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一隻雞,我一定掐死你,一半清蒸一半紅燒一半爆炒。”秦若涵氣得胸口都在發悶,她發現她就不能跟這個無恥的家夥對話,太不會聊天了。
陳六合愕然:“能分成三半的嗎?”
“老娘樂意,把你分成十八半都可以!”秦若涵罵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極度有力的走出了院子,不一會兒,引擎聲傳出,車子絕塵而去。
“車子就停在院外,還要我送,真是吃飽了撐的。”陳六合翻了翻白眼道。
趙如龍痛心疾首的看著陳六合說道:“陳大爺,你這種人真的活該被雷劈,劈完後還要挨千刀,挨完千刀還要在傷口上撒鹽,簡直是暴殄天物,你活該單身一輩子!”
陳六合氣笑了,橫了一眼過去道:“你也麻溜的給我滾蛋,爺爺要睡覺了。”
“不走,打死也不走,現在走了,我豈不是白跪了四個小時?你當我傻啊?”趙如龍倔強的說道。
陳六合笑出了聲:“嗬嗬,你小子還跪上癮了?韌性不錯,那你慢慢跪著吧,正好可以幫我們看院子。”陳六合轉身向臥室走去。
“唉唉,陳大爺,你彆走啊,我們再多吹會兒牛逼,要論裝逼,我承認不是你對手,但要說到吹牛逼,我絕對讓你甘拜下風。”趙如龍趕忙說道。
“無論是裝逼,還是牛逼,亦或是吹牛逼,我都可以甩你一百八十條街還外帶山路十八彎,你還是慢慢跪著吧。”陳六合毫不留戀的擺擺手。
“這牛逼吹的我不服!”趙如龍不甘心的吼道。
“不服可以撞牆、自虐甚至自殺,都隨意,不過有一點咱可說清楚了,這裡管死不管埋。”陳六合頭也沒回的走進了房間。
整個院子變得寂靜了下來,隻有知了和蛐蛐的低鳴聲。
趙如龍望了望漆黑的四周,有些害怕,但他仍舊跪著沒有起身,臉上有著一抹令人心疼的倔強。
他雙腿都發麻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已經困了,但他還是堅持跪著,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
他的腦袋中一直在回放著老師的那句話,沒有人可以隨便犯錯,錯了,就是錯了!
沈清舞臥室的燈,還亮著,並且一直亮到了天邊多出了第一縷晨光。
而趙如龍,真的就這麼一直跪著,不曾有半下起身,他的雙腿已經疼得失去了知覺,他困得已經不行了,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跪著睡著了。
等陳六合第二天大早在蘇小白的呼嚕聲中起來的時候,趙如龍依舊跪在那個位置,一動不曾動過。
走出房門,赫然就看到院子裡,除了小身板儘顯淒涼的趙如龍外,還看到了穿戴整齊的沈清舞坐在輪椅上看著東方日出。
“嗬嗬,挺好,至少他的韌性讓我刮目相看。”陳六合來到沈清舞身旁,輕笑著說道,趙如龍腦袋懸空,一頓一頓的,陷入半睡半醒的迷糊之間。
看著沈清舞那張白皙的麵孔上多少有一絲倦意,陳六合有些心疼:“你狠心讓他跪了一宿,你自己卻在房內看了一宿,不忍心為什麼還這麼執著?”
沈清舞抬頭看了陳六合一眼,輕聲道:“既然身為人師,我不想誤人子弟,教他讀書,亦要教他做人。”
“這小子,能認你當老師,真是天大的福緣。”陳六合輕聲說道:“他雖然跪了一夜,但他得到的,卻足夠讓老趙家半夜睡夢中笑醒。”
這是一種認可,是陳六合對趙如龍的認可,也是沈清舞對趙如龍的認可。
這一夜,身為一個僅有十二歲的孩子,他能不怨不怪不喊不叫的跪著堅持下來了,他就算是真正走進了陳六合跟沈清舞的視線。
這不是老趙家的福氣,是什麼?
如果沈清舞真對趙如龍失望了,那趙如龍連跪在院子裡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醒了,就彆裝睡,先坐在地下讓血液流通,然後再站起來。”沈清舞淡淡說道。
隻見下巴頂在胸口的趙如龍頓時訕笑的抬起了腦袋,頂著兩個熊貓般的大黑眼圈,笑起來是一口潔白的牙齒。
陳六合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覺得這小紈絝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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