今天的衣裳跟少夫人昨天的十分相似。”
“跟小世子的是一樣的!”
扶風最有發言權:“少夫人衣裳上的襴邊跟世子的是同一塊料子。”
等護衛們私底下暗戳戳數清了這三個人到底有幾套衣服是一起做出來的,並私下多次感慨主家展示恩愛都這樣隱晦又直白時,一行人便也回到了京城。
聖駕自是回宮,餘下隨行的也是各回各家。
裴家早有人提前到府中報了歸期,車隊到了公府門前,管家裴福早帶著眾仆婦迎接。
被留在京裡管著生意的折柳時隔多日終於又一次見著了自家小姐,以往再是穩重的人也不禁有些激動,想起紅纓時還總有幾分說不出的醋意。
——要知道,在有紅纓之前,小姐從來都是去哪裡都帶著她的,可沒說過要讓她管著生意所以不便隨行這種話。
內心種種情緒,在真正看見明棠時戛然而止,甚至麵上都不可抑製地流露出幾分錯愕。
折柳死死忍住,與明棠一行人回了誠毅堂,又服侍著她換了輕便些的衣裳,才欲言又止,道:“小姐怎麼出去一趟,黑了這麼多?”
明棠大驚。
但,現下的銅鏡就是磨得再光滑,明棠也不可能對鏡看出自己膚色變化,隻能借助折柳肉眼判斷:“有那麼明顯?”
折柳點點頭:“其實並不算膚黑,但小姐以往白皙,如今有了變化,便顯得十分明顯了。”
想想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天天在外行走,秋日又多是晴朗無雲的好天氣,曬黑些也是有的,明棠無奈,隻能接受了這個事實。
待晚間,裴鉞回來,明棠禁不住對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卻覺毫無變化。
被盯著看了半晌的裴鉞:?
尋不出自己哪裡有什麼不對,便出聲詢問,明棠卻始終不答。
直待躺在床上,明棠止住他欲取簾鉤的手,坐直,語氣嚴肅:“我有一惑,想請阿鉞配合一下。”
裴鉞頓住,屏息,等候。
明棠便傾身,靠近,伸手,輕輕一抽,裴鉞衣襟散開,露出的部分與麵部膚色並無區彆。
再三確認果真是毫無變化,明棠無言:早該想到他練武這麼多年都是這樣,應該是天生的曬不黑,為什麼還不死心,非要親眼確認?
在明棠觸及衣帶時就隱隱屏住呼吸,開始等待的裴鉞:.....?
見明棠似有些出神,裴鉞微微皺眉,握住明棠手腕,帶著她緩緩靠近自己。
手掌下忽然多了柔韌結實的觸感,明棠本能摸了兩下,回神,裴鉞已經傾身靠近,在她耳邊輕吻一記:“幼娘可喜歡?”
唇瓣貼在頸側,熱氣緩緩順著皮膚攀爬而上,她垂眸就能看見裴鉞長長的眼睫在麵上投下的陰影,思維登時有些混亂,本能放縱自己回應。
直待雲收雨歇,才稍稍回過神:裴鉞是什麼時候這麼高端了?
她方才是被勾引了吧?一定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