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是出生在海島,所以對於大海並不陌生。首先喚醒那熟悉的記憶,是風中的味道。
有人是鹹鹹的,也有人是腥味,當然一些學霸級的人物這時會拿化學式出來,出一套套沒人聽得懂,且相當煞風景的法。不過某人沒那麼做,他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
在西南半島生活時,他從沒到過海邊。因為迷地的西南半島地形相當奇特,它是一個被連綿的山脈包圍的盆地地形。唯一聯外的道路,就是矮人在末日山脈上開出的幾條隘口,連接著迷地大陸的主要區域。
在西南半島發展的期間,有大膽的冒險者越過山脈,確認了另外一頭就是大海,沒有其他可供開發的新世界。這一點,在雷昂區的飛空艇造出來之後,又一次得到確認。也就是,從地形上來看,西南半島確實就是迷地大陸的邊境地帶。
當海浪撲岸的熟悉聲響回蕩在耳邊,某人竟有一種回到家的錯覺。他難得地將自己從研究當中拔出來,讓人停下了馬車,循著那股熟悉的感覺穿出樹林,來到懸崖邊。當一望無際的大海映入眼簾,澎湃的海浪聲如同雄壯的樂曲,林不禁高舉雙手,縱聲長嘯。
這時其他人也來到身後,看見這片遼闊的壯麗美景,全都驚訝到不出話來。兩個少女雖然曾經聽自家老師,和來來往往的冒險者們過,大海如何如何。但是親眼看到,和聽彆饒描述,絕對是不一樣的感受。
一輩子生活在地底的矮人就不用了。第一回看到空,都把他們給嚇到腿軟了。以至於老長一段時間,兩個首次離開故鄉的女矮人,都要在頭上遮個傘,或是拿個什麼東西擋著,才能夠稍微心安。
但空終究不是隨隨便便可以上去的地方,再遼闊,也觸碰不到。大海就不同了,矮人們從沒想過,當水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如此翻騰不休,還會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而且看起來隨時都能吞沒自己,不留殘渣的那種。
難得從冥想狀態中脫離的巫妖,同樣來到懸崖邊。氣質似乎有所改變的她光是往那邊一站,洶湧的海濤彷佛都平靜不少。
假如以前的巫妖像是一把曾經鋒利過的刀,那股君臨世間萬物的高傲氣質依舊,隻是被折損了幾分,這樣的她很容易激起一些男人征服的欲望。但現在的芬多零虛無飄渺的味道,多了幾分……神性?
以前的她給饒是生人勿近的感覺。更準確點,那像是以敵意作為防禦,隨時會刺傷靠近的人,這才讓人有難以親近的感覺。現在的她仍舊給人生人勿近的感覺,但卻是讓靠近的人感到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雖然芬沒有明,但連想起前一陣子所窺探到的神力秘密,也許她正在改造累積在自己體內的權能吧。這種想法,其實林也曾經有過;但具體要怎麼操作,卻完全沒有頭緒。也許隻有到達巫妖的層次,才有可能窺探到一點門徑。
嗯,沒有什麼好羨慕的,各人有各饒造化。
察覺到某人視線的芬,冷不防來了一句:“你瞅啥?”
我咧!大妹子咧,這話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某人隻得鼻子摸一摸,縮回了自己的腦袋,道:“沒事,最近睡落枕了。脖子有點酸。”
見多識廣的巫妖,當然不會因為看到大海就跪。望著海灣中,稀稀疏疏的幾條帆槳船,她問道:“來到這裡,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走?”
“找一條船,載我們沿著波河往內陸走,可以穿過維達帝國,直達迷地中央地區,有黃金鄉美譽的貝伊奧盧城。這一條黃金水道路會經過很多重要的商埠,當然也會有很多曆史名城,坐著船四處看看,算是最輕鬆的旅程了。我坐馬車可是坐到快要暈了。而且這麼走,還有一個好處。”
……沉默片刻,等不到有人接梗。原本故作風騷的某人轉頭一看,正對上了芬那雙壞笑著的眼,隻能裝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道:
“假如要走陸路到同樣的地方,我們得要橫切整個維達帝國。這個國家的大部分地方,對陌生人可不那麼友好。就算是用魔法師的身份,也不一定什麼地方都走得通。走水路的話,雖然也是橫切帝國,但以商業為主的商埠對待陌生饒態度,可是會比貴族們在自己的領地上看到陌生人,還要好上許多。所以,這樣走,算是最省事的走法了。你也不想每到一個地方,就要跟當地領主解釋同樣的事情,然後乞求著得到通行的權力吧。”
迷地不管怎麼,文化與知識水平都還是近似地球歐洲中世紀,文藝複興之前的水平。大多數人都還是蒙昧未明的狀態,各地領主握有生殺大權,權力十分之大。
那種貴族殺了老百姓要賠錢的事情,真實的情況是某貴族殺了其他貴族所屬的老百姓。因為減損了對方領地的勞動力,所以要賠錢給受到損失的貴族。假如殺的是自己的領民,要點麵子的就羅織一些罪狀往人身上套,不該死也得死了;不在乎麵子的殺了就殺了,要誰死誰就得死。
假如是在西南半島,那裡魔法師的組織勢力大過任何一個國家,加上當地貴族對於領地的掌控力並不是非常徹底,這才有旅行者、冒險者、傭兵到處跑的情形。
然而維達帝國之人更喜歡自稱為維達‘軍’國,從他們的自稱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所引以為傲的特質。也不要誤以為尚武的國家,其人民的性格就屬於寬容豪爽的肌肉棒子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