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鐵門在她麵前緩緩打開,方晉生已經靠在外麵的轎車外等候了。
見到木搖光拿著行李出來,他對木搖光露出一個微笑,走過去道:
“走吧。”
“我們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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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三尺劍和施弦衣的調解,錦衣衛和江湖人之間的關係有所好轉,錦衣衛對江湖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具體表現在特彆監獄的吃食上,現在,錦衣衛不再克扣江湖人的食物,願意讓他們通過食物在監獄裡麵修煉——當然,食物還是施弦衣提供的。
畢竟錦衣衛還沒有那麼多經費。
同時,錦衣衛也願意在得到傳承之前,提前放出一批江湖人。
比如天衡等人,因為態度良好,而且也沒什麼犯罪記錄,並且願意成為錦衣衛的下屬,協助錦衣衛工作,便被錦衣衛放了出來……甚至現在,天衡眾人還被錦衣衛委以重任,成為他們和江湖人溝通的通道……這自然免不了施弦衣的努力。
信任是相互的,既然錦衣衛願意逐步消除他們對江湖人的偏見,放開對江湖人的管控,那麼十劍也勉勉強強對他們有了一些改觀,願意他們一些好臉色,而不再像是之前一樣,純粹看在平老的麵子上。
當然,被放出來的也不隻是天衡,還包括——
“還包括楊芒吧?”木搖光說道。
方晉生聞言有些詫異:“不錯……不過,你是怎麼猜到的?”
木搖光想起了那股灼熱的視線,除了楊芒,她實在想不到第一個人,不過嘴上卻道:“楊芒畢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剛成年沒多久,生性靦腆,又沒什麼犯罪記錄,在監獄眾人裡麵,也算得上是清白純良了,若是要先放一批人出來,自然少不了他……”
清白純良……方晉生隻是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方說道:“我本來並不想先告知你,畢竟楊花鉤向來容易受到彆人的影響……不過,我得承認,平老改變了我的想法……”
“楊芒已經加入了錦衣衛。”果不其然,方晉生看到了木搖光驚訝的眼神,然而他接著說道,“但不管怎樣,楊芒都已經是我們的人了……”
“若是你打算勸說他退出的話,恐怕我就要考慮隔離你們了……”說著說著,他還開了個玩笑。
——當然了,方晉生也知道,若是真要隔離他們,第一個暴走的就是楊芒。
木搖光:“那麼現在楊芒在哪裡?”
方晉生聞言有些訕訕:“之前為了避免你對楊芒施加影響,我已經給楊芒派發了任務,把他打發得遠遠的了……”
木搖光頓時蹙眉道:“我得承認,因為過去的經曆,楊芒的確對我有一些超乎尋常的依賴,但你們也實在不必把我和他看得如此貼近,好似誰也離不開誰……”
“不管怎樣,楊芒都是一個獨立的人,我又為何要對他的決斷施加影響?而楊芒也未必都會聽我的……”
雖然話剛說完,想起楊芒濕漉漉又充滿了信任依賴的眼睛,木搖光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大概也許好像……楊芒就是那種無論她說什麼都會點頭去做的人……
……這麼一想,楊芒加入錦衣衛,倒也未必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能讓他獨立一點。
說不定還能治好他那種對她的、病態的依賴。
想到那些送給楊芒但並沒有起作用的心理輔導書籍,木搖光便歎了口氣。
聽到木搖光的歎息,方晉生顯然是誤會了什麼,笑著對木搖光說道:“放心,到時候,我們定然會把你的吳鉤完好無損地還給你,總不能讓這‘越劍吳鉤’的名號平白少了一半!”
木搖光:……
木搖光換過這個話題,對方晉生詢問道: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錦衣衛如此大動乾戈、費儘心思地把十劍聚集起來,總不可能就隻是讓他們乾等著……自然是早就找到了十劍藏匿的那堆有關錦衣衛傳承的寶藏。
方晉生:“我們錦衣衛找了這批寶藏,已經找了整整幾百年。”
“終於在如今,被我們找到了線索。”
“數百年前十劍藏匿這批傳承的地點,當在隴右道——”
“洪源府。”
黑色的轎車開向了玉京城外。
此刻,城外柳樹旁,已有數人在此等候。
最沒耐心的銀發青年不耐地說道:“喂,我說草木劍,你怎麼搞了那麼久?”
“就差你了!”
“早點找到那堆寶藏,我也好早點回去賽車,我的粉絲們還等著呢!”
雖然也想早點完事,但一見虛舟劍不開心、自己就開心的道士無耀當即抱著劍,揚眉說道:“還有沒有點耐心了,現在離規定的聚集時間還有一分鐘呢!”
“就算你動作快,是第一個來的,也不用這麼得意吧?”
“誰不知道你虛舟劍,雖然快,但就是虛!”
“你說什麼!”江觀化立刻跳起了腳。
兩人頓時又吵了起來。
旁邊的錦衣衛開始頭疼地勸架。
明明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的錦衣衛,卻硬生生被這兩人搞成了專門調停矛盾的居委會大媽……也著實是心累了。
方晉生下了車,對眾人笑著許諾道:“放心,等事情順利結束後,一切自然都會恢複正常,大家的身份和生活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到那時,自然能繼續做和以前一樣的事情……”
“快上車吧,”木搖光拉下車窗,看著在吵架的兩人懶洋洋說道,“我也等著這事結束,好早點去旅遊呢……”
平老等人早就在前頭那輛車裡坐著了。
江觀化和無耀一人吵著吵著,轉頭一看,周圍竟隻剩下了他們自己。
於是也隻好灰溜溜地上了車,而且因為其他車上沒有空位,他們隻能坐在同一輛車上,相看兩相厭地度過接下來的旅程……
就這樣,一個個轎車便載著十劍諸人朝隴右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