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刺客(1 / 2)

長陵 容九 7003 字 8個月前

長陵下意識身形一繃。

越如鉤, 確實是她祖父的名字。

“泰興一役後, 越家二位公子先後亡故, 這秘密原也當就此埋葬於黃土, 誰知沒過多久……”荊無畏壓低聲音道:“付流景單獨見了那八派掌門, 將半柄折扇呈了出來。”

在座幾人聽到這裡,大氣都沒敢出。

“他與八派掌門之間達成了某個約定,從此便消失在了江湖之中。”荊無畏道:“前段時日,那八派掌門正是為了那個約定, 才中了雁人的埋伏。”

話說到這,眾人仍在雲裡霧裡, 巫馬忍不住問:“可知他們約定了什麼?”

“對外, 八派掌門的解釋是為了報恩, 不過嘛……”荊無畏哼哼了兩聲, 故意沒有著急說下去, 徐島主轉了兩圈自己手中的扇柄,豁然道:“我明白了。這付流景手中隻有半柄折扇,對他來說也是無用啊,可是他又不知另外半柄在何處,這才想到與八派掌門協作, 利用他們的江湖人脈來探知其下落,但又為防有人心思不純,索性將這八人栓在一條繩上,這樣不論是誰找出了另外半柄,想要與付流景手上的交換, 前提也得是八人一起出現,這樣就能解釋的通為什麼區區半柄扇子,就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將八個名門正派的掌門籠到一塊兒去了。”

此話一出,不僅其他幾個投去了注目禮,連伏梁頂上的長陵都不免暗自歎服。

荊無畏不過是拋磚引玉,這姓徐的居然就能聞一知十,就是不知他猜的是不是八九不離十呢?

荊無畏點點頭道:“關於這半柄折扇與付流景的用意,荊某苦苦揣摩了數月方猜出一些端倪,想不到徐島主隻是聽了這麼三言兩語,甚至都不認識付流景此人,就能一語成讖,實在是令人佩服啊。可惜啊,那半柄折扇隻是雁人所設的圈套,八派掌門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他說到這裡,目光在諸身上掃了一眼,岑舵主立即會意,道:“將軍今夜說了這麼多關於伍潤和折扇的事,該不會是想讓我們也去尋找半柄折扇的下落吧?”

童鏢頭道:“這扇子的事若是真的,但凡是個江湖人都會心動,不過合八派之力苦尋十年都沒能找到的東西,就憑我們幾個,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巫馬接道:“何況那付流景都不見影了,我們就算走了狗屎運找到了,沒有他的那半柄,不還是白費功夫麼?”

新一代的年輕人雖然也常常夢想能夠哪天撿到一個武功秘籍從此一步飛天、稱霸武林,但是要他們效仿前一輩浪費大好青春去找一個虛無縹緲的玩意兒,眾人心中均想:有那個閒功夫還不如多紮紮馬步打打沙包。

荊無畏擺了擺手笑道:“童鏢頭誤解了,若是大海撈針我自是不敢叨擾,今夜請來各位,實則已是有了新的線索。”

話音方落,荊無畏擊了擊掌,但見一名侍從端著托盤步入宴廳,那托盤之上擺著四柄折扇,剛好都隻剩下一半,勾得幾人大為驚奇,待逐一分到了手中,荊無畏笑道:“這便是當年八派掌門所見的折扇,雖然隻是仿製,但不論是扇形、用料以及扇麵上的題詞作畫,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屋梁太高,從上往下看去,根本看不清扇麵上寫了什麼,但聽巫馬隨口念了兩句:“北閣聞鐘罄,南鄰鬆柏香……什麼意思啊?”

“這應該隻是後半節,隻有找到前半截扇子,拚成一首完整的詩詞,才有可能解出其意。”徐島主眸光敏銳的一閃,道:“不過,既然荊將軍說的是新線索……”

“荊某不才,年少時便追隨越家得大公子器重,”荊無畏說這些話的腔調滿是一片忠心耿耿,長陵忍著一陣惡心,繼續聽下去,“是以,二位公子過世以後,他們的身後之事也都是我一手操辦,越家的故居舊物,亦妥善的保存了起來……這次得知了折扇之事後,我特意重翻舊物,居然發現……”

話未來得及說完,驟聽廳外驚呼一聲:“有刺客——”

長陵一驚,還當是被人發覺了行跡,就在下一刻,但聽下頭傳來一陣隔空搏鬥的動靜,竟有一個黑衣人從屋簷下的橫梁之上躥身而出,退到了廳外方院之中。

沒想到這深更半夜,來聽牆角還不止她一個,長陵俯下身,正欲繼續趴著瞧瞧熱鬨,怎料那名“同道中人”縱身一躍,竟堪堪飛往自己這個方向,這時,又聽下頭有人大聲呼道:“還有一個,在屋頂上——”

長陵:“……”

那黑衣人看到屋頂上的“蒙麵俠”也是一呆,這剛一碰頭,簷下荊無畏又驚又怒道:“攔下他們!”

長陵瞪了那人一眼,正盤算著將這個沒事牽連彆人的蠢材踢下去,忽聽那人說了句“小心”,一聲“嗡”響自身後冒出,她縱身一躍而開,卻是一根長戟徑直穿過瓦頂,生生砸出了一大圈深坑來。

她站定環顧,但見四人分彆立在屋頂的四個“翼角”之上,正是方才廳內的四位“客人”,童鏢頭左手中還握著一個長戟,當先開口道:“連我的戟也能躲得過,看來這刺客身手不錯啊。”

巫馬掩嘴一笑:“難得有人送上門來,不練練手豈不是辜負他們的一片好意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長陵情知這一架是避無可避了,心道:還得儘快逃出去,要是多呆一會兒叫荊無畏看出端倪,可就百口莫辯了。

這時,童鏢頭與巫馬同時從東、南兩邊騰空撲來,她一把抽出腰後短劍,正要出手,一道黑影適時蹦到她跟前,“哐”一聲將這道凶猛的攻勢攔了下來,那黑衣人背對著她,低聲道:“走。”

長陵看這黑衣人一再相互,略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站在西位的岑舵主彷如隼鷹攜刀飛下,長陵回頭睨去,肩頭一動,手中短劍自下而上輕描淡寫的一抬,竟是一下擋住了岑舵主泰山壓頂似的一刀,不等他露出震驚之意,眼前人如鬼魅一般淩空閃開,短劍自下而上輕輕一挑,直往自己手腕脈搏刮去。

岑舵主當即撤刀後仰,再直起身時,長陵已躍出數丈,足下如風馳電掣般一閃即逝。

“這、這人……”岑舵主橫霸河東多年,第一次遇到一個一招就把自己掀退數步的對手,懵在了當場。

始終隔山觀虎的那個徐島主,看到了岑舵主被逼退的這一幕——眸中頓起興奮之意,一個錯身,便也消失在了簷頂之上。

岑舵主看童鏢頭與巫馬拿不下那名黑衣男子,當即跳入了戰圈,童鏢頭一邊格擋一邊嚷道:“岑飛,你怎麼不去追那刺客?”

“徐來風親自出手若還捉不到,我去又有何用?”岑峰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倒不如我們三人一塊兒拿下一個,不就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了?”

長陵出了將軍府來,一路施展輕功飛趨而行,想著將人甩開後找個地兒褪去夜行衣,再佯作下課的學生若無其事的回去。怎知身後那人越跟越緊,不論她如何加快腳步,將他拋後須臾,一個緩氣,又窮追不舍的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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