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霧, 霧海?”
愣了幾秒鐘又念叨:“霧海,霧海也好,夠亂的,也就不用擔心他們再找過來,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去了霧海……”
沈晝看上去很想打人, 但是他好歹頭腦清醒,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打死左耶這個憨憨估計也無濟於事,等到穿越了蟲洞,他們就隻能降落在二星上,到時候再做打算。
“以後, 不許再這樣瞞著我。”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左耶道。
“沒有以後了, ”左耶疲倦的朝他擺擺手,“我要改行, 不乾了不乾了。”
楚辭鄙夷道:“你這個情報販子怎麼這麼不敬業, 怎麼著也得乾完我們這單啊。”
“你們這單——”左耶見了鬼似的看著楚辭,嘴巴張大成“O”形,又因為扭曲的空間場而勉力閉上, 半響磕磕絆絆的道, “你你你你你,你今年多大了你!你知道什麼!”
然後猛地看向沈晝:“哥, 你彆真的不是啥正經老師吧,這小孩子才多大點, 懂什麼情報不情報的?”
楚辭也看著沈晝, 手往背後的左耶一指:“他怎麼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左耶大聲道:“我聽得見!”
沈晝一個頭兩個大, 他總算是有點體會到楚辭嫌他話多的感覺了,恨不得找塊蘿卜過去把左耶的嘴給堵上。
“你還查到頌布的什麼消息,”沈晝過去蹲在了他旁邊,剛才從廊橋上翻滾下來的時候他的眼鏡摔在一旁,被他收起來裝進口袋,“現在就告訴我。”
左耶往抱著自己那個大背包把下巴往上頭一擱,上下牙磕巴的道:“那個,我可不到一個星期就找到這些東西了啊,而且我逃難也不忘捎著你們,我是不是夠兄弟?嘿嘿。”
沈晝給他氣到沒脾氣:“怎麼,還想著你的定金?”
左耶對他露出了八顆牙的傻笑:“也不用給當初說的那個數了,咱們什麼交情——”
話沒有說完就被沈晝照頭掄了一下子:“我還沒有追究你把我騙到空港直接躍遷去二星的責任,你倒是!”左耶跳起來往旁邊躲避,但是被眼疾手快的沈晝一把薅住後領拽了回來,“——你倒是心大,還想著定金?!”
左耶抱頭求饒:“我錯了錯了我被金錢蒙蔽了雙眼!你彆打了我這就說!說!”
沈晝這才收了手,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襯衫袖子,道:“說。”
左耶將自己將稻草似的頭發往下壓了壓,訕訕道:“其實剛才,剛才已經說的差不都了,”他見沈晝唇角微彎,似笑非笑,連忙咽了一口唾沫,接話,“頌布是個職業殺手,但是近幾年好像很少再接暗殺任務了,我猜測他可能投靠了某個組織……”
“繼續。”
“他被警察發現痕跡通緝的那兩起案子很關鍵,”左耶道,“小女孩的那個,調查員查不出死者的身份,也找不到她從哪裡來,她生活的一切仿佛都沒有軌跡。”
沈晝下意識道:“沒有做基因記憶檢測嗎?”
左耶歎了一口氣:“這就是重點,那個被殺死的小女孩,沒有基因環。”
“非法出生……”
“而死者是年輕女人的那件案子就更怪了,”左耶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據說案發現場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間裡,頌布殺人之後直接處理掉了屍體,至今沒有找到死者的任何屍體部分。”
楚辭問:“那是誰報的案?”
“是一個偷窺狂,他租下了酒店對麵的房間,在正對著的窗戶上安裝了高精度望遠鏡和錄攝裝置,那天恰好就錄下了頌布殺人分屍的全過程。
“但是他報案後的兩三天裡,”左耶又咽了一口唾沫,喉嚨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來似的,“就在那兩三天裡,偷窺狂死了,調查局的檔案雲端中控室權限癱瘓,數據庫崩毀,等到搶修過來的時候,近一個月的案件存檔全都沒了,包括頌布的酒店殺人案。”
沈晝沉思道:“看樣子應該是想毀滅證據。”
“但其實很沒必要,”楚辭眯了眯眼,“就算被調查員或者警方知道他殺了人,立案通緝,對職業殺手來說也不算太大的阻礙,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力氣殺了報案者,還要毀掉所有的證據?”
他看向沈晝:“除非……”
左耶一臉茫然:“除非什麼?”
沈晝神色微沉:“除非被他殺死的那個人,本身就不能見光。”
左耶:“哦哦哦。”
而楚辭抱著手臂轉向他:“既然當時檔案都毀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檔案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左耶雞賊的笑了兩聲,“當時經手這案子的調查員還活著的,我托人問的。”
沈晝好笑道:“你小子人脈還真是廣,都能扯到長河星去?”
“害,”左耶擺擺手,“也就是卡斯特拉小,不然呐……”
而楚辭恍惚的想,那件案子竟然就發生在長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