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子的傷勢耽擱不得,沒得因為自己磨洋工而耽誤。且後頭總也有仔細問的時候,寶畫就開始專心做起活兒來。
江月走到了前院,許氏和房媽媽都不在堂屋。
她便去了他們住著的西屋,還未進門,就聽到了裡頭翻找東西的聲音。
許氏正和房媽媽說道:“家裡有現銀有九十六兩,合計宋家退還的二十兩,連一百二十兩都湊不夠。但還好我還有些衣服首飾,往後沒有太多出門交際應酬的時候,變賣一些也無妨。我準備把聘禮添作二百兩,你拿著這筆銀錢去尋媒婆,阿月的親事該是會順利一些。”
前頭江家賠付銀錢的時候,許氏和原身已經賣出了很多名貴的珠寶華服。
如今剩下的,都是江父還在的時候,親自為她們母女置辦的,意義非凡。
所以聽到這兒,江月立刻打了簾子進屋,“娘不必這般,我的親事已經談妥了。”
她不過離開眼前一二刻鐘,就說談妥了婚事,許氏自然驚訝。
倒是房媽媽比許氏更快反應過來,“是後院那位小公子?”
江月說是,“他叫聯玉,是京城人士,家中人都無了,自小就流落在外,跟人學了一些拳腳,做苦力、跑單幫、給人賣命的。前頭在外頭遭了難、受了傷,主家又不給醫治,他又沒有銀錢,便隻好隨便找了個大夫治。那庸醫害人,把他弄成現在這副病弱模樣。他也是實在沒法子了,聽說了咱們這兒醫仙穀的傳聞便去求醫,這才在山上遇到了我……”
聯玉給的信息太少,江月便隻好在這基礎上自己發揮了一些。
左右他們的親事也是假的,也不是真要長相廝守、過一輩子,身份上也不必糾察太細致。
而且許氏和方媽媽的都是心腸軟和的人,說的更淒苦一點,她們隻會更心疼他,而不會嫌棄他。
果然,許氏並沒有半分嫌棄的意思,隻歎息道:“京郊那一帶流匪作亂久矣,偏生官家不理會,你爹就是這般……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房媽媽神色也戚戚然,“不過姑娘跟小公子相識時間甚短,會不會倉促了些?”
江月實在偽裝不出小女兒獨有的那種羞態,便低下頭道:“前頭跟那宋玉書定親,我甚至都沒見過他,更談不上相識。如今時間隻剩一月,另尋他人也同樣倉促。而且……而且他很好。”
長得好,性子又爽利,跟她目前利益一致,實在是再好不過。
許氏和房媽媽對視一眼。
她們兩人跟聯玉是差著輩分的,所以不用避忌什麼,都出於關心去探望過。
他確實生的極好,稱得上是生平僅見,而且還跟江月一起共過難。
沒怎麼接觸過男子的小丫頭,心悅於他,再正常不過。
是以兩人都沒有生疑,許氏又問:“他真願意?你說清楚了?咱家可不是平常的招婿,是招贅婿。”
江月輕輕的‘嗯’了一聲,怕她們看出端倪,依舊還是沒抬頭,“他說家中無人,也未受過長輩什麼照顧,所以願意入贅。”
“那他的傷勢……”許氏已然成了寡婦,當然不願看著女兒也有這麼一日,所以還是有些憂心。
“他的傷勢我能治。”江月道,“娘放心,調養個二三年,他必然跟常人無異。”
許氏又去看房媽媽,指著房媽媽給拿主意。
房媽媽就道:“不若夫人再去跟小公子聊聊?老奴幫著掌掌眼。”
過去那少年留在江家,那是以江月救命恩人和等待治療的傷患的身份留下的,所以不必探究太多。
眼下要成自家女婿,那便另當彆論,不可能連話都沒怎麼說過,就同意這門親事。
這也不算什麼出人意料的發展,江月點了頭,扶著許氏往後院去,又道:“他不善言辭,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母親和媽媽擔待一些。”
江月是怕那聯玉被問的接不上話,讓許氏和房媽媽起疑。
許氏和房媽媽想的卻是親事八字還沒一撇,江月就已經幫著對方說話,怕是真的芳心暗許。
三人各懷心事到了後院。
江月正要陪著一道進去,房媽媽卻把她攔住了,說:“有些話得單獨問,姑娘不必進去,自去忙自己的就好。”
說完就把小廂房的門給帶上了。
江月無奈地被攔在了外頭,隻能盼著那聯玉千萬彆露餡!
畢竟許氏或許單純好騙,但房媽媽絕對是人精子。也就是因為原身是房媽媽看著長大的,素來不說謊,所以房媽媽未曾懷疑她。
好在江月並沒有焦心很久,也就過了兩三刻鐘,許氏和房媽媽一起從裡頭出了來。
兩人的眼眶都有些發紅,但臉上卻都帶著笑。
許氏愛憐地替江月挽起耳邊碎發,“一定是你爹的在天之靈保佑,才促成了這樁良緣。”
江月聽得有些懵,又聽房媽媽笑道:“姑娘和姑爺月內就得完婚,雖說還在孝中得一切從簡,但到底是婚姻大事,不好馬虎,夫人快和老奴合計合計。”
兩人於是也不多留,手挽著手一邊往前院去,一邊說起做喜服、派請帖、置辦酒席等事項。
……不是,這也委實是順利過頭了!
江月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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