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流被拒絕了幾次之後也不再做無用功, 每天呆在自己的房間裡,甚至無聊到開始購買各種手辦來玩, 江安流提出要買東西的要求之後, 管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讓江安流買了。
於是江安流更像是來這裡度假的了,季閱早出晚歸, 每天書房的燈還亮到深夜,江安流好吃好睡, 手辦短短一個月不到時間就拚了一個房間,還讓管家給他找個房間專門放起來。
管家被江安流折騰到不行, 忍不住跟季閱提起了幾次,但是季閱隻是淡淡的看著手裡的文件,道:“都隨他。”
他寧願隨便江安流放縱,也不想再見到他, 這會讓他功虧一簣。
於是江安流變本加厲,甚至還指揮管家把手辦擺到他指定的地方,說這是個二次元的必備素養。
江安流喜歡手辦的時候留學的時候季閱就知道了,雖然在一堆肅殺的刀類古董和很有意境的山水畫中, 江安流的元氣美少女顯得尤為突兀, 但是主人不發話, 管家隻能硬著頭皮照做。
係統也覺得江安流有點奇怪,雖說江安流的確喜歡這些東西,但是這樣做卻已經在崩人設的邊緣了——還好季閱沒理他, 要是季閱懷疑起來,係統隻能給江安流扣分了。
不過又過了兩天,係統就知道江安流的目的是什麼了。
之間某個晚上,江安流手上擺弄著一個看不出是什麼的小東西, 那像是一個小的MP4,江安流卻麵無表情的帶著它聽了一整晚。
係統好奇,問江安流在乾嗎。
江安流摘下一隻耳機,挑了挑眉:“看看季閱最近在乾什麼。”
係統:打擾了。是大佬的世界他不懂了。
遊戲世界裡的設置究竟是沒有現實中高端,江安流在每個手辦裡麵都植入了簡易的信號發射裝備,然後成功的連上了季閱房間監控攝像頭的信號。
江安流聽了一段時間,就弄懂了季閱在乾的事情。
季閱和白月之間的博弈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而原本劇情裡麵的白月基本是沒有受到什麼阻攔一路碾壓過去的,這樣僵持著,不但對劇情完成度有影響,更重要的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本來樹倒獼猴散的吳家因為有了領頭人和負隅抵抗,中間發生的各種流血衝突也不少。
而季閱之所以做這些事情的理由,江安流隻能聽到季母偶爾給季閱打電話,雖然語焉不詳,但是大致是跟江安流有關的。
若是季母以江安流的安危威脅,如果季閱不同意,那麼吳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動一個江安流還是輕而易舉的。
真好笑,前段時間還專門過來想讓自己離開他,結果遇到了什麼事情,自己反而成了威脅季閱的工具。
他們把季閱當成什麼了?
江安流心中升起一層薄怒,不過很快就沉默的抿直了嘴角。
他又恢複了那種麵無表情對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也沒有再去求見季閱,隻每晚都聽著季閱書房裡的聲音,變得愈發沉默。
這沉默與其說是心情不好,不如說是江安流進入了“待機模式”,在沒有必要走劇情和遇到能引起他感情波動的人的時候,江安流都是這副冷漠的樣子。
而這一幕落在季閱眼裡,卻成了江安流越來越自閉的表現。
他不可能抑製住自己見江安流的渴望,甚至有在江安流的房間裡裝攝像頭的衝動,可心裡有個聲音卻告訴他,不要。
江安流不會喜歡的。
季閱想說,為什麼他要在乎一個狼心狗肺的人的喜好?
可是終究是沒裝。
季閱和江安流較勁,結果永遠是一敗塗地。
可是無論江安流再怎麼不開心,他還是必須要呆在他身邊,這是最後的底線,也是為了江安流的安全。
也怪他以前太不夠小心,太多人都知道江安流在他身邊是不同的,所以無論是季母還是外麵對於吳家虎視眈眈的人,都會把主意打在江安流身上。
江安流無所事事後的幾天,忽然接到了內線電話,說是有事情需要他幫忙。
本來以為是要打什麼下手,所以江安流穿了一套簡單樸素的衣服就下去了,但是沒想到底下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團隊,坐滿了整個彆墅一樓。
為首的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見到江安流下來,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玩手機了。
直到管家在他旁邊說了什麼,他才有些驚訝的按掉了手機,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量著江安流。
“季少爺要結婚的對象……就是他?”
江安流愣了一下,麵前的男人打扮張揚,看著他的目光裡有說不出的敵意,而旁邊的管家晚了一步,卻還是沒有阻止他說出口:“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
“李先生!”管家厲聲打斷了男人要說的話,他壓低聲音,顯得有些凶狠,眼中寒意一閃而過,“請您慎言!”
江安流見他們糾葛,心裡反而一片寧靜,他本來早就有了主意。
“幫我量衣服吧。”江安流低聲說。
“你!”那設計師像是怒極,卻又聽見管家說,“李先生,不要忘了您答應過什麼!”
終究那男人還是放過了他,不情不願的帶著那些人給江安流量體裁衣。
中間也使了不少小絆子,不過江安流都沒有當回事,晚上回到房間裡,季閱居然破天荒的給他打來了電話。
“你怎麼……”
“今天……”
兩個人同時開口,最後還是江安流先讓步:“你先說。”
“跟我結婚,”季閱還是一副命令般的冷硬語氣,“婚期就在三天後。”
江安流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神中卻已經隱隱蘊含了些冰冷的怒意:“這麼突然,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我做事什麼還需要經過你同意了?”季閱冷笑一聲,“不要忘了你還欠我那麼多錢,是誰說要當我一輩子的狗的?”
江安流沒有答話。
季閱氣勢淩厲的一句話沒有收到回應,落在夜晚的空氣中,變得有些尷尬。
電話中兩個人的呼吸聲非常明顯,季閱握著話筒的手緊緊收緊,到了指骨發白的地步。
他剛剛一瞬間有要道歉的衝動,他不該這樣說江安流的。
可是驕傲卻讓他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隻能在心中湧來很多的後悔。
他本來是想跟江安流解釋,現在情況不好,江安流不能隨便出去,也不能找隨便的人來彆墅,所以季閱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一個相熟的世家的設計師,卻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口出狂言。
他回家聽到管家的彙報之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給江安流打了電話,可偏偏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卻開始口不對心了。
“很晚了,少爺先睡吧。”半晌,還是江安流先開口,結束了這場沉默的交戰。
同樣的時間,一家酒吧內。
白月匆忙趕來,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身上的一身警服,進來的時候白月收獲了保鏢警惕的目光,是白月哂笑一聲,說cosplay,cosplay,保安這才勉強放過了他。
酒吧放著勁爆的音樂,五顏六色的色彩光陸離奇的灑在經過的每個人身上,讓他們的表情都看不分明。
白月徑直走向陰影最深處的沙發中的青年,那青年麵前擺著一瓶威士忌,如果江安流在這裡,可能會發現,這就是那天季閱逼著他喝的那一瓶。
單修雲也曾經是個乖乖孩子,顯然沒有喝酒的經驗,沒有加冰的威士忌直接咽下,讓他的胃和喉嚨都火辣辣的疼。
白月坐在他對麵的時候,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單修雲一個人拒絕了各種搭訕的人,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找到你還真不容易,”白月歎口氣,“我還是調取了你的身份證信息,才知道你在這裡。”
“怎麼,我爸媽報警了?”單修雲扶著有些頭疼的額頭,淡淡道。
他那天回家之後不久,媽媽忽然很緊張的打電話來問他是不是認識江安流,語氣很古怪,在單修雲的逼問下,媽媽才說,他以前跟江安流是同學,曾經救過江安流一命。
怪不得。
單修雲自嘲一笑,他以為自己跟江安流之間有多深的羈絆,還以為江安流對他一見鐘情,但是人家隻是來報恩的而已。
人家和季總甜甜蜜蜜,他是什麼?一個阻礙他們最後幸福結局的工具人?
偏偏他還當了真,鳩占鵲巢不說,還甚至想跟江安流告白。
江安流不說,大概也是因為覺得好笑吧,想報恩的對象跟自己表白,看來是想不到什麼能夠不傷害他自尊心拒絕的方法吧。
單修雲回到學校,江安流已經請了長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他嚇到了,那天季總的表情那麼嚇人,單修雲想,季閱會不會對江安流不好?因為這件事的話,他可以去解釋清楚的……
可是又有些隱秘的心思,單修雲想,要是江安流和季閱因為他吵架,是不是他就有機會了。
他抱著這樣的心思一直等到暑假,江安流一直沒有回來,他每天都住在江安流的房子裡,江安流的書本還散落在桌上,像是第二天就要回來的樣子,可是單修雲卻一直沒有等到他。
卻等到了季閱跟江安流訂婚的消息。
偌大的報紙封麵被季家財大氣粗的包下,像是季總獲得了什麼寶貝想要像是全世界炫耀一樣,一時間多少人嫉妒江安流,有些人惡意揣測著江安流和季閱的關係,還有些人不知道怎麼找到了江安流在學校的過去,找到了單修雲頭上。
單修雲不勝其煩,他本來住在學校,等著江安流可不可能回來,卻隻好先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