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他垂下眼簾,答道:“我叫聯……(1 / 2)

第十六章

彆看是江月提出的讓他假入贅,他真答應下來的時候,江月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這也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

雖是假入贅,但也得走過場、入戶籍文書,在這個時代到底也不是小事,所以江月還是向他確認道:“你可想好了?”

少年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看了她一眼,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我需在你家治一至三年的傷,不論你是被親族霸占家產,亦或是招旁人入贅,都有可能影響到我在這裡長留。我並無婚配,也無婚約,所以我們二人假成婚很合適。”

這才是他應承下來入贅的真正理由。

沒有半分綺思,但卻很是合理。

沒有比利益相合更穩定的合作了。

聽的江月直點頭,“那聘禮方麵……”

前頭宋玉書那樣的人才品貌,江父都許出去一百五十兩。

這小少年模樣確實生的好,即便是在靈虛界看慣了各類修士的江月都不能否認的那種好,而且他現下還未長成,來日怕是容貌更盛。

他雖看著不像讀書人,但看談吐氣度,則也不像無知白丁。

且即便傷重,也是武藝過人,能獨戰狼群。

性子那更是直接利索、不扭捏,也沒有說什麼要問過父母之類的話,應當是家中並無長輩的模樣。便也不會像宋玉書那樣,那麼大的人了,還做不了一點自己的主。

所以綜上所述,江月覺得聘他該比聘那宋玉書,多出很多聘禮才合理。

無奈手頭確實不寬裕,也不能把宋家的借條遞給他當聘禮。

他卻神色淡淡地說不用,“本就是假入贅。而且我也並無銀錢支付診金和藥錢,若是能相抵,那便最好不過。若還不夠,來日我再籌措……”

要不說他是江月屬意的第一人選呢?

這打開天窗說亮話的爽利勁兒,讓江月越發受用。

她在心裡算了算,少年藥浴一次的藥材大概花費了一兩,後頭視情況而定,至多也就是十次,也就是十兩花費。

至於他那嚴重的內傷,在有靈泉水能保他一口生氣的情況下,則也不需要用多名貴的藥材,花費肯定在百兩之內。

並且用藥講究個循序漸進,這些銀錢並不是一口氣花出去,是貫穿在後頭長達數年的時間裡。

而且即便是他不答應假入贅,江月其實也是要為了信守承諾和積攢功德、升級空間泉而全力救治他。

所以可以說招眼前這個少年假入贅,江月不必在原計劃上多花一分銀錢。

她便立刻說‘夠了’,可以相抵。

他見江月接受良好,並沒有露出半分不虞,便接著道:“我覺得該是我問你,你想好了?畢竟你根本不了解我,若來日我反悔,不肯與你簽和離書,亦或是圖謀些旁的……你應也知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昨日說好了今日開始治療,所以江月的銀針盒子就放在炕桌上。

此時聽到他這話,江月打開木匣,隨意撚起銀針,而後挑眉看他,似笑非笑道:“真小人會現下就說這個?且自古醫毒是一家。彆說這數年你還得靠我救命,就算來日你痊愈了……你儘可以試試。”

江月自問並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什麼聖心泛濫的好人。

隻是做事顧及到功德入道和因果循環,才循規蹈矩。

若是真有人觸碰到她的逆鱗,下場淒慘的不一定是誰。

雪膚花貌的少女,白嫩纖細的手指撚著閃動寒芒的銀針,而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她臉上神采飛揚的自信笑容。

少年複又勾了勾唇,於是兩個都自問算不上好人的人,就此達成了一種奇特的默契。

“那既說好了,我便去回我娘她們了,省得她們操心。”江月言笑晏晏地將銀針放回去,“等我去跟她們說完話,寶畫的柴火估計也快劈好了,午後便開始診治吧。今日先把腿骨打斷,筋脈分開,然後泡上一整日的藥浴,泡到明日重新接骨。雖說是有事耽擱,但其實午後開始也好,畢竟後頭你怕是用不下飯,今日午飯可以多用一些。順帶我還得開個治你內傷的方子,等接完骨就得開始下一步。兩邊算是同時進行,也不知道後頭你還能不能下床……我這兒時間有些緊,一個月之內就得完婚。若是實在不成,還得為你準備一副拐杖。”

說起醫治的事兒,江月又變成了素日裡陳竹在胸、老神在在的模樣。

仿佛這令人膽寒的醫治過程,在她看來極為稀鬆平常。

她身上的醫術來曆到現在還是個迷,但少年依然並不準備發問。

“對了。”走到門邊的江月站住了腳,“我叫江月,‘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江月,還沒問你叫什麼?”

總不能兩人都對外說好要成婚了,還互相不知道名諱。

他垂下眼簾,答道:“我叫聯玉。‘何當碎聯玉,雲上璧已虧’中的‘聯玉’。”

“姓‘聯’?倒是個挺少見的姓。很不錯的名字。”江月誇完又問,“那你是何許人士?做什麼營生?家中還有旁的親人嗎?畢竟我母親她們不會同意我做假成婚,所以得瞞著她們。這些她們肯定會問起,所以……”

聯玉並沒顯出厭煩之色,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是京城人士,從前也無甚營生,便隻是出賣一身苦力,與人賣命而已。”

說著,他唇邊泛起一點自嘲的笑意,接著道:“至於家中麼……我沒有家,自然也無親人。”

這麼小的年紀能受那麼重的傷,想來也確實是個苦命人,他的身世背景跟江月猜的也差不離,再看他也是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她便也沒再多問他的傷心事。

從小廂房出去後,江月就看到拿著斧子心不在焉劈柴的寶畫。

在寶畫眨巴著圓潤的眼睛準備發問之前,江月擺手好笑道:“都談妥了,沒打我!我聽著外頭沒聲兒就知道你磨洋工呢,不用操心。”

“哎?!”寶畫的反應跟之前的江月一樣,訥訥地問:“這麼順利?”

“嗯。”江月應了一聲,“我這就去前院回稟了,你且劈你的柴,還是按著原來的章程,午後就開始為他診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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