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見她要不哭不哭的,立刻快步上前拿了帕子輕柔地給她擦眼睛,哄孩子似的哄她道:“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你還病著呢,仔細彆把眼睛哭壞了。”
說是這麼說,許氏卻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背過身擦了擦眼睛,在炕沿上坐定,不徐不疾地舀起米湯,吹了吹熱氣,喂到江月唇邊,輕聲細語道:“先把米湯喝了,墊墊肚子,後頭才好喝藥。”
江月的師尊雖待她好,卻是個大老粗,江月更是自小在宗門裡被放養著長大。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輕聲細語又事事妥帖周全的關懷。
她乖順地就著許氏的手喝米湯,越發覺得此番陰差陽錯的穿越,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一小碗米湯幾口喝了個乾淨,許氏隻是笑著看她,半點兒重話沒說,江月不確定地詢問道:“您不怪我?”
畢竟原身上荒山尋找醫仙穀,固然是一番好意為了給堂姐治病,但實在是過於莽撞,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若換個脾氣火爆的長輩,比如自家師尊,這會子肯定是要嚴厲責難的。
但許氏隻是又拿著帕子輕輕給她擦了擦嘴,而後接著柔聲道:“自然是有些怪你的,你爹剛走。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當然你想著你姐姐是因為你受的傷,想儘可能彌補,存的也是一片好心。且你眼下又能問出這話,則也應該是知道錯了,我還罵你什麼呢?”
許氏邊說邊又扶著江月在引枕上靠定,讓她安心躺著,又親自起身去看還在煎煮的湯藥。
而寶畫自從她們母女開始說話的時候,就跟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耷拉著腦袋絞著衣擺,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江月招手讓她上前,有心想問問自己昏迷之後的事兒,不過還不等她發問,寶畫是個藏不住事兒的,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給了她聽。
原來寶畫冒著雨跑下了山,在村口就遇到了辦完事、從本家歸來的許氏和房媽媽。
聽說女兒趁著自己外出,跑上了荒山,還在山裡突然發起了熱,許氏驚得差點暈過去。
好在房媽媽素來有決斷,先三言兩語安撫好許氏的情緒,再讓許氏去請大夫於家中等待,而她則拿上雨具,灌上熱水,帶著厚襖子跟著寶畫上了山。
結果關鍵時刻,寶畫又掉了鏈子,大雨衝刷過後,寶畫找不到那個山洞所在了。
眼瞅著就要天黑,房媽媽又急又氣,抬腿就給了她一腳。
寶畫也自責的很,半點沒敢躲,被親娘一腳踹到地上。
這一倒地,寶畫就倒在一堆枯枝爛葉上,摸到了一手鮮血。
房媽媽撇開她仔細分辨,順著血跡找到了剛被掩埋的好幾條狼屍。
母女倆怎麼也沒想到這荒山上有這麼多野狼,更沒想到還有強人出沒,能把這些野狼都給收拾了。
房媽媽心都涼了半截,卻聽寶畫突然道:“就是這兒,我認得這棵大樹!我當時還想在樹下避雨,還是姑娘說雷雲下頭不能躲在樹下,拉著我另外尋了地方……”
後頭自然是寶畫領著房媽媽找到了那個避雨的山洞。
山洞裡頭,江月全須全尾的躺著,並沒有再生出旁的意外。
若說有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大概就是山洞另一側,多了個同樣昏迷不醒的玄衣少年。
房媽媽和寶畫也不敢耽擱,一人背一個,把兩人都背下了山。
因那會子已經入夜,農人又睡得都早,所以兩人回村都沒有被旁人瞧見。
剛清醒過來的江月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個少年,詢問道:“他現下在何處?我去看看。”
修仙之人講究因果,前頭是她用為對方醫治傷腿為條件,讓少年冒著危險救下了她。
那少年要是出了差錯,她此番曆劫還沒開始,可就先欠下了因果債了。
說著江月就要掀開被子下地。
寶畫連忙伸手攔住,“大夫前頭剛給姑娘瞧完,如今我娘正陪著大夫給他瞧病呢。姑娘眼下自己還病著,又不通醫術,過去瞧也沒用啊!”
是了,江父雖然做的是藥材生意,但本身並不會醫術。
原身也隻是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會分辨一些常用的藥材。
而江月身上的本事肯定是藏不住、且她也不願意掩藏的……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依舊發紅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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