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 “咦,不熱了?”……(1 / 2)

和離之後 聽海觀瀾 6329 字 9個月前

定國公歇了一天, 醒來時覺得身上輕省了許多,卻因大夫囑托了“不可動怒,要多休養”, 便不起床, 隻躺在床上休息,瞧見胡文士進來了, 眼皮一撩:“藥呢?”

胡文士從外麵進來,寒氣還未消散,被屋中熱氣一激,反倒打了個寒顫,好在手中藥倒是沒灑,連忙端給定國公。

定國公接過, 卻不入口,而是確認道:“你親自熬的?”

自然不是,熬藥這種事,怎麼都輪不著他這個一向隻需要陪著國公爺說說話、出出主意的讀書人來做吧。

君子遠庖廚,他自小到大,連廚房都沒進過, 彆說親自熬藥了。

不過這種事, 他不說, 國公爺又不會知道,胡文士躬身應道:“是,我一直不錯眼地盯著, 瞧著藥好了, 立時便親端來給您了。”

他是真沒錯眼,不過是搬了個凳子在一旁坐著,瞧著侍女熬藥, 旁敲側擊打聽著府裡的事。

聽他這麼說了,定國公才舒了口氣,端起白玉小碗,謹遵醫囑,一勺一勺,慢慢將那苦藥汁子喝完,隻覺立竿見影,胸口立時舒坦了不少。

將空碗遞回給胡文士,定國公起身,在屋中慢慢踱著步,時不時停下來,欣賞一番博古架上擺著的各色玩器。

隨即想到,昨日送來的那份賬冊上,賬房竟連這部分都算了進去,說是這是從庫房中搬出來的東西,既然擺出來供人欣賞,自然要收一份賃錢。

定國公皺了皺眉,原本有幾分愉悅的心情被打斷,多了幾分淡淡的鬱悶,隨即又連忙平複心緒。

身後忽然傳來響動,是出去送碗的胡文士走了回來,覷著定國公麵色似是不錯,斟酌半晌,勸定國公道“小人薄見,國公爺既然住回了府裡,夫人是不會在這些事情上用心思的,隻管寬心住了這幾天,過了年下,回彆院就是了。”

從昨天到今天,雖說不用他自己動手,胡文士也不想再窩在茶房那種逼仄的地方。反正若是夫人要動手腳,都已經住回了國公府,一應供給多是府中的,隨隨便便下點什麼東西似的,哪裡用得著在藥裡動手?

他在定國公身邊待的時間不短,也算是稍有幾分主賓情誼,他開口勸告,定國公就靜靜聽了,點了點頭:“你說得是。”

胡文士鬆了口氣,心中剛剛冒出點“還好國公爺還聽勸”的喜悅,就聽定國公道:“不過這幾天的藥還是你來看著吧。”

這...胡文士深吸口氣,覺得方才說了一大堆話的自己是個傻子,先是應下定國公的吩咐,隨後再次勸道:“依小人之見,隻要國公爺您往公中如數交了份例...”

提起份例,定國公便覺血氣上湧,想起醫囑,再次深呼吸,聲音因此悶悶的:“我昨日叫了大夫,那邊怎麼說?”

“呃...”胡文士掙紮半晌,還是說出實情,“有位賬房過來,說因國公爺在病中,一應供應會有所變化,就重新核對了份賬單送來,說是少夫人說了‘多退少補’。”

旁的,自然是半句彆的話沒有了。

也因此,胡文士覺得,國公爺實在是太過多疑了些。那邊擺明了不在意國公爺,隻在意國公爺的錢嘛......

將近年關,因氣怒攻心躺在了床上,竟無一個人說句關懷的話,唯一一句能沾上邊的,竟是“多退少補”這種稱得上刺耳的話,定國公眉頭大皺:“要多少給多少,趕緊把錢給他們送過去。”

他是再也不想聽見“份例”這兩個字了。

隨即,不待胡文士提醒,自己補充道:“還有雁回的身契,也給那潑婦送去。”真個不要麵皮的,若是不給,怕不是接下來日日都有人過來找他要。

就是雁回這丫頭,他原本看著頗有幾分動人之處,等她稍施手段沾了裴鉞的身,生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這府裡就好玩兒了。

也不知那林氏會不會為了這個她親自選的兒媳婦,像她年輕時那樣,直接命人將雁回杖斃。

如今卻是可惜了...那明氏真個可惡,動作竟這樣快!倒讓他白白賠了個丫頭出去。

早知明氏這樣膽大,他還不如自己把那丫頭收用了。

賬房裡,清點了定國公派人送來的銀票,賬房頗為驚異:“真就如數送來了啊?”

因少夫人派人過來暗示“國公爺用的東西務必要貴重”,他們心領神會,列單子時候就往高了報價,還想著那邊會不會有人看出不對,過來討價還價一下呢,結果居然就這麼拿到手了。

當賬房的,最樂見的當然是賬上有錢,雖說不是自己的,可銀票子拿在手裡的感覺著實讓人迷醉。賬房因此一整天都樂陶陶的,不管瞅見誰都是一臉的笑意。

等下了值回家時,瞧見街邊有人賣糖葫蘆,上前挑了五六支,回去儘數分給家人,讓家中也多了幾分歡騰。

眼看著離除夕越來越近,京中的“年味兒”也與日俱增,賬房的妻子雖嗔怪他亂花錢,看著孩子們臉上的笑,卻也繃不住笑了:“怎麼這麼高興?”

“主子家日子好過,咱們也跟著沾光唄。少夫人嫁進來後,前後放好幾回賞了。前兒少夫人她爹升了大官兒,又賞了一次。過幾天就是除夕,按例也要放賞的,我就是想哭喪著臉,也哭喪不出來啊。”

喝了碗熱湯,滿足地嗟歎一聲,賬房瞧著家裡幾個小的滿屋子亂跑,又是笑又是鬨的,也不惱,嘴角笑容咧地更大,看見老大泄了氣不願意再追時,還起哄兩句,讓他們繼續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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