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喊老公 Marry me.(2 / 2)

破繭 曲小蛐 19295 字 8個月前

突然的身份關係轉換,讓夏鳶蝶一時之前都有些回不過神。

以至於戴著白手套的司機見兩人過來,很是識趣地改口了的那句“先生”“太太”,都叫夏鳶蝶一下就停在了車前。

遊烈察覺,側身,半含笑地垂眼:“怎麼了?”

“有點,怪。”

夏鳶蝶說話間門麵色已經微微泛起緋紅,她忍不住將臉往遊烈的寬肩旁藏了藏,最後乾脆埋到他肩後。

狐狸聲音赧然發澀:“那個……我還喊不出口,等我適應適應。”

“好,我等你,”遊烈笑著扶她進去,最後離身前有些壞意地蹭過她耳邊,“老婆。”

“——”

剛褪去一點溫度的狐狸又開始升溫。

然而某個可惡的大少爺已經繞過車身,從另一邊上來。

夏鳶蝶要抬扶手箱,卻被遊烈一把按下了。

“乾嘛,”狐狸紅著臉,大概是反正已經丟過人了的心態,有些肆無忌憚地揚眸,“你的老婆不能要抱抱嗎?”

“能。”

遊烈啞聲失笑,輕勾她下頜,“喊老公就能。”

“。”

小狐狸一秒就慫。

縮著爪子把扶手箱壓回去,自己沒事人似的窩回另一邊了。

司機上車,將車往外環開。

遊烈上來後,就自覺把前後排間門的自動擋板按了起來。

夏鳶蝶望著起步的沿途,有些意外:“我們不回家嗎?”

“今晚不住家裡,”遊烈淡聲接話,輕勾起她手指,曖昧也親昵地捏了捏,“我們去郊外。那邊有座度假山莊,遊懷瑾的產業,我向他租了一段時間門。”

夏鳶蝶倏然警覺。

小狐狸耳尖都快豎起來了:“住幾晚…不是,住幾天?”

遊烈睨著她笑:“你想住幾天。”

“我是個有正經工作的正經人,”夏鳶蝶試圖把手往回抽,“而且婚禮都還沒辦,現在也談不上婚假吧?”

“嗯,各算各的。”

“什麼叫各算各的。”夏鳶蝶更不安了。

遊烈捏緊了她的手,不許她逃開,然後他壓著扶手箱俯身下來,聲線低啞勾笑:“領證慶祝,婚假,蜜月——它們各算各的,都單獨辦。”

夏鳶蝶:“…………?”

小狐狸漲紅了臉試圖往另一邊挪:“放我下車——”

“晚了。”

遊烈扣著小狐狸手腕,輕親了下,故意撩眸逗她:“今晚紅燒狐狸。”

“!!”

——

幾個小時後,長轎車沿道上坡,開進了那兩扇徐緩打開的,被十米高的高拱圍牆嵌在中間門的金屬外門內。

這處度假山莊是遊懷瑾的產業,大約也是北城城郊最適合舉辦一場盛大婚典的地方了。

雖然與遊懷瑾不和,但遊烈對這裡卻早有想法——他一度打算將這塊買入,納到他實際持股的地產公司名下,然而在遊懷瑾那裡碰了壁。

上回融資輪的事情能叫遊懷瑾吃虧,終究是因為在彆人的主戰場,否則想從遊懷瑾那兒討一場全勝,費儘心思也難。

遊烈沒那麼多耐心與他磨,按著性子應下他一重參加婚典的條件,這才拿來了度假山莊的使用權。

第一天的規劃,原本應該是……

遊烈回眸,望見身旁靠在深咖色真皮座椅裡睡得迷糊的小狐狸。

她酣睡側顏勾著他唇角挑起,遊烈笑也無奈。

——不知道是不是興奮或者緊張,夏鳶蝶昨晚雖然早早被他按在了床上,但一直翻來覆去都沒睡著,大概是淩晨三四點時候,她才勉強迷糊了會兒。

五點多出發前,遊烈原本是心疼她太困,改說要不要下午再去。

聽到還要捱不知道多少小時的困的小狐狸惱火得露出了小虎牙。

於是就這麼按原計劃來了。

“遊先生,”車旁的山莊管家遲疑,“那請來的婚紗團隊?”

“讓他們在山莊裡放一天假吧,試裝和量身都改到明天。”遊烈放低了聲道。

“好的。”

遊烈在車裡等了會兒,確定小狐狸一時半會兒是越睡越沉的,他就索性下車,將熟睡的小狐狸從車裡抱了出來。

儘管動作儘可能輕了,但挪她出車時,夏鳶蝶還是醒了下。

再次被吵醒的女孩似乎有點惱。

小狐狸哼哼唧唧的,想咬他。但沒等咬到,就已經先靠在他肩上,勾著他肩頸睡過去了。

夏鳶蝶不知道自己被抱上了幾樓,也不知道進了什麼房間門,更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覺醒來時,窗外天色都微微擦黑了。

夏鳶蝶恍惚地怔在床間門。

一種難以言明的慌亂和空虛從她心口中怦然升起,她想都沒想,翻過身朝旁邊摸去:“遊烈!”

燈火昏暗的房間門內,沙發上靠枕小憩的那人驀地睜開了眼。

“我在。”

遊烈不假思索地起身,快步到床邊去。

恰是她抬手時,他也伸手,交握在一起,遊烈將撲身起來的女孩接著抱進了懷裡。

夏鳶蝶抱他很緊,緊到近乎顫栗。

等過幾秒悵然寂靜,遊烈安撫地輕拍著女孩單薄的肩胛,然後他低頭輕壓著她頸窩,笑了起來:“做噩夢了?”

“…沒有。”

夏鳶蝶覺得有點丟人,但還是忍不住,將遊烈抱得緊緊的,不肯鬆手。

她停了會兒,輕聲說:“就是剛醒的時候恍惚了下,不記得是在哪裡,也不記得是什麼時間門,忽然很害怕,以為過去的這一年都是我夢裡夢到的……”

夏鳶蝶說著,聲音澀啞下來,胳膊在他肩背後收緊,委屈的呼吸埋進他衣衫裡:“還好不是。”

“當然不是。”

遊烈被小狐狸委屈的聲音弄得喉口都緊澀,他笑著低歎了聲:“而且,不要怕,小蝴蝶。就算是也沒關係。你要知道,隻有你是我人生裡唯一不能替代的選項。”

“無論早晚,無論你在哪裡,無論多長的一條路,我一定會找到你、走向你。”

“這是我們注定的結局。”

“…好。”

女孩靠在他耳邊,呢喃似的輕聲,“我好愛你啊,遊烈。”

遊烈喉結輕滾,他眼睫輕跌下,有些啞然地狼狽:“不許犯規,小狐狸。情話要留到晚上講才行。”

“……”

在遊烈最令她熟悉也親近的氣息與聲音裡,夏鳶蝶那點緊繃的心弦終於慢慢鬆弛下來。

等懷裡女孩呼吸漸漸平複,遊烈略微鬆開手,他抬了下腕表,看過時間門後,輕一挑眉:“你還是會選時候醒的。”

“唔?”小狐狸悶聲要起身。

沒來得及,遊烈攔腰將她抱起:“先去餐廳吃飯,你都不覺得你在虐待自己的胃麼。”

“睡飽了,”夏鳶蝶踢了踢小腿,“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

“沒有拖鞋。”

“?”

抗議無效,夏鳶蝶就被抱出了套房臥室,又穿過了一道風景很好看的長廊落地窗,夜色裡,樓下藏在花壇裡的燈石,映著大片廣袤的花卉園圃斑駁而漂亮,像月色下一張傳世名畫。

夏鳶蝶失神地看了會兒,等回過意識,已經被遊烈放在落地窗旁的餐廳高背椅上。

遊烈在她對麵落座,隨手叩了下桌旁的金色鈴鐺:“吃晚餐吧。”

他有些無奈又好笑地看她:“你已經睡掉了今天我準備的大多數流程,目前隻剩最後兩個禮物了。”

“嗯?是什麼?”

夏鳶蝶有點好奇。

遊烈輕點了下腕表:“到時間門,你會知道的。”

“……”

如遊烈所說。

晚上7點12分。

兩人尚未結束用餐,落地窗旁,遊烈忽然放下刀叉,看向窗外:“要來了。”

“?”

夏鳶蝶下意識地順著他視線,望向落地窗外。

連綿的青山藏在濃重的夜色裡,北城郊外不似市區喧囂嘈雜,這座建在半山的度假山莊就更是處地靜謐,不被打擾。

然而就在她眼前的那片夜色裡,兀地,像是有一顆藍色的星火衝上天際。

隨之而來的是煙火升空的聲音——

“砰。”

璀璨的,盛大的煙花在空中綻開。

從東至西,環繞過難以計量的陸地——

夏鳶蝶視線所及的、不知道間門隔著多遠的距離,一顆又一顆的煙火飛入夜色裡。它們化作一隻隻無比美麗又震撼的藍色蝴蝶,飛上深夜裡漆黑的天際,在星空的最深處亮起無數片繁星似的絢景,像是要將整個城郊的夜色渲染成藍色的白晝。

而在最後,一隻隻藍色蝴蝶停駐在夜色裡,煙火也終於到了最正中也最大的一顆。

“砰!”

那顆紅色的焰火升入天空。

變成了一隻蝴蝶與兩個單詞——

“Marry me.”

華幕終落。

夏鳶蝶從窗前回眸,就見遊烈不知何時已經繞過桌椅,停在她身側,單膝跪得筆挺。

見夏鳶蝶回眸,他尚笑著:“我快要跪到腿麻了,小狐狸。”

“……”

夏鳶蝶咬唇,在微微濕潮的眼神裡破霧色為笑意。

“我們不是領過證了嗎?”

“怎麼能隻讓你求婚?”遊烈抬手,他指間門勾起一枚戒指,它是一隻側蝶形的設計,隻在中央托起一塊矢車菊藍的藍寶石。

——與他心口前那枚蝴蝶紋身一模一樣。

“看在我跪了三分鐘的麵子上,”遊烈玩笑著勾起她指尖,“你願意嫁給我嗎,夏鳶蝶小姐?”

夏鳶蝶輕歎:“我可以不要戒指,隻要人麼。”

“你可以喊一聲老公,試試。”

“……”

趁狐狸臉頰微紅,遊烈笑著給她戴上無名指,她膚色細白,叫藍寶石襯得更盛雪色。

他垂眸看了兩秒,將她的手抵在心口。

“我的蝴蝶,住進來了。”

“——”

夏鳶蝶眼睫輕顫。

在被抬眸的遊烈察覺前,她將人拉起,“所以,這就是你今晚的第二個禮物?”

夏鳶蝶輕抬手指。

“不是。”

“嗯?”夏鳶蝶意外地一怔。

遊烈眼神微晃了下:“第二個禮物,既是給你的,也是給我的。”

“?”

夏鳶蝶還來不及反應,就忽然被遊烈俯身,從椅裡抱起。他將她帶向這間門套房的另一個方向。

那邊沒有開任何一盞大燈,隻有如螢火般微弱的地燈指引著向前的路。

遊烈帶著夏鳶蝶穿過磨砂的霧門,夏鳶蝶聽見水滴滴落的聲音,指尖觸碰到的空氣都仿佛浸著濕意。

小狐狸的足尖警覺地繃緊:“我,忽然想起我還沒有吃完——”

“噓。”

遊烈將她放在一塊溫涼的類似玉石板上。

夏鳶蝶僵得指尖想扣緊,卻在昏暗裡摸不到邊緣,隻能感覺到溫潤的水將她身上的睡袍浸透,慢慢覆上肌膚。

而昏暗裡,僅有窗外一點微弱的星光透漏下來。

夏鳶蝶看見修長漆黑的身影在她麵前再次折膝,俯下。

“遊烈你,”夏鳶蝶下意識咬住唇,“你要乾嘛?”

遊烈啞然輕笑。

他輕輕攏住她睡裙尾前細白的膝,漆眸如蟄伏的獸類,蠱惑又致命的,在她視線裡慢慢俯低下去。

“一個新的,小遊戲。”

遊烈聲線慵懶而輕慢。

“二十分鐘內,”他薄唇微啟,“玩到你喊老公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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