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二更合一】“我要他脫層皮……(1 / 2)

第五十章

衛姝嵐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閉了閉眼才努力鎮定下來。

“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從前雖然是她在寬慰家裡人,說這病症既不會讓人痛苦,又不會要人性命, 看開了也是一樣。

可其實這病症帶給她的心理壓力, 又哪裡比□□上的痛苦來的輕呢?

尤其是朱氏和史文正那樣,數年如一日的, 用鄙夷厭惡的態度對待她——烏雲壓頂一般,讓衛姝嵐透不過氣來。

“衛姐姐寬寬心,這個病不難治,等你信期間過了, 隨時都可以開始,但我需要一些器具。”

江月先開了麻沸散的方子,又接著在紙上書寫所需器具,開瘡刀、三棱針、平刃刀、月刃刀、剪子、鑷子、可融於人體的桑皮線等。

這些東西一般人家當然不會齊備,商鋪裡也購買不到。

江月就提議衛姝嵐去善仁堂抓藥的時候,順帶購置。

多花些銀錢而已,想來衛姝嵐並不會在意這個。

衛姝嵐和丫鬟巧鵲都忙不迭點頭, 衛姝嵐道:“銀錢不妨事兒, 隻是好些東西我都沒見過,就怕買錯了。能不能再麻煩月娘一趟,代我置辦了這些?”

幫著買買器具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兒, 而且自己去購置的話,也確實能挑選更得心應手的, 江月便應了下來。

於是約定好,七日之後江月過來替她醫治,另外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衛姝嵐一一在紙上記下,而後看著那張紙久久沒有言語。

甚至後來江月都穆攬芳都起身告辭了, 她都沒反應過來要起身相送。

巧鵲正要提醒,江月對她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而後和穆攬芳輕手輕腳地離開小院。

小院外頭,史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和綠珠都等在外頭。

之前江月和穆攬芳說起衛姝嵐的病情的時候,綠珠被喊去了外頭,是以現下她和那大丫鬟都不明白情況。

見到她們出來,大丫鬟立刻迎上前,“大少夫人怎麼了?方才老夫人聽說她被您一位扶著回來,特地讓奴婢過來瞧瞧。”

江月和穆攬芳對了個眼神,雖然史老夫人對衛姝嵐確實不錯,但史家到底人多口雜,傳來傳去,怕是馬上闔家上下都要知道了。

江月便隻道:“她無礙,就是晨間做糕點累著了,後頭來給我們送食盒又吹了風,有些著涼。我已經開了方子,回頭讓巧鵲去給她抓副藥,再休息幾日,我隔幾日來給她複診。”

大丫鬟頷首道:“那奴婢就去回稟老夫人了。”

說著,她遞出一個荷包給江月。

這便是江月給老夫人做了兩天艾灸的診金了。

江月道了謝,隨後就和穆攬芳離開。

出了史家的大門,穆攬芳腳步越發輕快,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

她一片赤誠之心,自然是為了衛姝嵐的病能得到治療而高興。

隻是礙於綠珠還不知內情,許多話不方便說,一路上她就對著江月擠眉弄眼地笑。

回到家之後,江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流程——她上輩子也給人開膛破肚祛除病灶過,但那會兒並不需要自己動手,都是用意念控製靈力。

這是她第一遭親自動手,便也需要再熟練一番。

在腦內構築完,江月還在紙上寫寫畫畫,力求不出半點錯處。

她太過投入,以至於聯玉進來,她都沒有發現。

好在聯玉並沒有亂看的習慣,隻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說:“寶畫說要給家裡添菜,正在詢問大家想吃什麼,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不年不節的,怎麼突然要添菜?這丫頭亂花月錢,回頭彆又挨房媽媽的捶。”江月納悶地嘀咕了一句,拿出了之前史老夫人給的荷包。

荷包沉甸甸的,裡頭裝了一兜子銀瓜子。

這是大戶人家習慣用來賞人的精細玩意兒,江月粗粗掂了一下,怎麼也有十幾、一十兩在裡頭。

便讓聯玉幫著把荷包拿給寶畫,讓她從這裡頭拿銀錢添菜。

到了夕食時分,江月發現熊峰也在。

他元宵節後就去忙自己的事兒了,今日才忙完回來。

江月的視線忍不住在熊峰身上打了個轉兒,然後笑著看向寶畫——這丫頭若是為了熊峰回來,而特地拿出月錢給家裡添菜,莫不是開竅了?

可轉眼看到熊峰因為體格太大,占了太多位置,被寶畫不耐煩地趕到了旁邊的小桌板上用飯。

她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姑娘快彆站著了,來吃!”

寶畫招呼江月坐下,隻見八仙桌上,不止有出自房媽媽的手的家常菜。

另外還有一道紅燜豬蹄,一道四喜丸子,一砂鍋的香覃雞湯。

兩道熱菜都是濃油赤醬,色澤誘人,雞湯則是清亮鮮香,尤其是香覃,算是山珍,價格比雞肉本身還貴。

這三道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不是自家做的,而是大酒樓裡買的現成的。沒有個一兩銀子下不來。

“都吃啊,今日是我請客。”寶畫一邊說,一邊將江月給她的那個荷包,原封不動的還給江月,“姑娘日常都給老爺守孝茹素,今兒個吃些肉補補身子,你瞧你近來都忙瘦了。”

江月還有些不在狀況外,隻問說:“是我忘了今日是什麼節日嗎?”

寶畫笑嗬嗬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日子,就是我生辰。”

江月一拍腦袋,一月初可不就是寶畫的生辰?!

她也委實是個傻丫頭,自己生辰不想著收禮物,反而自掏腰包請一家子吃喝。

“所以你快坐下。”寶畫拉著她在聯玉身側落座,“看在我的麵子上多用一些。”

江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我給忙忘了,實在對不住。我給你補個生辰禮好不好?”

寶畫像大貓似的,用發頂蹭了蹭她的掌心,說不要,“我現在吃喝不愁,還有姑娘給我發月錢,要啥生辰禮?”

兩人正說著話,房媽媽起身把堂屋的門給關上了,壓低聲音道:“我去酒樓置辦菜肴的時候,聽說了一個消息。宮裡上前線的那位九皇子……沒了!”

“咳咳!”在小桌子上用飯的熊峰立刻嗆得連連咳嗽。

房媽媽並不管他,自顧自接著說道:“聽說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兒了,那九皇子在陣前被叛軍生擒,已經許久杳無音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是咱們這兒小城消息閉塞,所以如今才知道這樁事。”

江月才恍然想起來,自家跟那位九皇子結過梁子。

當時江家弄丟了他的生辰綱,惹下了大禍。不然不過是一批藥材,再貴重能貴重到哪裡去,何至於傾家蕩產?

蓋因為對方身份貴重,賠付了十倍的銀錢上下打點,才落到了後頭那種全副身家不過百兩的情況。

而且一家子連京城都不敢待,立刻躲回到了祖籍鄉下。

並且為此日夜懸心,生怕哪日他想起這件事,再次問罪。

到時候自家可再拿不出銀錢,隻能用命來抵罪了。

如今知道他多半是沒了,江家人當然不至於幸災樂禍,但總算也能鬆口氣,不擔心他大勝回朝之後,秋後算賬。

得罪皇親國戚的事兒,一家子之前諱莫如深,連聯玉都沒有告訴。

現下危機解除,許氏解釋了來龍去脈,對著聯玉歉然道:“其實當初你和月娘成親之前,就該告訴你的。不是不把你當自家人,實在是茲事體大……且也不確定那位殿下他日還會不會記得這件事。拖到現下,才敢再重提。”

熊峰麵色古怪,幾番欲言又止,好在他單獨坐在小桌子旁,也沒人注意到他。

聯玉神色從容不變,甚至唇邊還帶著淺淺笑意,“母親不必致歉,設身處地,我和月娘成婚也不過半年。成婚之前,認識的時日那更短,有所保留再正常不過。不過我是有些好奇,聽聞那位殿下十三歲從宮裡去往前線後,幾年都未回京,是誰在代他主持這些呢?”

許氏也不瞞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回答道:“當時是月娘她爹管家,我也不甚清楚,隻大概知道是禮部一位姓胡的大人在對接這些。也是那位大人提點,說九殿下眼裡容不得沙子,睚眥必報,需要大筆銀錢打典。”

姓胡麼?這倒是真的難怪了。一邊害他的性命,一邊用他的名義大肆斂財。

江家應當還隻是其中一家,另外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

聯玉便沒有多問,隻笑著用手指輕點桌麵。

熊峰頓時不敢再看,這是他家公子動了真怒的小動作!

一頓生辰飯吃完,江月再次回屋在紙上寫寫畫畫。

等到把整個流程都在紙上具象化,她心裡也就完全有了數。

把稿紙收起,江月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已經月至中天,到了半夜時分。

聯玉外出還未歸,江月出去洗漱了一趟,再次回到炕上的帳子裡,才聽到他回屋。

靈田的藥材即將要長成,長成之後,便能徹底治好他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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