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正坐在聯動店裡吃著聯動款的冰淇淋。
透明杯子裡芒果打底, 奶油冰淇淋被盤成好看的形狀,點綴著幾顆多汁的草莓,此刻已經被陳念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作為戀愛冒險遊戲, 當然是女玩家居多,陳念和沙弗萊專門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 店裡的大家雖互不認識,但都有遊戲這個共同愛好, 談笑風生, 好不熱鬨。
周圍有一桌玩家在討論氪條,累計充值滿一萬後係統會送自選, 其中某個玩家最喜歡的角色差一個就抽滿了, 她在想到底是把錢花在池子裡, 還是買皮膚湊氪條。
“我的自選還沒開。”沙弗萊聽到她們聊, 也想起來自己不久前領了禮包。
“你是萬氪嗎?!”陳念震驚。
沙弗萊笑了笑當做回答。
笑容中仿佛帶著低調的奢華。
那就是肯定了, 沙弗萊家這麼有錢, 他遊戲充成萬氪也不奇怪吧。
陳念想到了前兩天的稿件邀請,甲方明明就是想約個人設,結果竟然開到了五位數的價格,不免唏噓感慨:
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這麼多, 為什麼就不能多他一個呢?
沙弗萊拿起手機, 裝作打開遊戲的樣子,看到了傅天河給他發來的消息。
[準備過去了。]
他不動聲色地抬起眼, 對麵的陳念還在歡天喜地吃冰淇淋。
沙弗萊拇指迅速敲擊屏幕:
[我也出發。]
“咱要不去裡麵逛逛吧?”沙弗萊主動道, “我聽說四樓的電玩城剛裝修完,有點想去試試,正好今天帶了卡。”
“好啊。”陳念立刻站起來,甚至表現得比沙弗萊還要興奮, “那我們快走吧,彆再遲到了。”
遲到?什麼遲到?
沙弗萊並未聽懂陳念話語背後的深意,甚至還覺得少年有點好騙,被他一引就走。
兩人從餐廳後門直接進入到商廈內部,從扶梯一層層地前去四樓。
按照沙弗萊和傅天河昨晚商量好的計劃,他們需要分彆把兄弟倆引到商廈裡的兩處地方。
陳念趴在扶梯邊往下看,少年歡天喜地,一副完全不知道陰謀詭計正在等著他的天真模樣,沙弗萊將一切收入眼中,莫名的有點愧疚。
真不知道兄弟倆被他們當場戳破時,會是怎樣的反應啊。
陳念會惱羞成怒嗎?他們精心設計的互換,竟然這麼快就被識破了。
沙弗萊腦補著即將發生的種種情況,唇角不住揚起些微笑意,他意識到這點,趕忙調整好表情,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坦蕩。
四樓專供遊樂,北區兒童樂園,南區電玩城,兩邊都烏泱泱的全都是人。
陳念先是好奇的在兒童樂園逛了逛,裡麵有各種形式的diy,烘焙陶塑建築考古……全都是陳念小時候還沒有的東西。
果然隨著時代發展,孩子們的成長越來越豐富多彩了啊。
有爸爸帶孩子騎著小恐龍車從他們麵前經過,沙弗萊把陳念引到電玩城一側,陳念的注意力立刻被最熱鬨的打魚機吸引。
在玩打魚機的都是一些叔叔阿姨,端著茶杯帶上卡,一坐就是一整天,估計他們都會早早過來搶占位置。
陳念興致勃勃地站在打魚機後看彆人玩,沙弗萊往他手裡塞了張卡:“裡麵還有一千多個幣,你隨便玩。”
“真的嗎?”陳念頗為驚奇,“你買了多少啊?”
沙弗萊:“可能往裡充了有四五百吧,上次來的時候搞得翻了一倍。”
陳念驚奇:“運氣這麼好的嗎?”
沙弗萊:“嗯,那一排三個機子,當天下午就我那台機子抽獎最多,兩三分鐘就能進一次獎。”
陳念:“這個也是要看運氣吧?”
沙弗萊:“對,會有某個時間段裡其中一台機子特彆走運的情況,之後我玩到投了三四百個幣都不出大獎就走了。”
陳念若有所思:“我之前去魔都看展也順便逛了那邊的電玩城,他們好像都用替代品,遊戲機不允許出遊戲幣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沙弗萊:“大城市在這方麵肯定管得嚴,你想先玩什麼?”
陳念:“先開兩把車吧。”
沙弗萊:“我去看看人家玩音遊的。”
沙弗萊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和陳念分開,他從跳舞機旁經過,確定陳念已經投幣,坐在了模擬駕駛座上,迅速地側身彙入人群,離開電玩城。
與此同時,陳詞和傅天河正在一樓閒逛。
傅天河在芋圓店鋪前停住腳步:“我想去趟衛生間,能等我一下嗎?”
“好。”陳詞答應下來。
目送著傅天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陳詞扭頭就走。
模擬駕駛的機器進入到選車環節,陳念雙手脫離方向盤,笑著看向在他旁邊圍觀的男孩:“小朋友,你想玩嗎?”
男孩四五歲的模樣,被母親領著,見陳念問他,怯生生地往媽媽身後躲。
“沒關係,你先玩吧。”孩子媽媽笑著擺手。
“我臨時有點事,你們來吧。”陳念解開安全帶,“已經投完幣了,彆再往裡扔重錢了。”
“哎不用——”
“我先走了。”陳念丟下這一句,朝著樓梯方向小跑過去,孩子媽媽隻能對著他匆忙的背影,趕緊說上一句“謝謝”。
沙弗萊和傅天河分彆站在上行和下行的扶梯上,他們在二樓中間打了個照麵,帶著興奮的神秘微笑朝對方點了個頭,短短幾秒就相互錯開。
沙弗萊重新回到一樓,前往芋圓的攤點尋找陳詞蹤跡。
傅天河也順利地到達了四樓電玩城,直奔模擬駕駛的區域。
每個機子上都坐著人,周圍還有其他顧客等著玩。
傅天河看到有個年輕的媽媽抱著她踩不到油門的孩子,小孩雙手握著方向盤,亂開一氣,玩得興高采烈。
就是看不到少年身影。
陳念呢?難不成玩完一輪換項目了?
傅天河趕緊找遍整個電玩城,可就是尋不到陳念的身影,電玩城人很多,格外嘈雜,讓他又熱又急,成功地冒出了一身的汗。
娃娃機區,沒有。街機區,沒有。音遊去,沒有……
沙弗萊不是說陳念就在裡麵玩嗎?怎麼找不到人呢?
傅天河不信邪,身影穿梭在人群中,又認認真真地找了一遍。
沒有就是沒有。
什麼情況?他們精心謀劃了一晚上的計劃,怎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突然掉鏈子了?
就算是隨機應變,也沒這樣搞的吧!
傅天河心急如焚,他站在比較隱蔽的角落,狂敲手機,給沙弗萊發送消息。
[陳念人呢?]
[我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他,你確定他在模擬駕駛嗎?]
殊不知沙弗萊也遭遇著相同的困惑。
他來到芋圓的攤點前,但怎麼都找不到陳詞的身影。
一樓相對來說比較寬敞,視野更加,以沙弗萊的身高,能看到很遠的位置。
是跑去彆的地方了嗎?不對啊,以陳詞的性格,肯定會在原地等待。
沙弗萊還特地到衛生間裡轉了一圈,他挨個拉開隔間,也沒找到陳詞。
啥情況?
他傻了眼了,掏出手機,就看到傅天河的消息轟炸。
什麼?陳念也不在電玩城裡?!
沙弗萊渾身一緊,突然有了相當不妙的猜想。
他直接撥打電話,傅天河秒速接通,揚聲器裡傳來電玩城的嘈雜,體育生語調急切:“你那邊怎麼樣?”
沙弗萊:“陳詞也不見了,我找不到他。”
“陳詞也不見了?!”傅天河提高音量,背景音在逐漸消失,顯然他走到了距離電玩城較遠的地方,“可我之前明明給他說在芋圓攤點前等一下的!”
“如果一個人不見也就算了,兩個人都不見,也太奇怪了。”
沙弗萊說著,還在不斷向四周張望,試圖尋找陳詞。
突然間,他目光一滯,話音也停住了。
少年的身影在自助彩票機旁,剛才他被其中一個機器擋住,才沒被沙弗萊看見。
“我找到陳詞了。”沙弗萊壓低聲音,“他在買刮刮樂,我這就過去,咱待會聯絡。”
這樣的嗎?
傅天河聽沙弗萊說他找到了陳詞,也稍微放下心來,他猜想的最壞情況好像沒發生。
是啊,哪裡來的這麼巧的事?他和陳詞在一塊的時候,全程都盯著少年,陳詞都沒碰手機,不可能和陳念有通風報信的機會。
他和沙弗萊行事相當隱秘,兄弟倆應該不會知道他們其實認識。
沙弗萊掛斷電話,傅天河也收起手機,他打起精神,繼續認真地尋找陳念。
商場一樓。
沙弗萊定了定心神,調整好情緒,快步走向彩票購買機處。
他來到陳詞身後,放慢腳步,伸手拍了一下對方肩膀,故作驚訝地道:
“陳詞?咱不是在樓上玩遊戲機嗎?你怎麼一轉眼就跑到這裡來了。”
正常情況下,陳詞陪著傅天河出來,卻突然半路上偶遇了他,應該會緊張慌亂,生怕傅天河可能會隨時回來,暴露身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