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學長X學弟/總裁(4) 要是他死在這……(1 / 2)

紙醉金迷的光影和嘈雜的音樂聲中, 小助理穿著一身不合適的高級西裝,局促不安地坐在不屬於他的場合中,可他還是鼓起勇氣攔下這不公的一幕, 八成又是個認不清現實的爛好人。

眾人表麵安靜,其實心裡不屑地嗤笑一聲——要是他們帶來的人敢這麼說話,他們肯定會一個嘴巴子上去教教他怎麼做人,可偏偏那是季總的人,雖然很討厭他煞了風頭, 但是也不敢越俎代庖替季總教訓人。

更不要提季總用更加冰冷的目光擋住了所有對小助理投來的打量和猜測。

“是你?”單修雲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出聲為他說話的人,他剛剛沒注意,現在瞳孔一縮--這不是今天他在球場上遇到的青年嗎?

那雙招牌的黑色眼鏡讓他印象深刻。

單修雲看著乖巧地坐在那個看起來像是這裡話語權最高的那人身邊,有些可憐地收縮著肩膀, 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青年,而那個剛剛出聲的男人胳膊就搭在他的背後,一副充滿占有欲的表情看著他。

單修雲不知道那男人莫名的敵意是哪裡來的, 他隻以為這青年跟他一樣也是被騙過來的, 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還來為他說話, 不由得心生悲憤, 衝著季閱大吼:“你也是被他們強迫的對不對!你……你們這群人渣,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報警!”

然後又看向江安流:“你……你自己沒事吧……謝謝你為我說話了。”

江安流心裡一個大大的問號:哥你不是失憶了嗎?這副自來熟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我們不是才第二次見麵嗎?

“報警……?”季閱忽然笑了, 他看向單修雲的眼神譏諷,像是在審視什麼不合他心意的物品。忽然季閱摟住了旁邊的江安流, 轉頭看他,溫熱的呼吸聲都噴在江安流白皙的脖頸上:“江安流,你告訴他,你是被強迫的嗎?”

江安流心中歎了口氣, 表麵上卻隻是咬了咬唇:“……不是。”

他保持著僵硬的坐姿,雙手放在膝蓋上,不敢跟季閱對視,隻敢用餘光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季閱卻依舊不滿意,單修雲憤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江安流的眼神卻不知道往哪裡看,季閱冷笑地去勾他的下巴:“但是他好像不相信呢。”

單修雲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為他說話的黑發青年被季閱整個人摟在懷裡,季閱的手指像是擺弄什麼物件一樣的挑起江安流的下巴,黑發青年平凡的麵容此刻一片窘迫,可季閱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不做點什麼,證明自己不是被強迫的?”

這話是問句,其實語氣卻是比祈使句還要強烈,江安流藏在偌大黑框眼鏡後的長長睫毛顫了下:“少爺……想讓我怎麼證明?”

季閱的目光渾然收緊,一瞬後又變得放鬆:“這還要我教你?要你何用?”

他話是這樣說,手卻是從來沒有放過江安流的意思,順著江安流白皙的下巴流連到他的胸膛,最後放在黑發少年纖細精巧的鎖骨上把玩。

有時候季閱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明明長得那麼普通,可偏偏這身體的每一處……都這麼和他心意。

江安流其實知道季閱要什麼。

一隻玩/弄江安流鎖骨的手和另一隻充滿占有欲摟在他腰間的手就能說明很多事情了,但他看著季閱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偏不想讓他如願。

於是他猛然地站了起來,然後在眾目睽睽中跪在了季閱的腿邊,力度之大導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少爺,他,他真的是無辜的……求少爺放過他這一次!我什麼都願意做!”

季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包廂裡無人敢說話,隻剩下不知氣氛依舊響起的激烈音樂聲,就連單修雲,也震驚於江安流居然會為他做到下跪這個地步,那圍觀的眾人一開始以為是季總跟小情人之間的情趣,看剛剛季總那態度就知道這小情人在季總心中肯定是有幾分分量的,撒個嬌服個軟,大不了親季總一口就得了,沒想到這個小助理這麼不識趣,把事情弄成現在這樣。

這道理江安流當然懂,但是他就是不想讓季閱如願,而且按照他的人設,不解風情做出這樣的事情更是在情理之中。

氣氛凝滯,音樂聲和頭頂燈光的投射都開始變得尷尬起來,季閱的表情在斑斕的燈光下變幻莫測,他看著跪在他腿邊的江安流,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恨他,也恨自己。

恨江安流,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江安流和他相處那麼多年,他不信江安流不知道自己的性格,這樣當眾跪下,看似卑微,其實卻是在跟他置氣……或者,他不想當著單修雲的麵,跟自己哪怕是表麵的身體接觸。

也恨自己,要是自己的腿還好,他現在肯定想一腳踹在江安流的身上,讓他哭,讓他流淚,讓他痛,讓他不要再想彆的男人。

單修雲是他喉嚨裡的一根刺,可偏偏季閱是個驕傲慣了的人,又不肯告訴彆人把它拔除,所以這根刺逐漸跟新生長的肉融合在一起,不動的時候傳來隱隱的刺痛,而一動,就是刻骨的疼。

半晌,季閱終於動了,他忽然嗤笑了一聲,這聲音在隻剩下音樂聲的包房裡顯得尤為突兀,他微微低下頭,和跪在他旁邊的江安流對視:“什麼都願意做?”

這個角度,江安流如果不想跟季閱對視,隻能低頭看向桌子上的酒杯,否則反光的地板上都能看見季閱暗沉的眸子。

所以江安流選擇側過去不看他。隻聽見季閱說:“那你把這裡的酒都喝了吧,喝了,我就放過他。”

江安流看著季閱剛剛點的酒,很難不猜想季閱究竟是蓄謀有多久。

三瓶,都是烈酒。

哪怕是江安流以前參加一些灰黑色地帶的聚會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一個人喝這麼多過。

更不要提是這個世界小白花一樣的江安流。

要是真的喝下去那就不是胃穿孔的事情了,有沒有命都要再說,可偏偏江安流卻終於揚起頭,跟季閱對視,黑發青年柔軟的發絲垂下,遮住了大半的神情,他輕聲說:“少爺讓我喝,那我自然要喝。”

這聲音又軟又慢,可偏偏那聲少爺又叫得季閱心裡一動,像是剛吞了又苦又澀的油柑,忽然泛上來的一點甜。

可也隻是一瞬,當季閱看到江安流真的不管不顧,拿起酒瓶就往下灌的時候那感覺就蕩然無存了,少年沒有起身,隻是就這跪姿膝行到桌前,拿起那比他手腕還粗的酒瓶,就這樣往嘴中塞。

作為一個剛上大學的學生,單修雲分不清江安流喝的是什麼酒,但是都能從江安流的姿勢中看出了一種不要命的態度,他忍不住了,趁著保鏢鬆開了他,幾步跑上前去,劈手奪過了江安流手中的酒瓶:“你彆喝了!我來!”

江安流驟然被人奪去酒瓶,高度烈酒已經瞬間麻痹了他的理智,他暈暈乎乎,有些不受控製地往前倒去,單修雲一愣,立刻伸手接住了他。

江安流就這樣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懷裡,單修雲怔怔地盯著懷中的人,忽然泛上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他們就這樣僵持著,像一對被脅迫的小情侶一樣,而季閱似乎就是那個壞人。

季閱的表情已經陰沉的無人敢看。

巨大的情緒波動下,他的腿顫得更厲害了,他本來想站起身來劈手把那個不聽話的玩意從單修雲手中奪回來,可他現在來起身都做不到,於是他隻能狠狠地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音像是要把那水晶茶幾拍碎:“保鏢!”

門口的保鏢才如夢初醒,紛紛走過來,卻又不知道要拿這兩個人怎麼辦。

“把他扔出去,”季閱指了指單修雲,又看了眼他懷裡臉上已經升起了紅暈的江安流,“備車,我要帶他走。”

明明是他費儘心思設計的這一切,最後受不了的人卻是自己。

十五分鐘後,季閱閉著眼睛靠在汽車後座椅子上養神,而江安流就在他旁邊,渾身酒氣,麵色通紅,可卻像是本能一樣將身體蜷縮在一起,和季閱涇渭分明。

夜色派來的司機在前麵開車,大氣不敢出一聲,季總的臉色難看得能殺死人,但是……季總沒告訴他去哪啊!

司機偷偷看了後座上的季閱好幾次,欲言又止,卻始終不敢開口,隻好開著季總的豪車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逛著。

最後,還是那蜷縮在汽車後座的小助理動了動打破了僵局,他似是半夢半醒,發出一聲□□:“唔……”

江安流睜眼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靠,有點失算了。

沒想到這具身體這麼不勝酒力,剛剛那段時間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車上了,不過抬眼就看到季閱的臉色,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

他對著酒瓶吹其實是個特彆的技巧,看似孤注一擲,其實如果把酒瓶整個倒置再用舌頭堵住的話,沒有多少酒會流下來,這是江安流以前經常用的一個方法,但是沒想到就那麼幾小口烈酒,就能讓這身體成現在這樣。

身上忽冷忽熱,一身難聞的酒味,高級車的皮革味道和正在移動的感覺讓江安流感覺到胃裡一陣陣反胃,想吐。

不能再繼續趴著裝不省人事了,要是吐車上也太沒品了,江安流自己都覺得惡心,他權衡了一下,還是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拉住了季閱的褲腿,努力咽下反胃的感覺,開口道:“少爺……”

季閱沒理他,他手撐著往窗外看去,就是不看江安流。江安流又扯了他幾次褲腿,見季閱還是沒反應,心中冷笑一聲,乾脆“無意”地往季閱兩腿之間一抓,終於讓季閱睜開了眼睛。

他一把拉起了江安流不知道往哪裡放的手,冷眼看著麵色頹紅一副已經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的江安流:“你乾什麼!”

“少爺……”江安流看著他,愣了半天,忽然笑了,又叫了一聲,“少爺……”

那副黑框的平光眼鏡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平凡麵容的青年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就這樣和季閱對上,讓季閱一瞬間失了神。

當初就是他提出讓江安流戴框架眼鏡的,至於原因隻有季閱自己清楚。

季閱心中酸澀,又帶著絲絲委屈,季大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路順風順水,卻在江安流身上受儘了一生所有的委屈,可是偏偏卻又不能拿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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