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師尊X掌門徒弟魔尊(4) 我們的秘……(2 / 2)

江安流一雙清湛的眸子裡此時全是冷意,他沉迷看劇又差一點忘了時間,被係統提醒回過神來的時候,顧晨雲竟是要咬舌自儘了。

還好他驚險一步,把給樊昀準備的糖塞進了顧晨雲嘴裡,阻止了他,又看見麵前一堆的……光頭,心情更加不好。

他不信佛,或者說他最討厭的就是佛。

江家生意不乾淨,卻在家裡供著佛堂,他小時候犯了錯就被罰跪在那裡,明明不是他的問題,但是那永遠慈眉善目的佛主卻從來沒有為他主持過公道。

“你是誰?”

黑夜中出現的美人紅衣似火,像是攝人的精怪,可他身上傳來的精純功力卻不似假,隨手一揮竟然就把為首化神佛修的施壓給擋了回去。

江安流把顧晨雲從地上拉了起來,又掏出一塊糖塞進他手心:“拿去玩,等我一會兒。”

顧晨雲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包裝簡單的飴糖,這種路上小販一文錢一塊的糖在顧大少爺麵前肯定是看都不屑於看的,但是這是師尊給的,他還是鄭重其事地收了起來。

江安流的這句話也驚醒了那群佛修,為首的佛修遲疑了一瞬,緩緩道:“流清仙尊?”

修真界太過於平瑣無聊,一些小事都能傳出千裡,比如流清仙尊大鬨千江宗收徒大典,硬是要把資質最好的顧晨雲收到自己座下。

那時候還有很多人為顧晨雲惋惜,可現在顧家一倒,又有不少慶幸的聲音傳了出來——還好收徒的不是望江仙尊,壞了望江仙尊的一世英名。

此刻,顧家傾台,還能護在顧晨雲麵前,又身著一身紅衣的仙尊,不是流清還能是誰?

“嗯,”江安流淡淡地發出一聲鼻音,算是認了,“這是我徒弟,不許動他。”

那佛修沒想到流清身為正道仙尊,居然跟顧晨雲一樣離經叛道,不但私自帶顧晨雲下山,甚至就看著顧晨雲濫殺無辜,長歎一口氣:“江掌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孩子。”

又是一個用長輩語氣教育他的人。

江安流眼皮微微一抬,心念一動,那為首的佛修臉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巴掌印,那張慈眉善目的臉被打歪到一邊,嘴角有鮮血流了下來。

“住持!”佛修身後之人驚呼,卻聽見江安流哂笑道。

“我倒不知道哪裡的規矩,你一個化神,居然敢在合道麵前這樣說話。”江安流一字一頓地說,眉目間都是冷意,“我爹在的時候,你也敢當著他的麵這麼說嗎?還是,你想當我爹?”

那佛修年紀雖大,但是修為著實停滯不前很多年,本來想在江安流麵前擺擺長輩的譜,卻沒想到江安流表麵上的麵子都不給,於是也不再說話,而是厲聲道:“結陣!”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如直接動手。

那後麵的佛修們迅速地列隊,形成一個陣型,為首的佛修神色陰晴不定,怒聲道:“小子,不要以為合道就真的無人可敵了,我寺這套龜甲陣下,可有不少合道亡魂!”

江安流身後的顧晨雲本來神色已經放鬆,聽到這個話又緊張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拉住江安流的衣角,艱難道:“師尊,你先走吧……我……”

來生再報答您了。

可是已經晚了,無聲勁氣從住持處爆發,比剛剛顧晨雲還要強烈百倍的重壓朝他們湧來。

佛修們麵色冷凝,顧晨雲為師尊擔心也失了冷靜,而唯一還神態自若的便隻剩了江安流,他唇角微勾,輕輕笑起來。

“這就是佛修嗎,”他尾音一轉,“惱羞成怒就朝著練氣小輩出手的佛修?”

那佛修並不答話,他也自知衝動,流清仙尊雖然不討喜,但是畢竟是江掌門的獨子,今天如果讓他逃了,之後他振臂一呼,他們肯定也不會好過。

事到如今,便隻能把這師徒二人斬殺於此!

必殺之意襲來,顧晨雲卻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忽然衝破束縛,擋在了江安流前麵!

能擊殺合道的威力下,他一個練氣不過是螳臂當車,但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師尊快逃!”

卻隻聽後麵那被他擋在身後,仿佛柔弱至極的美人忽得歎了口氣,下一刻,顧晨雲感覺自己被人攬在了懷裡,一隻冰涼纖長的手蓋在了他紅熱腫痛的眼睛上,帶來陣陣舒爽。

“彆看。”那聲音悠遠空靈,讓顧晨雲心裡不合時宜地微微蕩漾。

下一刻,那殺人的威壓消失了,不等顧晨雲反應過來,手上的手指移開,他驚訝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那些佛修已經東倒西歪,很多已經沒了聲響,死狀淒慘。

隻有最前麵的化神住持還有微弱的一口氣,他強撐著直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依舊雲淡風輕的江安流,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你不是合道……你是……渡劫……”

他話太多了,江安流一個眼神過去,那住持就沒了氣息,緩緩倒地。

顧晨雲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一幕,直到江安流放開他,幾步走上前去處理那些佛修的屍體,他才如夢初醒,驚訝地看著麵前須臾間就讓那些佛修連衣角都沒剩下的紅衣美人,緩步向他走過來。

“還能走路嗎?”江安流看了顧晨雲一眼,眼神中有些關心,但不多。

此刻正是朝陽初生,天邊的一輪紅日映著緩步走來的紅衣仙尊,顧晨雲點了點頭,後又嘴角嚅動,看著江安流像是要說什麼,卻有一隻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貼在了他的唇間,微涼。

“噓,什麼都不要問,”江安流紅衣黑發,在半截天光下照映下衝他嫣然一笑,輕聲道:“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秘密。”

***

直到被帶回停江峰,顧晨雲還是恍惚的。

他眼見著江安流揮手之間,昔日堪比皇宮的顧家宅邸就燃起了一場永不熄滅的大火,他跟江安流就隨意地坐在不遠處高高的樹上,看著那火燒了一天一夜。

“你還想報仇嗎?”江安流問的,自然是那殺了他父親的青朝皇室。

“是的。”顧晨雲如實答道。

“那等你長大一點,自己去吧。”江安流這次真的累得夠嗆,短時間內再也不想出門了。

顧晨雲應了一聲,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攥成拳,可眉目卻已經舒展開了。

“好的,師尊。”

回到千江宗,江安流又恢複了平常懶倦的樣子,似乎那個在顧家之行的時候跟他親密無間的人不是他一樣,但是顧晨雲卻已經不再介意了。

有時候他隻是看著那高高的停江閣,心裡就會萬般滋味湧上心頭,最後化成一絲那飴糖的甜。

回來之後,他幾乎是十倍努力的開始修煉,江安流依舊不怎麼管他,但是顧晨雲有了什麼進步,卻會主動第一個跟江安流說,江安流聽他講話的時候,圓圓的貓眼總有種懵懂的迷茫,卻又要裝作一副從容的樣子,讓顧晨雲在心裡愛憐不已。

他的師尊真可愛。

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顧晨雲沒有告訴任何人,他隻是享受著這樣的無人知曉的親密,就像江安流說的那樣,這是他們師徒之間的秘密。

外界有些關於流清仙尊的傳聞,顧晨雲聽見了,卻也不做反駁,他有私心,希望師尊的好隻有他自己知道,師尊也隻會有他一個徒弟。

整個望江峰,也是隻有他們兩個的地方。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掌門樊昀開始頻繁地拜訪,一開始顧晨雲還算高興,因為樊昀修劍,雖然不是他真正的師尊,但是有些相關的問題卻可以來請教他。

隻是樊昀卻好像借著這個理由,幾乎每天都來報道,聲稱要指導他劍法。

顧晨雲見到樊昀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跟江安流說,他是因為關心下一代,才過來指導顧晨雲劍法。

顧晨雲心中冷笑:他一個道義都沒有選的小練氣,何德何能讓掌門親自每天上門指教?

樊昀不把他放在眼裡,自然從來不避諱他“指教”他的時候,視線幾乎從來沒有移開過江安流。

哪怕江安流不是次次都會出來陪練,但是樊昀來了,他也不能總是避而不見,還是要給掌門一個麵子,所以有時候他就慵懶坐在樹下,看著他們兩個在平地練劍。

顧晨雲覺得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一旦師尊在旁邊,樊昀舞劍的力度都要強上幾分,有時候甚至舞一些他現在的修為看都看不清的劍法,根本不管他學不學的會。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顧晨雲在心裡冷哼一聲,麵上還是一副崇拜的樣子,看向樊昀:“掌門龍章鳳姿,真的是天人之劍!”

樊昀收了劍,卻沒答話,而是帶著些得意的朝著江安流那邊看去,卻見那紅衣美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樹下睡著了。

樊昀:“……”

他走過去想叫醒江安流,卻突然聽見顧晨雲在後麵有些為難地說:“掌門,我發覺……師尊最近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著,能彆把他叫起來嗎?”

語氣小心中帶著點擔心,一副關心師尊又不敢造次的模樣。

樊昀邁向樹下的腳步一頓,生生停住了。

他看了一眼顧晨雲,冷聲道:“那你好好照顧他,他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及時通知我,晚上他要是睡不好,就直接告訴我。”

說著留下了傳訊紙鶴,才轉身離去。

顧晨雲表麵誠懇答應,可待樊昀一走,他就撲到了江安流懷裡,嚶嚶哭著把江安流弄醒了。

江安流揉揉眼睛,還未睡醒的眸子看向泫然欲泣的顧晨雲,有些迷離:“怎麼了?”

“師尊,”顧晨雲抽了抽鼻子,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是不是很笨?掌門教我的劍法我看都看不清。”

江安流愣了下:“怎麼回事?”

顧晨雲大致講了下樊昀給他舞的劍法,還特意誇張了一點,江安流越聽越臉色冷凝——這至少元嬰的劍法,讓一個練氣期的弟子學,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百年過去,樊昀怎麼越來越卷了?

江安流此生最恨卷王。

晚上,樊昀沒有等到顧晨雲的消息,反而等到了江安流的傳音。

江安流傳音入密,聲音卻似是有些不愉:“樊昀,以後我的徒弟,我自己來教,你彆來望江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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