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楚辭淡淡道,“他告訴過你嗎?”
“沒,沒有,”安娜搖頭,“但最近風鈴大道有很多他們的人,我和艾拉就是在‘潘多拉’認識的早上那個人……她在那裡工作,跳,跳脫衣舞。”
“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
“是……”
楚辭抬手,隨便將水果刀一甩,紮進了牆角小沙發的靠背裡,臟汙的內芯泄露出來些許。
安娜捂著自己脖子連連後退,似乎想找個角落鑽進去。
“艾拉將自己的錢分給你三分之一,”楚辭看著她,“你卻向彆人告密,直接導致了她的死亡。況且,她還是個孕婦。”
“反正她都要打掉!”安娜抬高了聲音,但在目光觸及楚辭沒有任何弧度的嘴唇時,又往後縮了縮,嚅囁道:“我隻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我根本沒辦法反抗,我要是不說,他就會殺了我……”
楚辭沒有聽見她後麵的辯解,他已經拉著西澤爾離開了房間。
走出樓道的時候,艾拉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明亮的日光從那塊四四方方的天空中傾瀉下來,照見地上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
“先去‘潘多拉’,”楚辭對西澤爾道,“我們去找第二個人。”
西澤爾將機車拖出來,麻袋綁在車後座上,楚辭就隻能窩在他懷裡。
冷風帶走了無數喧囂的聲音,都模糊著遠去了,楚辭聽見西澤爾道:“我以為你會殺了她。”
“我不會殺她。”楚辭道,“但同樣的,我也不會殺那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背叛者會付出代價。”
“潘多拉”是一家音樂會所。此刻剛剛收拾好昨夜狂歡的廢墟,在逐漸的安靜中準備進入休眠階段,再等待今夜的來臨時候蘇醒。
但是它迎來了兩個奇怪的客人。
他們一高一矮,高個子身姿挺拔,手裡拎著巨大的麻袋,另外一個一進來直奔吧台,昏昏欲睡的酒吧打著嗬欠道:“我們已經打烊——”
空中飄浮起一張一千因特的電子簽單,酒保瞬間清醒了,眼睛發直的道:“您說,您說!”
“早上有沒有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來,”楚辭指了指西澤爾,“和他差不多高,比他壯一些。”
早上的夜店裡沒幾個人,因此酒保很快想起來:“有的有的,他在三樓最裡的包廂。”
楚辭將那張電子簽單的劃了出去,轉頭對西澤爾道:“走。”
三樓。
自動清掃機器人嗡鳴著來回,楚辭上前去敲了敲包廂的門。
半晌,裡麵才有人聲音低沉的道:“不需要服務。”
楚辭一腳踹開了包廂的門,開門的同時拔槍,子彈若流火,碎光迸濺之中,零星的悶哼聲閃過,五分鐘後,包廂的沙發上擺著兩個五花大綁的人。
絡腮胡尚未蘇醒,黑夾克皺眉打量著楚辭,沉聲道:“你們想做什麼?”
“昨天晚上在風鈴大道九百二十號附近和你們交火的是誰的人?”
黑夾克定定的看了一眼楚辭,沒有回答。
西澤爾拉過一把椅子將楚辭按在上麵,走到沙發跟前,居高臨下的站著,開口道:“是卡萊·埃達的人。”
黑夾克似乎想抬頭看他,但卻生生止住了動作,梗著脖子,仿佛一隻被按在案板前的鴨子。
“你們為什麼這麼篤定,她就在八十七層?”
西澤爾停頓了一下,回頭對楚辭指了指自己的終端。
楚辭敲了兩下耳廓,埃德溫道:“信息程度和他的同伴類似,也沒有直接參與昨晚風鈴大道九百二十號行動的證據……但有一條訊息。”
它說著,空中浮現了一條對話框,上麵的通訊內容是:【已抵達。請注意消息傳遞,等待目標上鉤。】
黑夾克看到空中的光屏愣了一下。
西澤爾瞥了一眼這條訊息,對黑夾克道:“目標是卡萊·埃達,那麼抵達的是誰?”
“你們用什麼做誘餌,來引誘卡萊·埃達這條鯊魚上鉤?”
黑夾克抿著嘴唇不語,而西澤爾沒有繼續再問下去,隻是低頭按了一下自己的終端,就對楚辭道:“走吧。”
楚辭起身,跟著他離開了包廂。
黑夾克就這樣一直被綁著,直到酒保上來時發現包廂門開著,才終於將他解救出來,絡腮胡子也醒了,黑夾克扒著他的脖子厲聲問:“怎麼回事,那兩個人是誰?!”
“……我他媽怎麼知道!”絡腮胡子吐出口中的血水,罵道,“老子他媽的明明還在睡女人,就被打暈了塞到這個地方!一睜眼就看到你在發瘋!”
“女人?”黑夾克眯起了眼睛。
一個小時後,紅屋頂公寓的天井出現了今天第二具屍體。
安娜雙目圓睜的望著方正的天空,身下的血流覆蓋上艾拉的,一片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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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到是誰了,對嗎?”楚辭問西澤爾,“他們想用什麼來引誘埃達女士上鉤。”
西澤爾笑道:“你不也猜到了?”
“黃庭為了殺掉埃達女士,不惜自己以身犯險,真是下血本了呀。”
“誰說卡萊·埃達又不是呢。”
這兩個人仿佛兩頭猛獸,不惜代價的撕咬著對方,意要致對方於死地。
“我讓埃德溫複製了他們的行動路徑,”西澤爾道,“或許能有一些蛛絲馬跡讓我們知道……”
“黃庭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