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體育老師滿臉興奮地過來
“天河,你這次成績比之前都要好,看那最後衝刺的樣子,耐力又漲了不少啊。”
傅天河直起身來,隻是朝著體育老師笑。
耐力長不長他倒是不知道,反正最後在終點線看到陳詞的時候,他隻是想快點,再快點,好聽到少年的誇獎。
雖然陳詞直到現在還一句話都沒說。
“趕快喝點水歇會兒吧,記得補充能量做做拉伸。”體育老師拍拍傅天河肩膀,“待會兒還得上台領獎呢。”
“成,那我就到旁邊歇著去了。”
陳詞也向體育老師點了點頭,攙扶著傅天河走向體育館。
他倆沒去休息台,而是直接進入了場館內,陳詞想讓傅天河把身上的汗擦淨後換上衣服,省得被風一吹,再受涼感冒。
“怎麼樣?我厲不厲害?”傅天河終於忍不住,開始向陳詞邀功。
陳詞:“當然厲害,其他練體育的同學也沒能跑過你。”
“那是當然了,我可是咱學校所有體育生裡訓練成績最好的。”
說起自己擅長的領域,傅天河精神百倍:“再過兩個星期就要去參加比賽了,感覺我現在這個狀態肯定能拿到不錯的成績。”
“彆立flag。”陳詞從抽屜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毛巾給傅天河擦著頭發,又遞給體育生插著吸管的水杯。
傅天河跑了足足四十分鐘,其間門出了特彆多的汗,必須要及時補充水分才行。
體育生含住吸管,毫無防備地喝了一大口。
“噗——!”
溫熱的水灌入口中,在品嘗到味道的那一瞬間門,傅天河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直接把水噴了出去。
難喝!
“這是電解質水。”陳詞在傅天河噴水的那刻,就向側旁讓過身子,避免了被噴濕的慘劇,“裡麵加了葡萄糖和鹽,對身體好的。”
道理傅天河都懂,但這未免也太難喝了吧!又苦又澀又甜,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咽下去啊!
“其實喝脈動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不一定要自己配。”他弱弱地道。
但這杯水終究是陳詞的心意,就算再難喝,傅天河也得灌下去。
他深吸口氣,直接拔出吸管,咕嚕咕嚕地一口悶掉大半瓶,長痛不如短痛,喝就完事了。
那副英勇就義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喝中藥呢。
把傅天河身上的汗都擦得差不多了,陳詞放下毛巾,輕聲道:“換衣服吧。”
傅天河專門打開隔間門的門,往外看了一眼,確定更衣室外麵沒有其他人,他才重新關上門,放心大膽地在陳詞麵前脫衣服。
他不光是背心和短褲濕了,就連穿在最裡麵的內褲也都濕透。
陳詞:“你有帶內褲嗎?”
“有。”傅天河紅著臉回答,這可是一萬米呢,他之前也有跑過,知道完成後會是個什麼狀況。
正值四月初的初春,天還挺冷的,而且可能有風,要是貼身穿著濕的內褲,很容易起疹子。
“那就換吧。”陳詞說著,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安靜地站在狹窄更衣間門的角落,給傅天河騰出足夠的空間門。
傅天河……傅天河默默地做了兩秒鐘的心理準備,開始脫衣服。
他的速度相當快,仿佛身體晾在外麵多過上一秒鐘,就會被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咬傷。
先是換好上衣,外套比較寬鬆,能遮到腿根,然後儘可能借著視線盲區,背過身去脫掉褲衩。
再迅速地穿上乾淨內褲。
至於那些換下去的衣服,被傅天河匆忙地團成一團塞進包裡,主打的就是一個手忙腳亂。
其實傅天河在有暖氣的家裡,隻穿著白色老頭背心和寬鬆大褲衩子,露在外麵的部位還挺多的。
如今陳詞直接看到了傅天河赤.裸的樣子,倒是隻有一種“啊,果然如此”的感覺。
傅天河換好衣服,他麵色微紅,小聲對陳詞道:“走吧。”
陳念和沙弗萊仍並肩坐在休息台上。
其間門陳念去了趟特長四班所在的區域,把自己的背包拿過來,從裡麵掏出了一大堆小零食,和沙弗萊一邊吃著零嘴,一邊拉呱。
陳念四處張望著:“我哥和傅天河呢,怎麼還不回來?”
沙弗萊:“剛剛好像看他們進體育館了,應該在換衣服吧。”
“換衣服用這麼長時間門,怕不是在乾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陳念笑著輕哼一聲。
接下來就是老師們的比賽和一些趣味項目了。
對許多同學們而言,這些內容才是重中之重,誰不想看到平日裡在講台上嚴肅講課的老師們,表現出日常的一麵呢?
人到中年疏於鍛煉,身材難免會走形,特彆是幾位校領導,身著標配的白襯衣和黑西褲,大腹便便地站在跑道上,違和感十足。
他們笨拙地邁開雙腿,進行著接力賽跑。
陳念迅速地從包裡掏出本子和筆,開始速寫。
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致,不畫下來簡直也太可惜了!
沙弗萊一半注意力在操場的比賽上,另一半注意力在陳念的畫筆上,很難相信寥寥幾筆的簡單線條能迅速而準確地勾勒出一個人的體態。
沙弗萊甚至都不用問陳念,就能準確猜出他畫的究竟是哪位領導,哪個老師,因為所有的體態特征都淋漓儘致地表現在畫麵上。
看陳念畫畫,是一種享受。
陳念畫著畫著,突然看到下方有一道身影,貼著操場的最外側跑來。
桂芷琪氣喘籲籲地爬上休息台,對陳念道:“張文玉突然肚子疼,需要有個人代替他去參加後麵的趣味項目,你要不要來啊?”
桂芷棋也報名參加了這個項目,所以在原本隊友身體抱恙之時,她第一時想到讓陳念來充當自己的新隊友。
陳念:“啊?他肚子疼?怎麼了嗎?”
桂芷棋:“可能是緊張的吧,我也不知道,他說他每次考試之前都會鬨肚子。”
“好家夥,至於緊張成這個樣子嗎?不就是個運動會上的趣味比賽麼。”陳念答應了下來,“行,要是缺人我可以添上,什麼項目?”
桂芷棋:“推人。”
“什麼?”陳念一時間門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推什麼東西?”
“你跟我過來就知道了,反正已經答應了,可不能再反悔!”桂芷琪抓著陳念衣袖就要把他拉下來。
她看向沙弗萊,使了個眼色:“沙弗萊要不要來近距離的參觀?”
“好啊。”沙弗萊的同意斷絕了陳念最後一條求生通道,陳念心中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似乎上當了。
然而他沒機會去拒絕。
被桂芷琪拽下休息台,簡單的了解過項目內容,陳念總算明白,為什麼桂芷棋會大老遠的專門跑過來找他了。
因為這項目要是不熟悉的兩個人玩,大概率會造成一些社交災難。
推人,顧名思義,就是推著人往前走。
被推的那個人雙腳被抬著離地,隻靠著兩手撐地向前挪動。
而且規則要求必須一男一女搭配,女生負責推,男生負責當車。
“我能行嗎?”陳念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當中,“這個應該是需要臂力的吧?”
為了測試自己的真實水平,陳念專門趴在地上準備做俯臥撐,他雙手撐住地麵,深吸口氣,使出渾身力道,激發手臂上的肌肉——
給桂芷琪和沙弗萊表演了一個什麼叫做紋絲不動。
“不行,這也太難了。陳念秒速放棄,他坐在地上,麵露苦惱之色,“要是傅天河在就好了,你和他配合,肯定比和我配合的效果要好。”
桂芷棋:“我這不是沒找到他嘛。”
算了。
為了讓哥哥和傅天河多相處一會兒,陳念覺得自己做點犧牲也沒什麼。
“那咱倆先試試吧,彆到時候直接趕鴨子上架,再出現意外。”
陳念重新趴下。
桂芷琪站在陳念身後,雙手抓住少年腳踝,努力抬起。
她和之前的隊友有練習過,相比起來陳念給她的重量負擔還要小上一些:“可以,我能抬得動。”
然後桂芷琪邁步,陳念嘗試著用手往前走,倒是順暢地行進出三五米遠,隻是保持著被推的姿態,難免呼吸不暢。
沙弗萊蹲在旁邊,跟著他們側向移動,以免陳念突然撐不住,臉朝下地摔在水泥地麵再破了相。
“可以可以。”桂芷琪萬分欣喜,“隻要能動起來就行。”
“有手套什麼的嗎?”沙弗萊看到陳念手掌被硌紅,有點心疼。
桂芷棋:“有,待會兒裁判會發,而且會在草地上推,不然萬一摔倒了容易受傷。”
陳念和桂芷琪練習了片刻,主要是陳念擔心練的時間門久了,等待會正式比賽自己手臂會失去力氣,隻要熟悉了動作就成。
沙弗萊一直在旁邊看護,見陳念隻是單純朝前爬上幾米遠就累得夠嗆,不免擔心起正式比賽的狀況。
但無論他再怎麼擔心,該來的最終還是來了。
桂芷琪帶領著陳念,去到操場中央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