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酒,大概在釀造完成後,倒進酒杯前,就沒有再更改的餘地了,最多就保存的方法上有各種講究,延續酒的風味而已。所以那些個釀酒師們,一個個都是眼高於頂。也許玩魔法,他們不是眼前這個魔法師的對手;但是比釀酒的話,那是誰也不服氣誰。
但是燙酒是一門技術,就跟泡咖啡、煮菜一樣。料理的好壞,除了原料之外,也和製作的過程有關。任何粗製濫造的手法,隻會暴殄天物。
燙酒可不是把酒水當成燒開水一樣,放到火上滾幾滾就了事的了,隔水加熱算是最基本的操作。要講究一點,就是先把水煮開之後,再把裝盛有米酒的瓶子放進開水中加熱。瓶子以瓷瓶最好,但是迷地沒有瓷器。陶器也行,金屬杯湊合,但需要注意燙手的問題。木製杯子就ng了。
加熱的溫度太高,會把米酒本身的香氣揮發殆儘;溫度太低,又無法逼出酒中的滋味。按照酒體本身的厚薄程度,適合的飲用溫度是四十度到六十度之間。事實上這也是正常人可以入口的溫度了,要是溫度再高……想把自己舌頭跟食道燙熟的人可以試試。
而這批米酒,不管是用什麼樣釀造法的,最多隻去除了米糠,沒有繼續把白米的外表磨掉。這是清酒的做法,用意是把白米含有較多蛋白質與脂肪的外層給去除掉,保留米心的澱粉。這麼做,可以喝到更為純淨的滋味。
但是沒有這麼做的話,酒體就會比較厚實,也就產生了之前所評價過的旨味。而這種酒就適合在比較高的溫度飲用,除了加熱可以逼出酒中的香氣外,加熱也可以把對某些人不太喜歡的旨味,變得更為溫潤一些。
最適合的溫度,則是靠加熱過程中的氣味來決定。一般來說,酒中香氣開始發散的前一刻,就是最適合飲用的溫度了。但除非經驗豐富,且熟知一款酒的個性,才有辦法做到這樣的操作。否則就隻能靠聞香氣來決定,當香氣衝出來的那一瞬間,就該中止加熱了。
而恩格斯男爵的釀酒人們,利用各種方法所釀造的酒有著不同的個性。所以對每一種酒,林都試過了一次,也一一端上桌,供眾人嘗試。
事實上,早在溫好的第一支酒,眾人嘗到的第一口,就明白了差距。原先那群釀酒師裡頭,可不乏堅持將酒加熱是惡魔般的邪道。酒就應該喝它釀造好後,那最完美的滋味。
哪怕那位潔白劍聖大人將釀好的米酒,胡亂加熱後自吹自擂說好喝。大夥也隻認為那是麵子掛不住,這才死撐著說這種違心之論。
直到今天,真正的行家出手,還硬要說燗酒不好喝的話,就是這群釀酒師們的違心之論了。
像這種時候,某人試出了最佳溫度後,怎麼可能還是由他來溫酒給大家喝,當然是有事弟子服其勞囉。而最好的侍酒師,非卡雅莫屬。
之所以指明自己的學徒,並且婉拒了男爵的人手,是因為這就跟煮咖啡一樣。在一開始還沒有任何心得的時候,倚靠的標準就是時間、溫度。而黑發褐膚的少女已經習慣了她們老師的那一套,照表操課是起初最為穩妥的做法。
要是讓男爵的人手來,少不得要在旁邊盯著指導,哪還有酒興呀。不過恩格斯男爵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有酒了,怎麼可以沒有下酒菜,更不用說之前他承諾的晚宴。
所以說,吃吃喝喝的時候到了。
隻是船上的晚宴雖然相當豐盛,但喝著酒的某人,隻覺得哪裡不對勁。仔細一看宴席上的料理,林就發覺問題出在哪裡了,下酒菜不對!
洋人有種說法是紅肉配紅酒,白肉配白酒,能夠配著溫熱米酒的料理,當然也有限定,而不是什麼都適合。所以林就把一邊幫忙溫酒,一邊幫忙偷喝的哈露米叫了過來,囑咐了幾種料理的做法,打算讓她去廚房幫忙。
但金發少女卻是一臉不情願,某個酒癮發作的人,隻能妥協說道:“你們晚上事情辦得好的話,我幫你們跟你們姊姊大人要兩天假。那些什麼魔法學問的,都暫時休兵。”
哈露米毫不客氣,直接討價還價,伸出了手指頭說:“三天。”
“嘖,彆太貪心,兩天就兩天。”
這時耳尖的某隻巫妖酒氣上頭,捏著拳走到了正在做交易的師徒背後,惡狠狠地說道:“想休假,門都沒有!我說過了,在你們有我七成的實力之前,彆想要放鬆!”
喂!為什麼要求提高了?林在心中大聲吐槽道。不過轉身正對著芬的某人,當然是打著哈哈,說:“彆逼得這麼緊嘛。在我老家有個說法,那就是張弛有道。適度的休息,是有好處的。賣我個麵子嘛。”
“你的麵子值多少錢?不賣!”芬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