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古樹柔柔的繞在身上, 暖融融的, 讓人不自覺想要徜徉其中。
長陵睜開眼的時候, 看到一瓣花漂浮落下,落在眉心上,宛如一記輕吻。
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悄然滑過,她微微失神了一刹, 驚坐而起, 下意識想要去尋一個身影。
明月舟原本靠壁小憩,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響警惕睜開眼,發現長陵已然站起身來, “你醒了?”
“其他人呢?”
明月舟愣了一下, 慢吞吞地站起身來,“我也是剛醒……”
聽到石室方向傳來腳步聲, 長陵闊步而去, 一跨入室內, 見到師父他們都圍在床榻邊,問:“大哥如何了?”
“師侄,你終於醒啦?”迦穀給她讓出了位置,“昨夜運了大半夜的功, 你兄長情況基本穩下來了, 隻是要醒來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
長陵聞言, 自是喜不自禁, 當即跪下身道:“多謝師父與師叔相救之恩, 徒兒……”
“欸欸欸, 彆說出家人本就慈悲為懷,你也是咱們自家的徒弟,這些虛禮就不必了。”迦穀扶她起身,長陵道:“師父與師叔耗費了這麼多真氣,不知……”
迦葉看她眼中關切,淡淡道:“佛門中人習武本就是為了普渡眾生,運功施功亦是修行,能救人一命,區區一點內力何足掛齒?隻是,昨日越大公子經脈瘀滯,氣血倒流,確是凶險萬分,雖得賀侯護心丸渡過一劫,但對身體亦有損耗,待大公子醒來之後亦要悉心調理……”
長陵聽到“護心丸”三字,心頭驟然一沉,“什麼護心丸?”
迦葉不知紫金丹來曆,如實道:“賀侯說賀家祖傳護心丸,素有起死回生之效……”
話還沒說完,看她身形一晃,迦葉也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長陵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她艱難地問道:“那護心丸……是裝在什麼地方?是不是……一把長命鎖內?”
迦葉道:“不錯,你是如何得知的?”
長陵呆立在原地,整個人有些無措的茫然。
她看迦穀眼神閃躲,問道:“師叔,葉麒人呢?”
“他……他那個……”
“他”了半天愣是沒有所以然,長陵徑直衝出門去,一路邊走邊怒道:“葉麒!你出來!”
然而,當她奔到洞口時,環顧四周眾人,有天魂天魄、有洛周、有雁國的高手們……唯獨沒有葉麒。
明月舟奔上前來,“長陵姑娘……”
“他在哪兒?”她望向明月舟,“賀瑜,人在哪裡?”
明月舟愣住了。
在他印象裡,長陵似乎總是那般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態,何曾會如此驚慌失措?
“昨夜你昏倒之後沒多久,他就帶一幫人出穀去了……”
“出穀?”長陵茫然道:“他去哪兒?”
明月舟正待回答,忽聽有人道:“公子是出城搬救兵去了。”
長陵看七叔踱來,難以置信問:“搬救兵?”
“我們得知符相有叛變之心,豫州局勢混亂,幾方兵馬絞結,敵我難辨。公子擔心大公子行藏敗露,便帶著符二公子他們提前出穀,與陶風他們先行會和,再想辦法引開符相,讓賀家兵馬順利進城……”七叔道:“此番救兵應當很快就來,還請長陵姑娘稍候片刻……”
長陵上前一步,問:“你知道他把紫金丹給我大哥服下了麼?”
七叔眸光一顫,“嗯。”
長陵指著山門,指尖抑製不住的抖,“你知道他隨時都有可能……還由著他親自出穀搬救兵?”
七叔低著頭道:“正因如此,才需提前出穀……如此,方能先讓紀神醫為公子穩住病情……”
長陵猛然回首,“是不是,紀北闌手裡還有紫金丸?”
“……紀神醫醫術高明,興許另有他法……”
七叔含糊其辭,不敢多看長陵,此番她心亂如麻亦不曾察覺到不妥,隻是心中仍感不安,“可是他傷重如斯,若是落入了符宴歸手中……”
就在這時,地麵再度發出隆隆轟鳴之響,所有人戒備十足的持起武器,立時轉換成戰備狀態——直待山門完全開啟,看到出現在洞口處的第一個人是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