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扣眼珠子嘍——(2 / 2)

傅天河瞪大雙眼。

什麼?!陳詞竟然從家裡帶了吃的過來嗎?

他立刻看向周圍,確定服務員並未注意到這邊,才小聲道:

“可以嗎?我們在這裡吃自己帶進來的食物。”

“可以的吧。”陳詞打開食盒,“要不然我再買杯可樂。”

傅天河:“還是彆買這裡的可樂了,太貴,外麵三塊五一瓶都能灌這個兩大杯。”

“沒事。”陳詞說著點了兩杯可樂,他故意要了去冰,不然店家可能會裝一半的冰。

看陳詞這麼坦蕩,傅天河也放下心。

他去前台拿可樂過來,兩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邊酥肉和雞翅,喝可樂,還隨口聊著。

傅天河非常確定,正坐在他麵前的少年就是陳詞,絕不可能有其他選項。

所以說,昨天的視頻應該被動過手腳,還是麵對麵接觸會更直觀啊。

服務員一直沒過來,兩個人放心大膽地吃完了陳詞帶來的所有東西。

學到了知識又填飽肚子,傅天河靠在椅背上,濃烈的幸福感蔓延在心頭。

真是的,也不知道陳詞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傅天河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事情報答陳詞,但他又實在想不出方法,陳詞能給他補習,他又能為陳詞提供什麼呢?

鍛煉身體?

傅天河可不會忘記開學第一天中午的小巷裡,陳詞是怎麼乾脆利落解決掉一群混混的,他的身手可不需要自己再教。

傅天河絕望地發現,他所擁有的一切,陳詞好像都不缺。

正當他苦思冥想之時,陳詞主動站起身:“我們回去吧。”

“好。”傅天河趕忙拎起自己的包,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KFC。

陳詞:“走一會兒吧,不然直接回家休息,可能會消化不良。”

“行。”無論陳詞說什麼,傅天河都會答應下來,他推著摩托車,和陳詞並肩走在馬路牙子邊。

陳詞突然問道:“你手頭還剩多少錢?”

“夠這個月花的。”傅天河沒說具體數字。

“我先給你一部分吧,等到不夠了再來找我。”陳詞掏出手機。

“哎不用!”傅天河還想阻攔,陳詞又道,“反正早晚都得給你,你自己生活花費應該挺多的。”

傅天河臉上燒得火辣辣,倒不是為了所謂的麵子,陳詞的態度至始至終和施舍二字無關,他就是單純的害羞。

陳詞這樣,也免了他主動開口的糾結和尷尬。

“錢給你轉過去了。”陳詞收起手機。

“回家之後我給你打借條。”傅天河說著停住腳步,他從背上摘下書包,直接掏出紙筆,“不行,我現在就打給你吧。”

陳詞沒攔,他低頭看傅天河認真地趴在摩托車座上,書寫借條。

[傅天河於十月十三號向陳念借款六千元,高考結束後以三點二的利率連本帶息歸還,紙條作為憑證。]

傅天河鄭重其事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把筆遞給陳詞。

陳詞麵不改色地寫了“陳念”二字。

反正錢也確實是弟弟的

“我沒有印泥。”傅天河想了想,就要把手指放進嘴裡,陳詞一把推開他手腕。

“不用,這樣就行。”他把借條從傅天河手中輕輕地抽出來,折好了放進自己口袋,“我拿走了。”

傅天河見狀,隻得放棄了把手指咬破按手印的凶殘想法。

兩人繼續前行,晚上九點半,街邊的小吃店還人滿文化,尤其是燒烤攤,熱鬨非凡。;

他們走到一處已經打烊的便利店門口,突然,前方的小巷裡歪歪扭扭地走出了四個中年男人。

他們穿著老頭背心,腳上蹬著拖鞋,肚子大得宛若臨產,手裡還握著酒瓶,歪扭七八。

傅天河和陳詞非常默契地往旁邊讓,不想和這群喝醉的人有任何牽連。

但兩人主動避讓,不代表對方也不會招惹。

為首的醉漢注意到兩人,目光在他們之間門逡巡,最終定格在了陳詞身上。

“小、小姑——娘,大晚上的,跟你男朋友出、出來逛街啊?”

醉漢大著舌頭說出來的話讓傅天河傻了眼,小姑娘?哪裡來的小姑娘?

他回頭看了一圈,確定後麵和旁邊都沒彆人,再轉過來,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醉漢眼中的小姑娘……竟然指的是陳詞?!

哈?陳詞雖然長得好看,但和小姑娘有一分一毫的關係嗎?

他也壓根不像短發女生啊?

陳詞直接沒理會,他邁開步子就要從旁邊繞過去,沒必要和醉鬼多費口舌,耽誤他的時間門和精力。

“小、小姑娘怎麼不說話呀?你看你男朋友,到、到處亂看,是不是在瞅彆人?”

另一個醉鬼感覺他很幽默似的,嘎嘎笑起來,能把自己喝成這樣還穿著拖鞋在大街上逛悠,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物,能說出如此冒犯的話來,陳詞一點也不意外。

他加快步調,結果被第三個和第四個人攔住了。

“喂,你們想乾什麼?”傅天河立刻嗬斥。

“啊,我們沒想乾嘛啊?”那兩個醉鬼腳步不穩,偏偏還往陳詞的方向去靠,陳詞後退一步,確定了他倆應該是想扶住旁邊的牆壁。

“我說啊,你們這群大人喝酒就喝酒吧,好歹彆跑到大街上找事兒啊。”

傅天河眉頭皺起,他在汽修廠裡普遍工作到夜裡十一點,回家的路上經常遇見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人,但因為傅天河長得實在人高馬大,相當安全。

但很顯然,看起來相對比較文弱的陳詞,成了醉漢們招貓逗狗的目標。

傅天河知道,如果真動起手來,這四個醉漢就算是體重占據絕對的優勢,也沒辦法在練過的陳詞手中討到好處。

陳詞懶得和這群人計較,他後退著繞到傅天河的另一邊,直接走上非機動車道,就要和傅天河一起離開。

結果兩人走出去五六米,四個醉鬼還在身後歪歪扭扭地跟著,他們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似乎在腦子裡編排著陳詞和傅天河之間門的故事。

傅天河終於忍無可忍。

他停住腳步,冷冷地望著四個醉鬼,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問道:“你們是打算直接跟到我家裡嗎?”

“沒啊,我們這是順、順路。”醉漢大著舌頭回答他,應該是想揮手,結果手裡還握著酒瓶,就變成了揮舞酒瓶想要找茬的模樣。

身邊的陳詞瞬間門渾身緊繃,傅天河聽到他輕輕吸氣的聲響,少年做好了應對準備。

“彆再跟著了,否則彆怪我不客氣。”傅天河發起了最終通牒。

“瞎說什——麼跟著你們,小孩子家家,哪來的這麼大口氣。”對方說著就要繼續上前。

陳詞垂在身邊的手握成拳頭,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傅天河。

傅天河向前邁步,以恰到好處的力道和麵前的醉漢身體相撞。

醉漢比傅天河要矮,首先碰到的地方是兩人的肚子,圓滾滾的啤酒肚成了天然的緩衝區域,讓他們之間門的距離不至於貼到無窮近。

沒等醉漢有所反應,傅天河就驚慌失措地“哎喲”一聲。

他猛地低下頭,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發出令人心慌的慘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乾嘛要抓我的眼睛!!!”

醉鬼們被他嚎得嚇了一跳,腦袋上冒出一連串問號,眼睛?什麼眼睛?剛才除了肚皮之外,他根本沒碰到這個男生啊

“歪,你乾嘛?”

最後一個字的疑問尾音還沒來得及完全發出來,傅天河就抬起頭。

他顫抖著的手,鬆開了被捂住的右眼。

隻見他的右邊眼球消失得無影無蹤,上眼皮無力地垂著,但沒辦法完全閉合,和下眼皮之間門留出的狹窄縫隙中,隱約可見肉色的筋肉。

而傅天河的掌心裡,一顆蒼白的眼球安靜躺著,金色瞳孔無力地盯著上方慘淡的夜空。

眼、眼珠子掉下來了?!

醉鬼們呆愣了數秒,被酒精麻痹的神經才將信號傳遞進大腦,遲鈍的大腦艱難分析著這一視覺信息所代表的含義。

令人恐懼的沉默過後,他們終於明白了真實情況。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我明明都沒碰到你!”

醉漢慌忙地後退,他本就身形不穩,這下左腳絆到右腳,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整個人四腳朝天地仰麵朝上。

他再也顧不得還拿著酒瓶,直接把剩下的那半瓶啤酒扔掉,雙手和兩腿撐著瘋狂後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沒碰到你啊!”

其餘三人見狀更是連腿都軟了,二話不說扭頭就跑,身體姿態生動形象地展示了什麼叫做現實版的“人類一敗塗地”。

“你確實沒有碰我。”傅天河盯著跌倒的醉漢,裂開嘴露出個熱情洋溢的笑容,“剛剛我是開玩笑的,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然後他當著對方的麵,在無比驚恐的視線中,把眼珠子重新按回眼眶。

金色眼瞳在他的眼眶裡以詭異的角度旋轉,視覺效果好不嚇人。

醉漢兩眼一翻,一聲不吭地昏死過去。

陳詞:“…………”

“啊,怎麼暈倒了?”傅天河也吃了一驚,他用手撥了下眼皮,調整義眼片的位置,“我就是想給他個教訓,怎麼二話不說就暈過去了呢?”

陳詞歎了口氣。

實際上除了歎息之外,他還有點想笑。

傅天河確實是個鬼才,一言不合就摳眼珠子恐嚇彆人,正常人能想到這種方法嗎?

傅天河從口袋裡掏出眼藥水的同時,陳詞也掏出了他的手機。

他淡定的撥打120,短暫的嘟嘟聲響後,接線員的聲音很快傳來。

“120吧,我們這裡有個醉鬼暈倒在路上,如果方便的話請儘快過來,地址是……”

陳詞給接線員說完詳細信息,掛斷電話,傅天河已經滴完了用於滋潤眼眶的眼藥水。

“你真善良,還幫他報警。”

“醉酒狀態下摔倒是很危險的事,還是讓醫護幫忙處理吧。”

“希望從今之後他能長點記性,以後彆再喝的這麼爛醉了。”

傅天河重新跨坐在摩托上,拍了拍後座:“走吧,咱還是趕緊回家,說不準之後還會遇到其他奇形怪狀的家夥。”

陳詞雙手抓著體育生外套衣擺,兩腳安穩地踩著腳蹬,輕鬆道:“走吧。”

摩托車絕塵而去,將夜晚的小插曲徹底甩在身後。

陳詞回到家裡,陳念正準備洗漱休息。

哥哥來到身邊時,他抽了抽鼻子,敏銳嗅到了陳詞外套上沾染的酒味。

“等等,你們喝酒了?”

“沒,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四個醉漢,他們喝得太多,酒精分子都飄到我身上來了。”

陳念哦了一聲,沒多問彆的。

正常人誰又能想到他們倆其實和酒鬼有過交鋒呢?

傅天河很快也回到了家裡,明早還要上學,按理說他應該趕緊休息,但躺在床上,腦子還是很興奮,睡不著覺。

他今天的表現……也算英雄救美吧?

雖然陳詞完全不需要他救,但好歹也算是用聰明才智化解了一場可能到來的危機嘛。

沒想到自己的假眼還有這種奇特的用途,以後可以再嘗試著發掘發掘其他功能,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傅天河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分鐘,才想起來和沙弗萊約好了彙報情況。

打字有點難在短時間門內說清,傅天河就給沙弗萊撥打電話。

對方過了片刻才接通。

傅天河:“喂,你睡了嗎?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剛剛在衛生間門刷牙,沒聽到鈴聲。”

沙弗萊的聲音含含糊糊,嘴裡還含著牙膏。

“那你繼續刷吧,我把今晚發生的事都說給你聽。”

傅天河從在樓下接到陳詞開始說起,講述了他們在KFC裡補習化學的經過,還有回去路上的遭遇。

聽到傅天河直接把義眼片摳了出來,沙弗萊差點被嘴裡的泡沫嗆到。

他猛烈的咳嗽著,吐出嘴裡的大部分泡沫,但還是有一小部分被直接咽了進去。

清爽的薄荷味道侵入肺腑,咳嗽聲之猛烈,就連客廳裡的卡琳娜都好奇地探頭過來:“怎麼回事?”

沙弗萊趕忙漱了口,他撐著洗漱台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滿臉通紅,聲音發啞地回答道:“刷牙不小心被泡沫嗆到了。”

“真笨。”卡琳娜如此評價。

“兄弟你沒事吧?”傅天河在電話那頭把所有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沙弗萊咳嗽得他心都揪起來了,活像是要把肺都噴出來,“有這麼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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