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翻閱著手裡的雜誌, 停留在某一頁,徹底翻不動了,精致且質感厚實的紙麵上, 是關於冰帝學院網球部最新一期的報道:
“外套雙子星?”,跡部可真敢說!
手塚留意到紙麵上的內容, 他對這位少年的印象,還停留在校門前的那場爭執, 往常情緒起伏不大的同伴, 意外地在乎冰帝這位部長,如果是認識的朋友, 倒也不難理解。
“冰帝的幸村君,實力很強”
這是手塚的認識——比起披著外套打比賽這種似乎超乎常理的設定, 手塚明顯更重視對方背後隱含的實力, 沒有超一流的核心力量和對揮拍把握自如的自信,這種冒險的嘗試並非常人能輕易做到。
“很正確的結論”
“你的眼光比真田好多了”,仁王側身,躲開照過來的日光,心不在焉地想著自家不知道跑哪去的搭檔…
就像對待跡部一樣, 雖然那人占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位置, 但仁王不得不承認,人格魅力這種東西, 不論是手塚還是跡部,都很難讓人帶著情緒, 刻意忽視他們身上的光芒, 而自己已經過了會遷怒的年紀,成長的理智,真是格外讓人惱火。
“他也相當認可”, 不僅一次提起過對方的實力,想必很是看重。
“真田對你的實力,才是相當認可”,遷怒的話,某人要除外。
“總之,不要大意”,後者選擇不熟練地轉移話題…
白毛狐狸的指腹,按在某張照片上,停留了些許時間,眼裡透著自己都濃不開的情緒,“對著他,我可不敢大意”,他沒打算放棄網球,如果要引起某人的注意,實力是最耀眼的底牌。
“上場吧!”,手塚拿起拍子,他的球拍是冷白色的MIZUNO,很接近他的性情。
“嗯?”
“你的零式,還有幾個核心要點可以完善”
“puri”
仁王不喜歡訓練,但手塚總會有意無意地防止他逃訓,不得不說,手段比起真田倒是內斂含蓄得多,甚至有時候,很費力,主要是費手,比起鐵腕製裁,這種好意時常讓白毛狐狸更難以應付。
……
立海大那本同期周刊傳了好幾手,毫不意外地傳到柳手裡,彼時他正在茶室溫茶,水霧彌漫,室內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水汽在流散,整間茶室浸泡著微弱的茶香,隻是茶水的味道,有些澀然…
仁王來取東西,一手插兜,一手推開茶室的門,軍師在出神,這是意料之內的結果,出神的原因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
“軍師,我的雜誌”,他打完比賽,這本雜誌就不翼而飛,他找了一圈,落腳點果然在這。
柳沒有和他進行過多的交鋒,順手遞過雜誌,交還給對方,垂下雙眸溫茶:“這個標題並不恰當,在嘩喧取寵的概率是96%”
仁王吐了個熟悉的口癖,坐下:“關東大賽,軍師有什麼打算”,不涉及某人的話,他們之間的氛圍,還是很融洽的,仁王明擺著在破壞規則…
“依照地區預選賽的出線成績和冰帝正選的表現,會碰上麵的概率高於98%”
“ puri”
“不用試探”,柳替他斟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緩緩放在對麵人麵前,眸底維持著一片風平浪靜,“出賽名單,是部長在安排”
茶杯上漂浮著的茶幾,在杯口一圈圈漣漪中回旋,室內一片寂靜…
他聽明白了對麵人話中的意思——自己會全力以赴。事實上,這個回答早在意料之內,軍師永遠理性又感性——現在的冰帝,不是隨便就可以打贏的對手,立海大也已經不是隨意放過一局,還能撐得住贏麵的隊伍。
仁王眼底一陣黯然閃退,隨後被他替換成一絲薄薄的涼意,冷漠闔眼:“他倒是無論怎麼樣,都得不到柳你的偏愛”
對麵人動作緩緩停滯,並非像他表麵上那樣無動於衷…
“軍師為此愧疚過嗎?”
少年眼底的風清雲淡被一絲絲撕裂,隔了良久,選擇放下最後一絲偽裝:“有”
“但毫無意義了”
選擇一旦作下,錯了就是錯了,沒有借口,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他也不該試圖再用這麼卑劣的手法試探,對方不會喜歡…
“真可惜,他聽不見”
……
塞波按下暫停鍵,接發機器停止聲響:“左右手完美同步”,這半個月來的訓練,效果很圓滿。
“教練什麼時候願意和我認真打一場?”,少年走近,接過對方手裡的毛巾,他的睫毛落下一層跳動的光點,語調因為前麵那個結論,附上幾分愉悅。
塞波被他的情緒感染,不由得舒展開來:“網球的世界很大,也很殘酷,我的成名絕技,不適合對現在的你用,得等你成長一點”
他希望對方的網球道路走得平穩一點,以他這樣倔強又不服輸的性格,很容易給自己招攬一身荊棘和波折,他第一眼注意到對方,就從這個少年身上嗅到熟悉的氣息,但那樣殘酷而絕望的進化之路,他不希望對方將來真正踏上去。
塞波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認識一下加繆,利奧波德·加繆,我一個很專情的學生”,他的網球充滿愛意和溫柔,或許能給對方一絲不一樣的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