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比賽進行時(1 / 2)

與自由之風從世界古國中學到的肉身錘煉之術相比, 薩滿的力量顯得有些詭異,更偏向於精神和情緒。

作為昔年與神靈交流的媒介,薩滿幾乎把自己的靈魂都貢獻給了神靈, 以此交換神靈給予的力量……

過去的神靈究竟是否存在暫且不提,對於如今的薩滿來說,他們同樣有依托靈魂或者精神的對象——那便是自然。

大自然便是他們的神靈。

他們通過冥想,與大自然建立聯係, 祈禱自然給與他們力量。

但如果這樣就以為薩滿都是弱不禁風的人,那便錯了, 事實上,眼前的馬萊西特肌肉極為發達, 甚至更甚於他眼前的盧卡。

隻有□□足夠強大的人, 才能夠成為和“神靈”溝通的薩滿,否則就算他的精神力量達標了,也會因為承受不住與大自然的交流,在冥想中炸裂。

故而成為薩滿的條件也極為苛刻, 強大的□□和精神缺一不可。

至於從大自然中獲取的力量, 無非便是天地元氣之類,隻是對於薩滿和夏國武者來說,雖然是一樣的元氣, 但卻因為各自不同的修煉方式和利用方法,產生了不同的效用。

就像同樣是碳元素,它可以變成石墨, 也可以變成金剛石, 甚至可以成為生物中的一部分。

但元氣始終是那一股元氣,殊途同歸。

相對而言,德魯伊的修煉方式則與薩滿比較相似, 隻是少了對方的詭異血腥,多了幾分自然和諧。

薩滿可以操控野獸,但是如今的場地並非原野與森林,而是萬眾矚目的賽場,這個技能自然也沒什麼作用,就算是能控製老鼠和天上的飛鳥,但礙於範圍有限,也驅使不了許多——從這個角度來看,武道中的音攻比薩滿的控製力和影響力更強。

但是不同的體係,也隻有相互對戰的時候,才能比較出個先後來。

而薩滿擁有的能力,亦不止驅使野獸。

“這是在乾啥呢?”看著場地裡搖著鈴鐺蹦來蹦去的薩滿,夏國觀眾滿臉茫然。

隻見馬萊西特大喝一聲,氣沉丹田,在場上一蹦,就開始跳起了大神,一會兒踢左腳,一會兒踢右腳,那姿勢,和大夥在鄉下看到的招搖撞騙的神婆,其相似程度不說百分之百,起碼也有百分之七八十。

甚至有時候還會像中風一樣,突然抽搐。

“這不是跳大神嗎?”一個年輕小夥子奇怪道,“我回老家參加長輩的喪事時,見到的跟這個也差不多……”

當然,鄉下神婆是瘋瘋癲癲地隨便亂跳,腳步毫無規律,隻想越誇張越唬人越好,但馬萊西特可不是隨便亂跳,而是在非常認真正經地跳大神。

雖然姿態癲狂了一些,腳步不羈了一些,舞蹈狂放了一些,看上去像一個瘋子在場上蹦蹦跳跳,但是他的表情卻非常正經嚴肅,甚至可以說是虔誠,踢完左腳踢右腳,擺完左手揮右手,偶爾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可從始至終,他的表情都十分嚴肅,好像他在乾的是一件非常正經重要的事情。

受到馬萊西特這種正經態度的影響,其他人雖然覺得馬萊西特跳舞的姿勢過於狂亂,頗有一種六親不認的狂放霸道,但也同樣收斂輕視的神色,認真觀看他的表演。

不得不說,這一靜下心來仔細觀看,還真的能從馬萊西特這六親不認的步伐中,看出一絲韻律感來,馬萊西特看似雜亂的舞步,其實冥冥之中,也暗含某種規則……雖然這種規則,沒有人能看懂罷了。

“你們真的沒有在驢我嗎?”一個年輕觀眾半信半疑地說道,“我怎麼就看不出什麼韻律感來?”

“相信我,肯定有!”一個中年觀眾信誓旦旦地說道,“這好歹是世界性的大賽,這薩滿肯定不會來場上真的在跳大神……你看,他雖然跳著大神,不也照樣避開了對手的攻擊嗎?”

“可見這種舞蹈,定然有其特殊之處。”

“不然他不可能一直不進攻,就跳這種不知道乾什麼的舞蹈。”

不錯,在馬萊西特狂亂跳大神的過程中,他的對手自由之風的盧卡自然也不會乾看著。

雖然不明白馬萊西特為什麼像中風一樣,突然開始抽搐,並且跳起狂亂的舞蹈,但是秉著“敵人想要做的都要阻止”這一原則,盧卡還是十分警惕地攻擊起了對方,試圖打斷對方的腳步。

可惜,馬萊西特一邊抽搐一邊躲開了盧卡的進攻,那狂亂的腳步依舊穩健。

見到馬萊西特跳的舞,不知為何,盧卡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於是他的攻擊越發猛烈,剛開始,馬萊西特還能避開,但到了後來,卻有些避無可避。

在盧卡的刀即將砍到他的肩膀時,馬萊西特正在完成最後幾個舞步,正因如此,當他見到盧卡閃著寒光的刀時,他目光嚴肅,但身軀卻絲毫不見慌亂,竟是硬生生地迎上了盧卡的刀,沒有絲毫躲避。

場上的觀眾們都對馬萊西特的行為無法理解,在他們的視野裡,就是馬萊西特從一開始上場就不停地跳大神,一邊跳一邊躲避自由之風成員的攻擊,後麵更是像傻了一樣,直愣愣地迎上了盧卡的刀。

直播裡也傳來了世界觀眾的質疑聲。

“這個馬萊西特怎麼回事?薩滿就這點力量嗎?”

“這是我們見過的最弱的超凡體係了吧?”

“現在我知道這些阿倫比亞的原住民當初為什麼會被驅逐了……這看上去也未免太弱了吧?”

“一碼歸一碼,無論這些原住民弱不弱,當初對他們的屠殺都是不道德的吧?”

“哈哈哈哈哈,阿倫比亞萬歲、自由之風萬歲!”

“我早就看這些異教徒不順眼了,現在阿倫比亞變得那麼混亂,不都是因為他們搞的嗎?”

“哈哈哈哈,這些發動□□的異教徒竟然也有今天?”

“盧卡加油,乾翻這些下等人!”

直播中出現了許多對馬萊西特以及薩滿們的謾罵聲音,而這些評論的所在區域,則大多來自於阿倫比亞。

就在這些一致的謾罵異教徒的阿倫比亞評論中,突然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我覺得現在下定論還是太早了……”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個薩滿跳的舞有些奇怪嗎?”

“不要看、不要看!你們恐怕沒有生活在這些異教徒暴動的區域,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惡魔,這是一群惡魔!”

“阿倫比亞政府封鎖了消息,你們根本不知道薩滿的能力是什麼——”

“喂,是什麼?還有,什麼惡魔?”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後來者們紛紛詢問那個聲稱薩滿是惡魔,而且告訴他們阿倫比亞政府封鎖了消息的家夥,然而那個家夥在神神叨叨地說了一些“惡魔”、“瘋子”之後,就歸於寂靜,再也沒有回複他們了。

“shit!老子最討厭話說到一半的人!”

“這些薩滿究竟乾了什麼,才被稱為惡魔?”

“不過說起來,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們還記得最開始來到阿倫比亞的殖民者,發動對這些異教徒屠殺的理由是什麼嗎?”

“是什麼?彆考我,我可從來不聽曆史課。”

“——消滅惡魔。”

“不是吧,那不是為了占領阿倫比亞的土地和資源,所以故意找的借口嗎?”

“少給自己的侵略行為找理由了,彆說這些原住民不是真的惡魔了,就是他們真是惡魔,見到當時的侵略者們,恐怕也得把惡魔這個名號讓給他們……”

“總之我是想說,當時這些異教徒被開拓者稱為惡魔,恐怕是有一定的依據的。”

“哼,開拓者,不妨就直接說殖民者吧……”

阿倫比亞的直播界麵中頓時就吵了起來,其他國家的人則開始津津有味地吃瓜。

然而這時,場上也發生了新的變化。

卻說盧卡見到馬萊西特不惜自己受傷也要完成這個舞蹈時,他心中不祥的預感就變得越來越濃。

薩滿的力量……除了控製那些沒有理智的野獸,他們還有什麼力量?

可惜盧卡作為自由之風的成員,一向自視甚高,自詡為上等人,看不起這些原住民、下等人,也未曾去詳細了解過他們的修行體係和力量。

該死,阿倫比亞政府一定是隱瞞了什麼!

這些薩滿帶著原住民頻繁暴動,阿倫比亞政府和他們打了那麼多次交道,定然會知道什麼……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流出。

他們是在忌憚什麼,還是想借薩滿的刀,殺他們自由之風的人?

該死的阿倫比亞政府!

盧卡在心中咒罵著阿倫比亞聯邦,卻沒有想過,薩滿是在阿倫比亞經常發動□□的組織,自由之風也同樣是經常在阿倫比亞發動□□的組織,他們都是聯邦的敵人,聯邦政府自然不會信息共享。

而在馬萊西特受了盧卡這一刀之後,他的這支舞蹈,也終於完成了。

盧卡突然感覺身邊出現了一股涼意,那涼意伴隨著馬萊西特雜亂的步伐,一直浸入到了他的腦子裡。

他眼前像是忽然出現了無數個馬萊西特,無數個馬萊西特在他的眼前跳著迷亂的舞蹈,無數隻腳在他的眼前跳動,無數眼珠冷冷地看著他,無數隻手向他伸來……

盧卡突然感到頭痛欲裂,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啊啊——”

眾人便隻看到盧卡在攻擊到馬萊西特之後,突然傻愣愣地呆住了,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便發出如馬萊西特之前嘶吼過的一樣,野獸的嚎叫。

他表情猙獰而痛苦,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折磨,隨後,他像是中風了一樣,手腳開始不停地晃動,隨即像是抽搐一樣,隨著馬萊西特跳動起來。

那狂野的動作,與之前的馬萊西特一模一樣,隻是他臉上的表情,卻不如馬萊西特一般嚴肅正經,而是呆滯痛苦。

看到這一幕,阿倫比亞的觀眾們不禁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這算是什麼?”

“木偶戲?”

“操控?”

“我x,難怪說這些薩滿是惡魔,他們竟然能操控人的身體!”

場上的觀眾們議論紛紛,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能夠控製他人身體,乃至意誌的超凡力量。

這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們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排斥。

“這應當是一種詛咒。”觀察完馬萊西特的整出表演之後,方晉生說道。

對於其他國家超凡力量的了解,恐怕在場眾人中,沒人比得上錦衣衛了,畢竟他們是第一批去接觸各國修行者並搜集信息的人。

“詛咒?”趙虛月有些疑惑地說道,“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林無方也皺起眉,迫不及待地開口道:“這不應該隻是一種傳說嗎?”

方晉生搖搖頭說道:“至少對薩滿來說,詛咒這種手段,是的確存在的。”

“薩滿,或者說古代的巫,應當都有這種類似的力量。”

“馬萊西特剛才所表演的舞蹈,便應該是一種儀式,一種施展詛咒的儀式。”

而木搖光看著場上不停抽搐跳大神的盧卡,蹙眉說道:“或許,還有幻術。”

影響人的精神和情緒,讓人產生幻覺,對於藏氣境的武者來說,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隻是未必能像薩滿、巫這般具有針對性罷了,而且對方的修為越高,施展這種力量要求的條件就越苛刻。

方晉生:“馬萊西特如果想要操控和他力量相差無幾的盧卡,恐怕也同樣需要花許多力氣,這樣的狀態,應當持續不了多久。”

方晉生說的沒錯,雖然馬萊西特臉上的表情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是他的額頭上,卻是出現了許多細密的汗水,顯然也有些吃力。

隻見盧卡跳著跳著,突然四肢像是失去絲線的木偶一樣,突然一折,宛如被自己折斷一樣,隨後癱倒在地,失去了戰鬥能力,血流了一地。

等主持人宣布此場比賽薩滿聯盟勝利時,在一旁等候的醫務人員連忙上前,這才發現盧卡的四肢,的確是被折斷了。

而折斷他四肢的,自然是他自己。

此刻的盧卡已經恢複了神智,臉上滿是冷汗,還有四肢斷裂的痛苦。

或許是因為有世界各國人的注視,又或許是因為處在夏國的土地上,要給夏國一個麵子,薩滿聯盟的人並沒有殺死盧卡,隻是折斷了他的四肢。

可是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四肢斷裂,如果沒有再生的醫術,幾乎就是廢了。

馬庫斯對馬萊西特怒目而視,而馬萊西特以及薩滿聯盟的其他人也是寸步不讓,對他們麵露蔑視。

礙於此時還在直播,且並非在自己的主場內,兩幫人起了小衝突之後,又勉勉強強壓下己方的情緒,隻是把這種不滿放在了心底。

木搖光:“自由之風和薩滿聯盟是有什麼矛盾嗎?”

按理來說,他們都是和阿倫比亞聯邦作對的□□組織,為什麼他們之前的關係看起來,卻比和阿倫比亞聯邦還要差?

這次卻是梁荊在旁邊解釋道:“據說馬庫斯在建立自由之風的時候與原住民起過衝突,強行掠奪了對方的土地並且殺死了對方的人,而且對這些原住民十分不屑,所以在天地複蘇之後,薩滿聯盟的人就開展了複仇計劃……”

原來如此。

木搖光點了點頭。

看來現在的阿倫比亞不是一般的混亂啊。

而在看到盧卡被折斷四肢搬走之後,阿倫比亞彈幕中的評論又多了起來。

“乾得好,馬萊西特!”

“怎麼就隻折了對方的四肢呢?就應該連頭都折下來!”

“真是可惜,居然到現在都沒怎麼見血……不過現在才第二場,希望接下來能死幾個人吧。”

“不死人的比賽,有什麼意思?”

“超凡大賽,就是要打出血來啊,哈哈哈哈哈……”

不過這些危險、誘導選手作案的評論很快就被封禁了,很快,彈幕中就出現了一個各國語言的置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禁止血腥暴力言論”、“世界武道大賽,充滿秩序的大賽”、“比賽過程中,禁止殺人”……

作為第一屆世界武道大賽,夏國很明白,第一屆比賽的規則,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之後幾屆,甚至會不斷傳承下去,不管傳承的究竟是秩序還是混亂。

……假如會有之後幾屆的話。

不過和他們在阿倫比亞造成的暴動比起來,薩滿聯盟的確是收斂了許多,畢竟這是一個在百年前仍然崇尚人祭的部落,原始的血腥和暴力在他們心中未曾遠去……當然,或許衣冠楚楚之人心中隱藏的原始血腥和暴力,也未必比他們少。

真正的野蠻人和文明人的區彆,很難從外表中看出端倪。

然而薩滿顯露出的這種能力,到底是惹人忌憚。

木搖光:“不過,按理來說,馬萊西特和盧卡身處同一境界,就是馬萊西特比盧卡強,也很難如此輕易地跳一場舞便能控製住對方……我總覺得這場儀式的要素應當不隻是這場祭舞。\

聽到木搖光的話,楊芒也點了點頭,弱弱地說道:“我看古時記載的許多詛咒,都是需要媒介的,比如曆史上記載的巫蠱之禍……或許,馬萊西特早在之前,就已經把媒介放在了盧卡身邊,所以才會這麼輕易地就控製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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