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已經明確提出了需要自己的原因就是因為信息素,他更不應該感情用事。
冉航沉默了片刻,他看向陸向天道:“如果這樣的話,我媽媽那邊要怎麼解釋?”
陸向天抿了下唇角,“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出麵和他們解釋,就說我們的醫療團隊在招募誌願者測試一種特效藥,而你妹妹的情況正好完全符合我們的招募要求。”
“我明白了……” 冉航垂眸望著床單,“我能和霍先生單獨聊聊嗎?和他溝通一下具體需求?”
“當然沒問題。” 陸向天從座位上起身,“我去叫他進來。”
走道中,霍斯銘正在打電話,見陸向天出來了,他掛掉電話,抱臂好整以暇地看向對方。
陸向天衝他挑了下眉,“成了記得請我吃飯……要不送我輛車也行?”
霍斯銘麵無表情地往病房裡走,“你要什麼和我的秘書去說。”
陸向天“嘁”了一聲。
霍斯銘在冉航的病床旁坐下。
冉航抬頭看向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夾雜私人情緒,“陸醫生已經和我大概說過了……所以霍先生除了讓我搬過去以外,還有什麼要求嗎?”
好久沒聽對方這樣正式地稱呼自己為“霍先生”,霍斯銘有些出神地想起了冉航上次鬨彆扭時凶巴巴地露出兩顆犬齒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對方鬨彆扭時反而比現在這種疏離的語氣要順耳一些……
但他也隻是短暫地分了下神,隨後便朝站在門口的楚源揚了下下巴。
後者當即拿了一份紙質合約進來,
霍斯銘遞出一隻筆,將筆推到冉航麵前,“這是合同,具體的要求都在上麵。”
冉航神情一滯……
他倒沒想到對方會像談項目一樣拿出一份合同。
不過他轉念一想,一百多萬的合約怎麼不需要簽合同呢?
冉航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對方提出的合約期限是半年,上麵的每項條款都寫得非常細致,細到他這半年裡具體可以被允許做哪些事,哪些事又是不能做的,就比如出門必須要報備等。
大約兩分鐘後,霍斯銘見冉航放下了合同,他挑眉看向對方,“看完了?”
“你有沒有什麼問……”
“我沒有問題,霍先生。”
未等他話音落下,冉航就拿起筆在合同上利落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霍斯銘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對方這次會這麼爽快。
冉航擱下筆,他收斂起自己的情緒,衝霍斯銘笑了一下,
“霍先生願意幫助小安的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完,隻是一份半年的合約而已,彆說六個月,就算是六十年我也拒絕不了啊,隻要我能幫上霍先生就好。”
“有些事我怕你誤會,所以我要和你解釋一下。” 霍斯銘看著對方用左手寫的那個有些歪斜的簽名,他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第一,我現在沒有在和人交往。”
“第一,合約期的這半年我不會和人結婚,所以你不要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第三,不要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尤其不要想著逃跑,違約的後果合同上麵也寫了。”
冉航半垂著眼睫,他朝霍斯銘扯出一個笑,“霍先生可以放心,我不會想著逃跑的,上次……”
“上次是我不懂事了。”
“這次我會好好履行應儘的義務的。”
隻要他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就好了吧。
夕陽的碎光透過玻璃窗傾灑進來,襯得青年破相了的麵容有些憔悴,冉航雖然是笑著的,但是霍斯銘卻從他牽起的嘴角中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霍斯銘微不可覺地皺了下眉,明明自己就是想讓好好履行合同上的義務……
可為什麼看著對方這樣說的時候,心裡卻還是會沒來由得感到不爽,就好像一根軟刺卡在了喉嚨中,不上不下,又梗得人難受。
冉航簽完合約後,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嗡!”
霍斯銘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兩人之間門僵持的氛圍。
冉航看了他一眼,“霍先生不接電話嗎?”
霍斯銘從座位上起身,到病房外接起了電話。
是手下人打來的,他們說那幾個追債的人現在已經送進警.察局了,他們剛調查出來這件事背後的原委以及是誰在放高利貸,問霍斯銘要怎麼處置。
霍斯銘花了幾分鐘處理這件事,等他打完電話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卻沒見到冉航人影,隻看到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腦袋。
冉航似乎不小心睡著了,因為右手打了石膏,所以整個人隻能側躺著,他躬著身子,大半個人都擠在床頭狹小的空間門,顯得有些逼仄。
可能他原本隻想靠著床躺躺,所以被子也沒蓋。
望著眼前的一幕,霍斯銘腳步一頓,他有些出神地站在床頭,視線一寸寸地描摹過青年深邃而柔和的五官輪廓,心中忽然沒來由地生出了一個念頭……
想把他藏起來。
不讓其他任何人看到。
日暮漸落的昏暗光線中,霍斯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將對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