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抬手撫額,一臉扼然:“那豈不是幸村部長的三倍厲害”
關西小狼一語驚醒夢中人,有比較才有區彆,少年們驟然清醒,臉上頓時難以置信,蒼了個信天照!
“小子們——給我跑起來!!”
暴怒尖銳的聲音瞬間能驚飛半座山頭的鳥,痛苦地讓人想捂耳朵…
“是!”
部長才不會這麼凶,三個部長加起來都不會這麼野蠻的…
“讓我再激動一點吧,小子們”,一記猛烈的光球砸向毛利腳下,大貓少年身法靈活抬腳躲過,嘴角上揚,“三個小部長也是拿我沒…”
毛利躲閃的身形一僵!
幸村眸中波光起伏,掏出口袋的球,揮拍的動作快到無法察覺,外旋發球切開氣流,在大貓少年頸側和另外一個球滯空交鋒,隻眨眼那瞬被,兩球皆被推回自己身側,猛然砸下一個坑窪。
大貓少年喉嚨發緊,勘勘鬆了一口氣,好險哦!
“呐?”,京野婆婆打量了救球少年一眼,瞬間像是發現了什麼稀罕事物,眼裡冒著光:“這裡藏著一個和婆婆一樣美貌動人的女孩子”
“!!!”
啊哈?
少年們猶豫了——突然該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反駁起,才能讓婆婆意識到“女孩子”這個詞用在他們誰身上都不對勁,都不對勁…
“沒有藏著”
自己真是該死的聰明伶俐,宍戶覺得找了個兩方都不得罪的突破口。
嗯哼?
大概這個突破口不對?
不然他們部長為什麼忽然拋外套拋得那麼乾脆,拋得那麼氣勢凜然。
在一旁分析身體數據的塞波,頭上須臾間被罩上了一層外套,手頭的筆被迫一頓…
幸村這遷怒遷得…很沒有道理。
他隻是直直站著,身形清越挺拔,整個人的氣勢仿佛瞬間明亮了起來,仿佛從凝練的月華中款款走來,溫和中蘊藏著霸氣,存在感瞬間強到無法忽略。
所以女孩子,果然是部長的敏感詞彙…
“大家——”
“部長”
“部長”
“拿穩球拍,做掉她”
“是”
衝!部長要帶領我們乾它丫的,這下子看誰抵擋住我們冰帝網球部瘋狂的步伐。
京野婆婆直接把對麵的來球當接發機器對待,“我準許你們停下來了”
“跑起來!!”
“是!”
可惡,兩邊都要聽,四個部長的話真讓人頭大…
關西小狼拿出一球,和同伴換了個眼神,趁無人注意之際,抬手發球,出手即是外旋發球,球路一開始很明顯,朝著人的手邊,臨了改了個道徑直往對方外露的腳板…
!!!
“伊麗莎白,你到底是哪邊的”
某百機器人在千鈞一發之際握住腳板的球,對著婆婆就是紳士彎腰,聲線溫潤:“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士,我將竭誠為您服務”
婆婆被誇得一臉蕩漾,“你這個小東西婆婆我很喜歡”
“大白…”
“很抱歉,上山之前最高權限讓我暫時全聽塞波教練的”
跡部一臉不讚同地看著死對頭,得到對方事不關己的回複:“它是你造的”
“跡部造孽”,這家夥還造什麼機器人!
“通通給本大爺閉嘴,多加個人來也不能影響本大爺的勝利,你們…”
“婆婆有讓你們停下來嗎!!!”
震耳欲聾…
“是!!!”
塞波低頭看了眼表盤,兩個小時過去了,樹樁邊上的少年們身上掛了一染料,都氣喘籲籲,整個人濕得仿佛是從水裡提上來的…
“真是多看一眼都能讓人心軟呐”
那群可愛的小家夥估計快到了…
向日以樹樁為踩點,高高跳到半空將打往幸村麵前的球扣下,落地姿態完美,他單腳跪在樹樁平麵上,在這四周一片危機四伏中,一片擊拍聲暫時靜默數秒,享受新高度帶來的快感和喜悅…
剛才自己看到了呢,落地之前部長眼裡閃過一絲不可多見的詫異,就好像看到了什麼稀罕事物一樣,部長一定是被自己的新高度震撼到了!
嗯哼!
少年帶著一臉倨傲的神色抬頭,打算矜持地迎接那份鼓舞,“部長,怎麼樣,是不是很酷…”,
“喔喔喔…”
來客聲音氣宇軒昂,氣度不凡!
“啊咧,這家夥怎麼回事…”
“喔!”
“向日!”
“可惡的家夥,竟然敢搞偷襲!”
跡部眉毛擰成“川”字,眯著眼睛有一絲玩意的打量,神色是慣常地居高臨下:“你的醜,本大爺真是不忍細看”
“喔喔喔!”
“長那麼醜,前所未見,還企圖擋住本大爺的去路,你從頭到腳都很不合理”,大爺的嫌棄非常坦率和不加掩飾。
“喔喔喔!”,麵前凶猛的魯西鬥雞體態雄健,身材似鴕鳥似的,肌肉發達,微不可察的圓滾滾小眼睛眯成一條微笑的細縫,仿佛眼前這個該死的小子已經是個暫時會喘氣的死人!
兩方戰鬥姿態已經擺開,局勢逐漸緊張,危機四伏…
對方動作敏捷,動如閃電,跡部抬手就是四記發球,三球被對方完美躲過,剩下那一球用大張的羽翅直接拍落,保持著一翅張開的姿態直接跡部麵上迎來,千鈞一發之際,一記黃綠色的光球以猛烈的力道打向它張開的翅膀,將它徹底打落…
後者指尖發顫,勘勘鬆了一口氣,被那麼醜東西近身,本大爺餘生都需要浸泡在美好的事物裡洗眼睛…
幸村一手持拍,一手拿著球,他們被那些心情不是很愉快的魯西鬥雞追到樹林之後就散開了…
隻要將身上沾滿特殊染料的衣服脫掉即可,但少年們的偶像包袱一個比一個重,大白天當著眾人的麵這麼失禮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做的!
“你還打算待在那裡多久”,對麵人眼神呆滯,雖然他認為放在跡部身上,再離奇的事情也不至於讓對方情緒波動這麼大…
“啊嗯”
本大爺對死對頭的感激之情現在被他自己糟蹋了,他對本大爺感激的注視視而不見。
毛利爬到樹上,長長鬆了一口氣,“我在這裡肯定很安全”
誰說逃訓沒有用,看,他學會了爬樹,鬆田和酒井現在肯定很狼狽。
就是這樹還沒躺一會怎麼開始晃了,毛利低頭一看,瞬間瞳孔一縮:
“啊咧,大白,我們有事可以商量著來…”
“塞波教練提前提醒過,不可以高空作戰,這對某一方極為不公平,請尊重規則”
“我換棵低一點的樹爬”
“低空作戰也不行”
“你前幾天還說,我說什麼話你都可以答應”
“十分遺憾呐毛利君,我剛對塞波教練也這麼表示過”
“彆搖~”
……
“我下來”
……
等痛苦的訓練結束,少年們用過晚餐後,一身疲憊和傷痕,而且塞波教練還說今天這樣隻是熟悉環境,簡直可惡。
幸村將忍足分享給大家的OK邦貼在部員傷口上,美中不足的是這個OK邦是愛心形狀,導致跡部非常不樂意把他貼到額頭上去,“真是不華麗的顏色和糟糕的圖案設計”
“沒有什麼是比被大公雞追更不華麗的了,跡部,你要像部長一樣學會放下”,正在接受部長上藥服務的向日侃侃而談,如果不是眉毛已經疼得開始打結,單聽語調,他的心情絕對是愉悅的。
實際上他的指尖在桌子底下不斷顫抖,偶爾忍不住還用指甲蓋掐了把大的,權當提醒自己:
可惡,男子漢痛也不能喊出聲來!
雖然三個部長確實很難以招架,“但能教導出塞波教練那麼厲害的人,京野婆婆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教練,她身上一定藏著變強的秘密”
“宍戶,我不要聽”,慈郎痛苦地哀嚎,他今天被痛打了一天,
“再聽到這個名字,我晚上會做噩夢的”
“我聽到有人在談論我婆婆”
大通室的門驟然被人推開,一道古怪,尖銳,響亮的聲音插入,少年們背部集體一僵…
十分鐘過後…
“小子們,我的小可愛們看起來就很喜歡你們,這是你們的榮幸”
“是”
“是”
少年們氣若遊絲,胡狼和丸井正在給婆婆捶背…
京野看著離她最近的幸村,越看越喜歡,“你有什麼美麗的秘訣嗎,雖然沒有人的美貌能和婆婆匹敵,但婆婆偶爾不介意聽聽不一樣的法子”
部長/小幸村
暫時打不過!
忍住,一切都是為了網球部的大業!
幸村握緊的指尖微微鬆開,斂眉,“大概會很難堅持”
“堅持在婆婆的美貌麵前,不堪一擊”
“偶爾聽起來很荒謬”
“荒謬是大多數沒有發現真相的推脫說辭”
“每天抱著垃圾桶唱禱告詞”
婆婆狐疑的眉毛一挑,頓了大約兩秒,尖銳的聲響再次響徹在整個屋頂:“荒謬”
隨後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出,仿佛受了什麼實在難以饒恕的侮辱!
對著半門的大門,半響,毛利才悠悠開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遲疑:
“她會回去嘗試的吧”
“會的吧”,婆婆剛才看起來又誠懇又堅決,不像是會半途而廢的人。
冰帝在場的正選們按理解能力現在應該劃分為兩方,各有各的憂愁:
一方在煩惱,如果婆婆發現部長騙了她,會不會把部長抓過來尋師問罪,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傷腦筋…
另一方思維暫時還沒有靠上岸——經常抱著垃圾桶真的有用嗎,部長什麼時候相信禱告這種東西了,部長為了美貌,竟然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可是部長不是說過,男子漢應該酷蓋才對…
兩方視線瞞著自家部長隔空相交,無聲交流許久,
忍足給搭檔一個眼神:要去找部長擬定針對婆婆的作戰會議嗎?
搭檔了然於心,回了對方一個眼神:酷蓋才是男子漢的大方向,垃圾桶這種東西抱不得,要去勸部長把這個壞習慣戒掉!
你們去!
你們去!
最終兩方爭執無果,紛紛將視線集中在還在猶豫粉紅色OK邦的跡部身上…
跡部頂著眾人的視線,冷哼一聲,又要讓自己出頭勸說死對頭不要那麼任性胡鬨,自己從以前到現在,在這方麵可真是承受太多了…
“啊嗯?”
正在給胡狼上藥的幸村抬眸,看向跡部方向,仿佛似有所感:“塞波教練的訓練菜單看似不合理,但偶爾換一換不一樣的訓練方法,或許有奇效”
訓練很辛苦,身為部長,要隨時安撫部員們躁動的情緒,幸村了然於心。
啊嗯?死對頭試圖在轉移話題,真是不華麗的家夥。
“伊麗莎白的擬人挑釁模式還保留著,你回去應該和它再練一練”
“身為部長,你的情緒控製未免太不華麗了些,被人喊小姑娘就開始方寸大亂”
幸村手下微頓,修長的眼睫毛微微抖動…
跡部見對方不動作,以為對方已經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不好多為難他,畢竟死對頭臉皮薄…
臨了還寬慰了對方一番,以免對方過後太過於難過:
“你的美貌在本大爺心裡是無敵的,小姑娘之類的說辭,其實是對你至高無上的讚美”
啊嗯,讓死對頭轉換個角度思考問題,這下子對方的挑釁就不足為道了,本大爺真是替死對頭想了個絕妙的法子!
嘶~
胡狼一臉痛苦和扭曲,幸村這力道忽然有點大,簡直難以承受…
……
正選們分彆睡在相鄰的兩間大通鋪裡,跡部雖然對於這種庶民的入睡方式表達過幾句不滿意,但最終還是領著被子枕頭乖乖就範。
夜晚涼如水,深山之中,葉子的磬香在寂靜的夜裡開始彌漫開來,這些稠密的葉子隨著波光微微擺動,散開一室的靜謐…
寂靜安穩的房裡,幸村緩緩睜開眼,眼前是昏暗的房間,四周是入睡的少年,他緩緩坐起身來,有些恍然,周圍的環境他陌生得很…
鳶尾少年的眼神帶著幾分睡意未散的迷離,他緩緩抬腕,輕輕將手貼在左心室那顆跳動的心臟旁,感受它規律的脈動,隻是這裡,無端地沉悶,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身側的丸井一翻身,朦朧中睜眼就看見坐著的幸村,他久久未動…
想起以往的眾多事例,他瞬間清醒了,屏住呼吸還不敢大動作,怕驚醒對方…
???
幸村這是打算去哪?
隔壁通鋪的門驟然被人推開,運動少年比較敏銳本來應該被驚醒,但由於白天運動過量,隻驚醒了睡在最外側的跡部和毛利,
小部長大半夜不睡覺嗎?
毛利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瞬間入眠…
啊嗯,死對頭大半夜不睡覺?
他帶著枕頭是什麼意思,要和本大爺睡一個通鋪?
也不是不可以,把忍足趕到隔壁就…
啊嗯!!!
大爺剛坐起身來,就被對麵人觸不及防朝他而來的枕頭再次傾翻!
睡夢中的忍足忽然被胸口的巨物壓醒,痛苦地睜眼,隻看見一個遠去的背影…
所以還在做夢對不對,大半夜看到不睡覺來毆打跡部的幸村部長…
偷偷跟在幸村後麵的丸井,等對方重新將枕頭擺放好,他也乖乖回到通鋪,繼續躺好睡覺,這次對方夢遊的時間還挺短的…
幸村還在坐著?
他捂著胸口乾什麼,那裡不舒服?
哦…
他笑了,代表胸口舒服了!
那就好,這次夢遊平安渡過。
他躺下了,本天才也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