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女人似乎沒想到楚辭這麼乾脆就答應了,瞪著眼睛愣了一下。
安娜的房間在八樓,走廊延伸出去,牆壁上布滿了淩亂的塗鴉,而黑色的門鑲嵌其中,像是一麵一麵破舊的墓碑。
女人帶著楚辭走到其中一扇跟前,抬手敲了敲門。
好半晌門才開,隻裹了一條浴巾的安娜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紅頭發女人和她身邊的楚辭,低聲道:“到底什麼事,我好不容易才哄的他去洗澡……”
不等她說完,楚辭就側身從她旁邊進到了屋子裡。
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沒有窗戶,昏黃的曖昧的光像塵埃一般繚繞不定。屋子裡到處都是東西,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牆角用簾子隔開一間淋浴間,裡麵有流水嘩啦聲。
楚辭一把扯開了簾子。
裡頭赤身露體的男人緩緩回過頭,下巴上褐色的胡子如同亂草般一直延伸到鬢角。
楚辭抓起立在牆角的一把墩布伸過去一橫,一掃。絡腮胡男人猝不及防的滑倒,朝著地麵摔下去,慌亂之間抓住簾子的一角,將那麵褪色的簾子拽落下來纏在了自己身上,楚辭另一隻手掏出槍,手指一轉,槍柄在那人額頭上重重砸了一下。
“砰”一下,那人一聲不吭的朝著牆角栽了下去,楚辭將他拖出來往床邊一扔,回頭問紅發女人:“你要多少小費?”
紅頭發女人一臉呆滯的道:“不,不要了。”
十分鐘後絡腮胡男人蘇醒,安娜和紅發女人像是兩隻受了驚不敢落地的鳥兒,墊著腳尖縮在牆角。楚辭抓著絡腮胡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問:“你是誰的人?”
絡腮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珠子遲鈍的轉了一圈開始劇烈掙紮,而後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貫在地上,渾身冷嗖嗖的,除了一塊浴室的簾子之外彆無它物。
楚辭又問了一遍:“你是誰的人。”
絡腮胡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楚辭的耐心很差,他將槍管抵在男人的額頭:“感應科技的人,對嗎?”
那人的眼瞳縮了一下,並未否認,繼續問道:“昨天晚上風鈴大道九百二十號附近誰襲擊了你們?”
男人打量了楚辭幾秒鐘,聲音沙啞的道:“你是誰?”
“你搞清楚,現在是我在問你。”
男人冷冷的道:“明知故問,你是‘那邊’的吧?”
楚辭失去了繼續詢問的耐心,將他手腕上的終端捋了下來,對埃德溫道:“穿透一下。”
不過兩分鐘,埃德溫就道:“是感應科技安全事業部的事業員。安全事業部隸屬高級副總裁黃庭直轄。”
“黃庭的人……”
“但他的通訊頻道記錄中並沒有和風鈴大道九百二十號的相關記錄,刪除恢複之後也沒有。我猜測此人並未直接參與昨天晚上的行動,但是他知曉一些情況。”
楚辭將槍柄在手心掂量了幾下,忽然俯身下去,在絡腮胡耳邊低聲道:“你們的情報完全錯了,她根本不在八十七層。”
絡腮胡神情微變,但卻很快就恢複了冷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說?”楚辭挑眉,“不說就先暈一會吧。”
他再次將絡腮胡子砸暈,偏過頭對安娜道:“有沒有麻袋?”
安娜懵然:“啊?”
楚辭指著地上的絡腮胡重複:“有沒有麻袋?能把他裝進去的那種。”
“哦,哦!”安娜從床底抽出一個巨大的袋子,楚辭將絡腮胡男人套進去,從終端上劃出三千因特給紅發女人,又問了一遍:“真的不要小費了?”
紅發女人頭搖得仿佛安了彈簧,楚辭拎起麻袋離開了安娜的房間,紅發女人才撫著胸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安娜抓著她的胳膊搖了兩下,急切地道:“這怎麼回事?她是誰啊。”
“我哪知道,”紅發女人咬著牙道,“我回來的時候遇見她被愛麗那個老巫婆騙,就想著看能不能訛一筆,她答應的很爽快,可誰知道這麼厲害!”
她抓起床頭櫃上的煙點燃了一根,煙霧彌漫裡,眯著眼道:“這次也就是運氣好……喏,分你一千,剩下的兩千我要去把肚子裡那個玩意兒墮掉,免得經理嫌我腰粗,不讓我上台。”
“這是第幾次了?”安娜皺著眉,“你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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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站在巷子的陰影裡和西澤爾通訊。
“……是黃庭的人。我用埃達女士試探他,他們似乎認為她就在八十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