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鵲一號”的成功發射入軌, 創新專項上打破了國內商業航天不止一項的零紀錄,在業內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這些尚在意料之中。
而讓Helena科技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逢鵲一號發射成功了, Helena科技火了, 然而最火的卻成了他們的創始人兼CEO,遊烈。
而且不止於商業航天乃至科技領域, 某人是直接在全網跨圈刷了屏。
“最帥CEO”“最年輕獨角獸公司創始人”“神顏執行總裁”之類的新詞條, 層出不窮。
隻要點進去,必然是關聯到同一條視頻——
“逢鵲一號”發射前一周的那段直播錄屏。
遊烈身為發言人,無論是前麵主場的新聞發布,還是後麵臨場發揮的提問環節, 全程麵對鏡頭遊刃有餘, 從容不迫, 又帶著一種莫名逼人的壓迫感, 成功憑氣場隔空征服了大批網友。
尤其是幾個被譽為神圖的鏡頭,其中最為出圈的一個是在郭齊濤發言期間,遊烈側過身, 與身旁的倪和裕垂眸說話。中間不知因何,他垂低的視線從睫尾勾起,恰巧漫不經心地瞥過了某個鏡頭——
那一眼倦怠又性感, 黑漆漆的眸子裡像晃了點清冷薄淡的笑, 蠱得廣大網友登時錯亂在手機屏幕前。
沒用幾天,連帶著Helena科技的官方賬號都被舔屏舔瘋了的網友們日常刷屏:
【今天我那帥得高不可攀的老公營業了嗎】
【求po遊總上班日常啊啊啊啊】
【本顏狗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智商與邏輯碾壓的性感, 什麼時候讓我再感受一次??】
【逢鵲二號新聞發布會提上議程了嗎,搞快點!】
【我隻想知道他說的蝴蝶是誰!這種極品到底是誰在瞞著姐妹們偷偷睡!!】
【……】
“咳咳,小蝴蝶你聽,還有這條——‘自從看了Helena科技發言人的視頻後, 我女兒學習都用功多了,說以後要報考航天工程,如果都是這樣的新時代正能量偶像,那我們父母也都不怕孩子追星了’!”
喬春樹聲情並茂地朗讀著Helena科技官方賬號下的日常評論,在夏鳶蝶以手遮目的神情下,她樂得直拍桌子。
“哈哈哈你看,我當初說什麼來著?我就說這直播一出,以後肯定很多喊你老公老——唔唔唔??”
話過半截,終於被忍無可忍的夏鳶蝶“滅了口”。
在最後得到了喬春樹絕不再叭叭的眼神求饒後,夏鳶蝶才鬆開手:“再念我就給你錄下來,發給你敬愛的遊總了。”
“哈哈,遊總日理萬機,哪會搭理我這種小人物。”
喬春樹笑著撐起臉,幸災樂禍地乜她:“怎麼樣,一夜之間多了萬千情敵的感覺如何?”
夏鳶蝶拿小茶匙攪了攪杯子裡的咖啡,確認四周沒什麼“警報”,她也蔫耷回眼,否定三連:“什麼萬千情敵,沒有的事,彆瞎說。”
“那你家那位大少爺一夜爆紅,心情如何。”
“……”
提到這個,夏鳶蝶眼皮就輕抬起來,杏眼難得見了點笑。
“待會兒他來了,你可彆提。”
“啊?為啥?”喬春樹迷茫,“這不好事嗎?網上全都是誇他的啊?”
“可能是,一種學者的尊嚴感和榮譽感作祟?”
夏鳶蝶笑著支起下巴,“他認為在逢鵲一號的新聞發布會上,尤其在逢鵲一號成功入軌這樣的國際新聞後,網友重點卻都在他的長相上,這是對他們公司整個航天工程研發係統的一種輕視。”
“……噗。”
喬春樹努力憋,但沒憋住。
最後樂完了才豎個拇指:“不愧是高智商人才,這境界,這想法,就是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哈。”
“最近不少采訪點名請他,凡是露臉的,都因為這個被他推掉了,”夏鳶蝶含著笑說,“隻是辛苦了郭總和倪總,聽說他們已經開始內部掰手腕決定誰去下輪采訪了。”
“哈哈,這麼好的熱度,真就一點不要啊?多少明星網紅都求不來的?”
“嗯……說‘不要’,其實不準確。”
“啊?”
“他最近私人砸了不少錢,都用來壓下他個人的相關報道了,”夏鳶蝶莞爾,“但自媒體太發達,輿論壓不住。”
“嘶……”喬春樹後仰,“我還真對你們家這遊大少爺肅然起敬了哈。”
“嗯?”
“就那種——”
喬春樹絞儘腦汁:“世人追捧的,我不屑一顧——是吧??”
夏鳶蝶想起遊烈沉鬱惱火的模樣就忍俊不禁:“大概吧。”
“……”
兩人這邊聊著,夏鳶蝶忽然支著下頜,望著咖啡廳門的方向停頓了下。
她低頭,輕抿了口咖啡才忍下笑:“來了。”
“?”
喬春樹扭頭,停住:
“…………”
“???”
幾秒後,喬春樹瞠目結舌地扭回頭,往身後比劃:“過來那個?遊大少爺?是他嗎??”
夏鳶蝶莞爾點頭。
不怪喬春樹震撼。
進門那人一身深色長大衣,被長腿撐得雪鬆木似的乾淨挺拔,碎發遮額,修挺白皙的高鼻梁上還架著副墨鏡,下顎線條淩冽分明,隔著大半個咖啡廳都透著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你要不說,我他媽都信這是個男大學生,”喬春樹難以置信地轉回來,聲音壓得低低的,“不是,你家這位吃錯藥了?高中那會兒也不見他這麼騷啊?”
“自從上周,我們在某間餐廳吃飯,被堵得差點離不了場——靠他助理救駕才脫身。”
夏鳶蝶在眼睛前比劃了下戴墨鏡:“他到公共場合就一直這樣了。”
喬春樹笑得差點打鳴。
兩人窸窸窣窣像小鬆鼠開會的工夫,遊烈也看見他們了,抬手拒絕了眼睛一亮就要上前的侍應生,他徑直朝夏鳶蝶那邊走過去。
夏鳶蝶正彎著眼睛,就見遊烈過來,他停到她身旁,似乎遲疑了下。
狐狸在某方麵臉皮薄得很。
拒絕在公眾場合有親熱舉動就是其中之一,尤其還有她的朋友在。
於是遊烈隻能遺憾地抬手,在她細白的耳垂上輕捏了下:“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夏鳶蝶被他這點求愛似的小動作弄得臉頰一熱,假裝不察:“沒什麼啊,就一個網上的,嗯,娛樂新聞。”
“那走吧,行李給你放到車上了。彆誤了你們的航班。”
“好。”
——
臨近年關,夏鳶蝶受黎昕母親邀請,按往年慣例過去上門拜訪一下,於是和喬春樹約好了同一班飛機飛回坤城。
夏鳶蝶知道逢鵲一號入軌成功後,Helena科技的潛在客戶群體頓時擴容,商務會談頻率隨之大幅提高,她原本覺著遊烈太忙,不想折騰他,但遊烈一定堅持,要親自送她們去機場。
這才有了今天的咖啡廳碰麵。
兩人起身後,遊烈很自然就扶住了桌旁的行李箱。
喬春樹慌忙伸手:“我的,這是我的。”
“我知道。”遊烈聲線平靜,長大衣衣袖輕抬了下,大約是個請的動作,“這個我拿,你和蝴蝶一起吧。”
“……”
喬春樹十分努力地把那句“這可使不得”咽了回去。
她小碎步跟上夏鳶蝶,抱住了她胳膊,壓低聲:“為什麼,被你家大少爺提供拿行李箱服務,給了我一種皇帝給太監遞茶的惶恐感。”
夏鳶蝶忍不住笑:“可能因為你對自己的定位太神奇了。”
直到出了咖啡廳的門,喬春樹還是時不時扭頭看一眼身後,“真的,娘娘,不能怪我慫,是你家這位氣場太強了——高中那會我都沒見他這麼平易近人過。而且估值百億的公司總裁提行李箱收費是個什麼價位,賣了我也還不起啊!”
夏鳶蝶想了想:“你誤會他了,遊烈一直這樣,隻是看起來比較冷酷,心裡還是很溫柔也挺細節的。”
喬春樹:“……”
喬春樹:“…………”
喬春樹:“你就留在你八百米厚的戀人專屬濾鏡世界裡,這狗糧我先乾為敬,你倆結婚我隨9999,好吧?”
夏鳶蝶莞爾,她性格也注定她很難和彆人細致去講遊烈是個怎麼樣的人,就也按下不提了。
遊烈今天開過來的車就停在路邊,是一輛十分野性的純黑庫裡南,全車身碳纖維外殼上光淌過如流水,整車的黑色線條壓迫感十足逼人,如同蟄伏在城市森林裡一頭戾性張揚的凶猛野獸。
還得是最大隻的。
夏鳶蝶走過去時有些怔了,她不記得遊烈有這樣一輛車。
但身後那人抬手,車身遙控,車前的小翅膀自動升起。
“我靠,庫裡南啊?”喬春樹沒忍住,側過頭小聲,“你家大少爺這風格夠多變的?”
“……”
遊烈想起什麼,立刻停下,跟夏鳶蝶解釋:“這是庚野的車。”
“啊?”夏鳶蝶有點意外。
“公司裡的商務車被他臨時換走了,”提起這個遊烈就眉峰起皺,薄唇勾起點嘲諷,“他女朋友家人過來北城,他開車去接待幾天,估計這輩子第一次穿西裝打領帶,嘖……不過還是像個暴徒。但他非要裝個徹底的,就去公司那兒,把最斯文的一輛商務車提走了。”
夏鳶蝶聽得震撼:“他們這是,見家長,還是接頭?”
“誰讓他自作孽,給那小姑娘家裡就留下了一個印象——”
遊烈放上了喬春樹的行李箱,合上車門。
他輕輕冷笑回來,薄唇利落地吐出四個字:“天生壞種。”
夏鳶蝶:“。”
那這印象分,確實很難救。
不過車如其人,這輛野性凶戾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庫裡南,也確實很有她印象裡的遊烈那個表哥的風格。
車裡內飾倒是十分舒適,彆有一番與外表野性不同的溫柔在。
夏鳶蝶坐在副駕,望著離機場的高速路標數字越來越小,心裡還生出點依依不舍的陌生澀感。
她悄然回眸,看了眼駕駛座上的遊烈。
那人正在專注開車,側顏線條冷峻如常。
尤其是清雋深刻的眉眼下,鼻梁高挺,最近Helena官方賬號評論區裡,說想在遊總鼻梁上坐滑梯的可不少。
狐狸眼角輕狹,眼尾略有情緒地翹了下。
她正要轉回身,那人卻好像餘光自帶定位狐狸係統,右手隨手一落,就輕勾住她左手,指腹在她掌心蹭了下。
說不上是調情還是情調。
夏鳶蝶隻知道自己臉有點熱。
恰巧這會兒,低頭刷手機的喬春樹忽然問了句:“哎小蝴蝶,你今年是打算留在坤城過年嗎?”
狐狸做賊心虛,聽見這話的那一秒,嗖地一下就把手抽走了。
“……”
握了個空的大少爺輕慢地捏了下指骨,舌尖抵過齒尖,薄嗤了聲,修長指骨扶回方向盤上,略微撩回了漆眸。
喬春樹並未察覺自己剛從怎樣的“死亡刀尖”前一劃而過。
沒聽見回應,她茫然:“小蝴蝶?”
“…嗯,我在思考,”夏鳶蝶輕呼吸,緩下情緒,“我還是要會回老家一趟。”
“啊?還回去祭祖啊?我還以為你和大——”
大少爺這種稱呼,喬春樹顯然是沒膽在遊烈本人麵前提了。
她咳了聲:“嗯,你們不一起過年嗎?”
夏鳶蝶彎眼:“他要回外公家的。”
喬春樹:“噢……”
遊烈喉結微滾,幾秒後才低聲,瞄過副駕上的小狐狸:“不回也行。”
“哎?”
夏鳶蝶回頭,茫然回憶著:“可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庚老先生在這方麵一直挺傳統的,沒有正當公事理由的話,你們都要回家過年?”
“是,”遊烈冷白指骨淡定地一撥方向盤,“是時候讓他放棄老舊觀念,迎接新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