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克裡斯身邊的Omega看到江安流,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害怕,但是還是跟江安流打了招呼, “我……我叫桑迪。”
桑迪是一個典型的,柔弱而嬌小的Omega, 江安流看著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來這個世界這麼久, 他還是不太習慣看著一個體貌特征都是男性的人大著肚子。
桑迪的肚子已經顯懷,顯然月份不小了, 江安流收回了在桑迪肚子上的視線,問克裡斯:“為什麼要到醫院來做親子鑒定?”
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年代,親子鑒定在藥房裡買工具就能做了,還能同時出具星網認可的報告書。
“還不是因為這家夥惹上了不得了的人,”克裡斯撇了撇嘴,看了桑迪一眼, 桑迪的臉上出現了窘迫的神情,示意克裡斯不說了,不過還是沒有阻止克裡斯說出口,“第五軍團的安德烈, 你聽說過嗎?”
“第五軍團的元帥?”江安流雖然沒參與過什麼政事,但是這個名字還是有印象的, “他父親是不是議事院的長老?”
這個世界的機製是議事院圓桌製度,一共有十二位元老組成議事院,長老有貴族出身也有沒有爵位的高層,但是每一位長老都背靠著一個軍團,公爵在其中也是一席, 他身後是第二軍團,這些年卻已經隱隱有了超過皇室所有的第一軍團的意味。
而言景雲則是第九軍團的元帥,雖然眾人都知道他跟江安流的婚約,江安流又不能繼承爵位,但是言景雲為了避嫌,也沒有去公爵所屬的第二軍團,而是純靠自己的努力,從第九軍團做起。
不過每一位長老都是權勢滔天是肯定的。
克裡斯歎口氣:“對啊,就是他,安德烈直接篡改了所有的數據,導致無論桑迪使用什麼親子鑒定工具,軟件都會給出他們不是親生的鑒定答案。”
桑迪聽到這種話,眼圈紅了,顯然受過了不少委屈。
高度信息化的時代,卻有辦法讓人更加發不出聲。
“那帝國科學院會幫你嗎?”江安流問。
“碰碰運氣嘍,”克裡斯聳了聳肩,“我家也算……嘖,反正不怕安德烈,就是我爸我哥不肯幫我,我看能不能找個醫生威脅一下。”
“可是有了結果又能怎樣?”江安流掃了一眼桑迪,問他:“你想把孩子生下來,要撫養費嗎?”
“我……”桑迪咬了咬唇,聲若蚊蠅,“我想嫁給他。”
克裡斯在旁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安德烈都對他始亂終棄了,桑迪還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要不是他隻有這一個童年玩伴,他肯定不會來幫他!
“你有了親子鑒定,安德烈也不會娶你。”江安流實話實說,桑迪看起來就是家境一般的樣子。
“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他,”桑迪抬起頭,眼神裡憂傷帶著堅決,“為了嫁給他,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沒有希望,我也願意試一試!”
江安流對於彆人的思想理念什麼一向沒有乾擾的興趣,不過他沉吟片刻,忽然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說不定能行,不過你得聽我的安排,可以嗎?”
克裡斯有些警覺,他伸手,把桑迪拉在他身後:“你要乾什麼?雖然他腦子不好,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害他!”
“說什麼呢,”江安流扯了扯嘴角,“我是那種人嗎。”
他還真是。
不過他相信,這個代價,桑迪是願意付的。
夜幕降臨,江安流才回到了家,管家在門口為他開門,然後送上了一封邀請函。
燙金紙的實體邀請函,彰顯出邀請的不一般。
“有個宴會邀請您參加。”管家說。
“邀請我?”江安流挑了挑眉,一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邀請我乾什麼,把他們的宴會廳砸了嗎?”
他惡名在外,上流社會的交際基本沒有邀請他的,公爵安慰他說要是他願意的話可以自己在家裡舉辦要多盛大就多盛大的宴會,江安流對這些沒有興趣,自然沒有舉辦過。
“您說笑了。”管家的語氣公事公辦,“這是伯爵家舉辦的晚會,大少爺也收到了請帖。”
江安流拆開信封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家:“那你是希望我去,還是不去呢?”
自那天江安流在樓下見到言景雲和安娜相談甚歡之後,言景雲就搬了出去,江安流也有好久沒有看見他了。
“自然是按照少爺自己的意思。”管家不知道是被誰提點過,至少在江安流麵前,不敢表現出之前那種陽奉陰違來了。
“布朗。”邀請函上,伯爵的姓氏有些眼熟,江安流在腦子裡檢索了一下,是第七元老,背後是第七軍團。
第七軍團……江安流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有點意思。
他迅速把邀請函看完,快到底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什麼叫,因為宴會廳內有特殊布置,所以Omega必須要帶alpha伴侶?”
管家解釋道:“這是因為有些宴會廳裡高等級的alpha太多,或者用了一些有刺激性的布置材料或者是食品,容易導致Ome□□生假性發情,不過這種假性發情一般隻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撫就好了,所以您還是帶上一位信任的alpha伴侶比較好。”
信任的alpha伴侶……江安流冷笑一聲,那不就隻有言景雲?
不過以言景雲躲他都不及的樣子,肯定不會陪他參加宴會,不過江安流自有辦法。
接到電話的時候,言景雲正在軍部開會,他看到光腦提示的來電人消息,瞳孔微微一縮,還好他在外人麵前一向冷著臉,所以沒有人發現他的變化。
上麵是大皇子作為第一軍團元帥在發言,言景雲旁邊坐著的是第五軍團的安德烈,他有一頭淩亂的暗金色頭發,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老,實際上卻跟言景雲同歲,他看了眼言景雲亮起的光腦:“有軍情?”
在這種地方能打進電話來的人除了緊急情況以外就是家裡人了,言景雲沒有家裡人,自然也不會有電話打進來。
“嗯,”言景雲打開了光腦屏蔽設施,“我接一下電話。”
江安流放大的臉出現在言景雲麵前,此刻他剛沐浴完,頭發還是濕的,也不擦乾就趴在床上給他打電話。
驕縱的小少爺其實長了一張很漂亮的臉,圓圓的貓眼讓他顯得俏皮,此時剛洗完澡整個人的狀態懶散,沒有了那種渾身是刺的感覺,更顯得可愛。
言景雲差點脫口而出為什麼不擦乾頭發,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既然決定了要狠下心,就不要再給他多餘的希望了。
“有什麼事嗎。”言景雲冷下一張臉,眼神厭厭。
“為什麼不回家?”江安流打了個哈欠,似是隨意問道。
“我很忙。”言景雲語氣冷冷,似乎還帶著些不耐煩,“軍隊很多事情。”
“很忙還有時間門跟Omega約會?”這幾天言景雲跟安娜出入成雙結對,被媒體拍到了不止一次,江安流自然也看到了。
言景雲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故意做的,但是被江安流問道,卻有些心虛,他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的放輕。
“安娜她……”
“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江安流似乎根本不需要他的解釋,隻是尋個由頭繼續往下說下去,“你陪我去,我就答應跟你接觸婚約。”
言景雲本來打了半天的腹稿忽然說不出來了。
他輾轉無數個夜晚,想了那麼久,終於想到了方法想徐徐圖之,讓江安流戒斷他,再提出要解除婚約的念頭,就被江安流這麼輕而易舉的提了出來。
“怎麼?”江安流見言景雲不說話,嗆著笑了一下,“不會吧,哥哥,這點事情你都答應不了我?”
這句哥哥,讓言景雲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似得疼,像是有什麼東西曾被遺忘。
心頭有什麼東西在翻滾,難受的厲害,言景雲卻又說不出話來,想看了一場不夠滿意的戲劇,可偏偏幕布已經拉開,再不滿意也隻能起身鼓掌離席。
心口疼得厲害,有的時候言景雲懷疑自己是不是畜/生,明明知道麵前的人是自己的親弟弟,但是他卻還死死的拽著這婚約不放。
公爵當初是這樣跟他說的,說江安流從小就依賴他,所以不急著解除婚約,先讓他一個人出去鍛煉鍛煉,到時候再說。
公爵說,時間門和距離會衝淡江安流對他的感情。
可是言景雲知道,江安流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還是答應了下來,以不知道怎樣的卑劣心思。
再次見到江安流的時候,言景雲才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有這個婚約在……遲早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