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怎麼忽然要外出調研啊?”顧言意外的問,“之前也沒有什麼通知……”
“有突發情況。”她項目指導老師尤澤爾言簡意賅的解釋,動作飛快的列出一張清單,劃給顧言的師兄, “小董, 準備這些探測儀器和材料, 去找你陸師兄, 讓他準備一下跟我走。”
小董師兄點頭離開,導師轉身剛要走,又回頭對顧言道:“你那個項目數據報告不行, 要每天記錄,下個月一號開始重新記錄,月末再交給我。”
說著風風火火的走了, 留下顧言一個人在實驗室欲哭無淚。
……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接下來一個月我要每天淩晨五時起床去氣象站,記錄兩個小時的數據,然後再回學校去上課!”
“……不是八點才上課嗎?”
顧言幽幽道:“來回的路程要半個小時呢,氣象站不在學院區。”
“哦, 辛苦了。”楚辭語調平平。
顧言無能狂怒:“真的是!為什麼不上個月告訴我不能隔天記錄,要不然我也不用白跑這一個月了——誒,你不是在軍訓嗎, 為什麼還能給我通訊?”
楚辭聳肩:“總會有辦法的嘛。”
“也是,”顧言嘀咕,“軍訓那麼無聊,還要封閉式管理, 不給接觸星網信號, 真的不怕學生抑鬱嗎?”
楚辭攤手, 表示這他娘的誰知道。明明軍訓已經結束了, 明天就是檢閱儀式,可昨天半夜還緊急集合訓練,空防警報加上睡眠倉的鬨鐘,差點把正在睡熟的學生一波送走。
“北鬥星係曆年氣象記錄導出來了,發在你的收信箱,”顧言走出記錄室,隨口問,“你要這個乾什麼?”
楚辭道:“選修課選了氣象學概論。”
“謔,”顧言豎起大拇指,“有前途,寫作業的時候不會的可以問我。”
“嗯,先提前謝謝你。”
“不客氣~”
結束通訊之後楚辭立刻打開了信箱裡剛才顧言發過來的文件。
他找顧言幫他查了北鬥星係所有星球過往十年的氣象記錄,但實際上他隻是想看看裂穀的異常天氣頻率。因為西澤爾失聯,埃德溫一直對邊防軍總部的信息流保持著監視狀態,但就在昨天下午,它截取了一段信息,說從北鬥星出發的星艦前往裂穀接被困人員回來時,兩方的時間出現了偏差。
北鬥星的時間流速已經過去了五個自然日,但是被困在裂穀的人,不論是主觀感受還是機器記錄,都表明他們隻在裂穀困了四個自然日。
“這也是磁場和輻射導致的?”
之所以用“也”,是因為楚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霍姆勒。
“這是最直觀、最簡單的原因。”埃德溫道,“北鬥星氣象局和地質科學局已經針對這條訊息緊急抽調了專業人員去巴托斯星調查,相信不久後就會有更準確的結果。”
楚辭瀏覽著裂穀的曆年氣象記錄,意圖找出一些和天氣相伴的其他異常現象,但是沒有,氣象記錄似乎隻記載了曆年天氣變化,又或者其他現象要更機密一些,不會出現在普通資料室裡。
“裂穀的異常天氣沒有任何規律,有時候是暴雨,有時候是風暴……頻次也不好說,這有參考價值嗎?”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埃德溫毫無感情的回答他:“沒有。”
楚辭沒好氣道:“你就是個人工智能,懂什麼氣象地理。”
他合上終端返回訓練場,埃德溫隨即恢複了角落裡的監控。
軍訓臨近結束,今天一下午都在彩排明天的檢閱儀式,管理相對鬆懈,楚辭才有機會抽空去給顧言通訊。
這時候,埃德溫道:“理論上來說,你可以讓我入侵氣象工程學院的資料室,沒有必要找彆人幫忙。”
楚辭幾乎嘴唇不動的道:“一看你就沒什麼朋友。”
他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不論是同班同學還是其他班不認識的,經常有人和他說話說到一半就沒有了下文,或者結巴似的隻蹦一兩個字,搞的前言不搭後語,繞是楚辭想象力再豐富,每天交流全靠猜,也讓他覺得很疲憊。
可能是高強度的軍事訓練給大家造成了某些不可言說的影響。
所以他要找個正常人交流一下。
回到隊伍裡還沒站直,奧蘭多就笑的一臉賤兮兮說:“柚子給你報了個領隊的名。”
楚辭:“什麼東西?”
“領隊!檢閱儀式的時候走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個!”
楚辭一回頭,看見陳柚正咧著嘴衝他傻笑。
他心想,軍訓果然對大家都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領隊一共三個人,最中間的高個子男生要舉番號旗,楚辭隻需要走在旁邊就好。彩排的過程比訓練還要無聊,於是楚辭一直都在神遊天外,直到彩排結束,也沒顧上和另外兩個領隊男生講一句話。
翌日。
天氣大晴,清晨的風卻寒涼,微微浸骨,天光刺破曉霧,昨夜白霜才悄然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