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朝裁判位微微頷首,示意對方致敬完畢,不欲和對方再做口舌之辯,獅子樂的部長見視冷哼一聲,嘁笑聲未出,便被一聲清脆的響指打斷,
“上一個這麼明目張膽挑釁本大爺的,最終還不是得乖乖拜服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
“?”
這人誰,都站到最後排了還要出來搶風頭!
“賽前自取其辱”,跡部手臂已經舉高至眉間,“是你們這些敗者組不成文的部規?”
“真是有夠難看的家夥!”
對方欲再辯,剛好卡在跡部落下的響指聲裡,隨後聲勢浩大的應援聲響起,直接埋沒了現場的一切聲音,包括對方的譏諷聲…
“勝者是冰帝!”
“敗者獅子樂!”
“敗者獅子樂!”
“最後一遍,敗者獅子樂!!”
“……”
“……”
果然,沒有人能在跡部的主場裡搶走屬於他的打光,忍足腹誹道!
……但這種罵完直接摔門,完全不給對方留任何發揮餘地的痛快感,跡部怎麼運用地這麼熟練!
不,跡部哪敢摔幸村部長的大門,他最多每次摔自己朝對方敞開的心門…
跡部認為自己作為部員真是貼心且華麗至極,這麼維護對方,死對頭現在心裡必然是感激涕零的,他慷慨地用眼神示意對方不用道謝。
……“做得很好”,對方求誇獎的意思明顯到了幸村無法選擇視而不見的地步…
“舉手之勞而已!”
“本大爺這是在教會你,對著某些人保持風度和優雅,就是在糟蹋這兩組詞本身,你還有得學習!”
幸村聞言,眼睫顫了顫,撫開外套熟練地坐上教練席——某人大概是忘了,他不保持優雅和風度的時候,通常是直接動手的!
跡部看對方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一邊緩緩轉動了手中的保溫杯,一邊用眼角觀察對方…
……死對頭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他今天再怎麼氣本大爺,本大爺都不能和病患計較!
離得近,立刻能聞到杯中彌漫出的淡淡藥味,苦澀的滋味不免讓幸村眉頭一皺,掌心隨之被塞進了涼涼的錫紙板,大概又是藥品之類的…
“男人過了三歲,吃藥就不該磨磨蹭蹭的”
“一點都不體麵!”
“你該賽前熱身了”
考慮到對方前科累累,跡部不忘囑咐道:“本大爺下場,要是看到你兩樣都剩下,或者乾脆一樣都沒動,後果會很嚴重的”
“6-0,去吧”,幸村冷靜地直視前方,手背向外微動,明顯是打發人的姿勢…
跡部心裡輕哼一聲,從容地抽出自己的球拍,PREMIER TOUR 600,死對頭就儘管不在意吧,後果是真的很嚴重的!他完全不知道八卦的公關部手底下惡搞了他多少女裝繪圖,都是自己好心地壓下來,才勉強保全了他現在清清白白的名聲!
“Game-冰帝學院VS獅子樂中學,單打三準備就位!”
……
“O match!冰帝跡部景吾先發球。”
丸井習慣性一邊觀摩一邊留意教練席位的動向,發現對方手裡握著新的保溫杯。
……微微抿唇,食指不動聲色地敲了敲膝蓋,這都是心情不太愉悅的信號,這又是怎麼了…
“慈郎,幸村心情怎麼樣”
“部長嗎”,慈郎察言觀色完道:“看起來有些複雜”
“複雜?”
“是呀”,喝水的時候看起來還很不情不願的樣子。
“大概是在擔心和獅子樂的比賽吧,對方的球很喜歡往身體上招呼”,胡狼猜測道。
“跡部的球也很喜歡打手腕,很痛的,他們兩完全半斤八兩”
“我看呐,部長單純是看獅子樂網球部不順眼,搞不好也很討厭他們的暴力網球”,他剛才就很不願意搭理對方的樣子,向日暗忖道。
“啊咧,是這樣嗎”
“那倒不是”,丸井吹了個泡泡,接道:“幸村平等地包容所有選手的球風”
當然,他在球技上也平等地看不起所有在他之下的人,這二者並不衝突。
“部長真是溫柔的天使”
“……”,體會出丸井言下之意的忍足不動神色地推了推眼鏡。
丸井剛要開口應答,側過視線,不經意間瞥到某個角落,目光一下子又深重了起來,心神瞬間被這個插曲分開。
仁王低頭,和某人對視完,通訊果然如願而至…
問他來做什麼…
puri,套用某人的話講,觀摩比賽也是一種長足的進步,立海大的半決賽可是在明天,這並不影響他現在來收集冰帝的情報。
……“收集情報”,丸井放下手中的通訊,順勢吹了個泡泡糖。
雖然不清楚幸村上次靠近對方說了什麼,但他好像給自己招致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譬如白毛狐狸牌的狗皮膏藥,怎麼甩都黏得緊緊的那種,真是氣死本天才了!
誰在咬牙切齒…
忍足聞聲看了眼身旁的紅發少年,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對方這種神情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跟想把跡部腦袋按水裡去的搭檔一模一樣!
場上兩人還處於試探階段,跡部率先用唐懷瑟發球保下了他的發球局。
“Game!冰帝跡部 1—0!ge sides!”
“跡部的發球速度又上了一個檔次,比上次更快了”
“手臂瞬間蓄力,在抬手發球時爆破”,忍足點評道,“給球增加了相當強勢的直衝力呢”,外表狂妄自戀的王,私底下怒甩藤條練臂力的事,他還是不說為妙,因為自己也被迫一言難儘地參與其中了…
換場,路過某人教練席時,跡部特意留意了對方的手心,發現裡麵空空如也,側臉鋒利嚴肅的弧度才稍微有所緩和。
“O match!獅子樂長久保田發球。”
長久低下身,特意將球身的絨毛壓了壓,再往地上顛了顛,使之徹底露出光滑的內裡…
“碰”
“碰”
“發球倒計時,3…2…1”
獅子樂貫徹向來的技能,卡在比賽發球倒計時的末點,抬手就是強勢的平擊發球。
……跡部冷哼一聲,在球勘勘擦過中網之際後撤一步,身體準確錯開朝著腹部而來的光束,“還真是上不了台麵的技能”,他握緊拍喉,甜心區準確無誤地禁錮住那陣猛烈的風勢,將它按照原軌跡反擊了回去。
“小跡部乾得不錯,完全看穿了對方的球路”
“獅子樂最難對付的,是他們的雙打二”,那是他特意留給自己和毛利的對手。
全國大賽一路打下來,那組一年級雙打踩著血淋淋的勝利登台,迄今為止,能完好無損下場的寥寥無幾,他幾經猶豫,還是不舍得拿部員的身體冒險。
“小部長也覺得他們打球打得不地道?”
“很難看”,服過藥後,幸村勉強壓下了那陣痛楚,但整個人更加昏昏沉沉,“還不夠痛快”
“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幸村在毛利坐上教練席時,已經蓋好了保溫杯,順道掩蓋了那陣苦澀的藥味。奈何大貓少年鼻子太好使,扒拉著要往他身上湊,被他的眼神及時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