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沒人願意幫助地精去討伐‘邪惡生物’,基本上麥爾姌就沒什麼危險可言。能夠做為世界樹的使者,不是隨便兩隻地精就有辦法對付的。除非真的那位地精劍聖上身。
隻不過那位黑暗精靈女士,現在正怔怔地坐在雪地上,任由月夜下的雪花堆積在她身上,沒有任何反應。
想想這也很正常,沒有誰在經曆墜機之後,在第一時間還能活蹦亂跳的。
就好像從沒坐過雲霄飛車的人,第一回就跑去坐高難度的雲霄飛車,下來之後還能正常走路的真心沒幾個。這還是有安全裝置的遊樂設施呢。
而剛剛所經曆的飛空艇墜落事件,真的是走差一步,就得死傷大半的那種。所以難怪這位可能大半輩子都生活在地底的黑暗精靈,會被震撼到現在都還說不出話來,即使地精對她喊打喊殺的。
烏佐夫也許是生死險關經曆得多了,儘管空難這種事情也不是時常遇得到的,但他的心理調適還是很快。不一會兒就恢複正常,幫忙檢查眾人的傷勢。
剛剛矮人們雖然在地精的慫恿下,準備朝黑暗精靈發起進攻。事實上他們的精神狀態還是懵的,身體各處也還有大大小小的擦挫傷。直到烏佐夫要幫他們處理的時候,這四個人也才記得大呼小叫。
哈露米和卡雅幾乎是被她們的姊姊大人叫醒的同時,就恢複了正常。兩個少女雖然比起烏佐夫這種老鳥冒險者來說,算是見識不廣的,但勝在她們跟得是一位前魔王大人,心臟的粗勇程度可是被磨練到可以拿來釘釘子的。
看到兩個女孩不用什麼心理建設,林直接讓她們去飛空艇的殘骸中清查還有哪些可用的物資,以及自己的家當剩下哪些東西。最重要的是,找一些衣服出來穿。這天氣,太冷了。
不光是自己、兩個學徒,還有四個銀須矮人,大家都是一邊發抖,一邊打著噴嚏。矮人中最愛講廢話的傑梅因,甚至叨念著,寧可在鍛造爐旁被烤得滿頭大汗,也不願在這可以凍死人的環境裡,多待哪怕是一分鐘。
這時林突然想起,感慨地說道:“啊,晚餐還沒吃。”會不會就這樣,餓著肚子上路?某人心想著。但想歸想,卻不敢說出來,生怕又給自己立了旗。
然而一群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也在魔法的保護下,適應了這樣極端氣候的巫妖,這時依舊是悶不吭聲,看起來像是在懊悔。畢竟會上這艘飛空艇,可完全是這位前魔王大人的堅持呀。某人從一開始,可就是有多遠就想躲多遠的。
但某人還是來到她的身後,說道:“在我老家有句話,人力有時而窮。這不是妳的錯,就不用想太多了。”該勸的還是得勸。
林最怕的,不是再來一次墜機之類的,最怕的是這位前魔王大人又開始鑽牛角尖,得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結論。譬如像是為了禁止地精製造飛空艇,所以要征服世界之類的。畢竟她之前曾經做過,為了要屠神所以順手征服世界什麼的。
不過好心關懷,卻是換來怒目。其實這種時候說任何話,聽在當事人耳中都像是落井下石的言語吧。尤其某人還有愛吐槽的前科,誰知道他是不是說反話。
本想狠狠地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家夥,但轉頭一看,卻是掛著兩行鼻涕、嘴唇發白的男人一本正經地講著乾話,芬頓時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
突然在月夜之下,響起了一陣狼嚎。長嘯聲在本是寂靜的飄雪中,增添了幾分淒厲,喚醒人內心深處的恐懼。地精父女更是打著顫,躲到了眾人身後,瑟縮地說:“這是雪狼,我們完蛋了,我們完蛋了。”
同時不遠處,出現了狼群的身影。襯著背後的月夜,彷佛雪中的惡魔,正等待時機,撲向牠們眼中的獵物。但在下一刻,狼群中多了一個持劍的人影,一劍一頭,匣切的鋒銳程度幾乎成了所有生物無解的難題。本該屬於獵食者的雪狼在嗚鳴聲中倒臥雪地,染了一片鮮紅。
把匣切插在雪地中,林抓起狼尾或狼腿,一手拖個三兩頭,就往飛空艇墜落的方向走。他一邊氣喘籲籲地走著,一邊高聲大喊:“傑梅因,來搭個手,把牠們拖回去剝皮。不想在山上被凍死,就指望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