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不是從外麵來的嗎?”索蘭度道,“老頭子是個土生土長的霍姆勒人。”
“那件案子的死者,曾經是猩紅偵探。”艾略特·萊茵頓了一下,道,“而且就目前我們知道的線索來說,他是霍姆勒人。”
索蘭度“哦”了一聲,道:“那行,要不我現在帶你去看看?老頭子這會估計醒了。”
“那再好不過了。”
……
一直到夜晚二十一時左右,大風才終於停了下來。
今夜眼鏡城沒有宵禁,因為風暴過後城裡的居民都忙著清掃和整理,索蘭度就乾脆放開了禁製,等到石頭城堡的清掃工作完成之後,他讓士兵去城裡給其他居民幫忙,所以今夜的眼鏡城比起以往,要明亮的多。
“要是往常,地麵街道上是完全黑的。”楚辭道,“而且一個人都沒有。要是半夜有人在眼鏡城的地麵上亂晃,要麼是巡邏士兵,要麼就一定有貓膩。”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西澤爾笑著說,“你夜裡出來過?”
楚辭點頭:“這是必然。”
“那你不是也有貓膩?”
楚辭猶豫了一下,道:“是的吧,那天晚上我把藍心當成間諜給抓了。”
西澤爾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已經知道藍心是石頭城堡的情報官,但這個身份對外卻是保密的,明麵上藍心仍然是酒吧美麗的老板娘。
“喏,那就是藍心酒吧,”楚辭指了指前方的一個石頭小屋,門楣前掛著一盞明晃晃的油燈,“這個時候還營業?往常早就打樣了。”
“要不要進去看看?”他問。
“不了,”西澤爾搖頭,“我又不喝酒。”
“你為什麼不喝酒?”楚辭好奇,“我看沈晝和萊茵先生他們都喝,來我姨有時候也會喝……她高興的時候還會允許我和neo喝一點,不過喝得都是她自己釀製的果酒。”
“不喜歡。”西澤爾沉默了一瞬,道,“酒精會影響我的思考,讓我不清醒。”
“可過於清醒的人,會很痛苦。”
“那……我寧願更痛苦一些。”
石頭城堡和城牆、城中所有的探照燈都打開了,街道上的人們在忙碌的清理著屋頂堆積的泥沙和垃圾碎屑,空氣中飄蕩著濃鬱的土腥味。可是罕見的,今晚的夜空卻是明朗的,是一種沉重的黑紅色,沒有雲,也沒有風。
西澤爾偏過頭:“你在感知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用精神力場感知?”楚辭先是驚訝,隨後立即反應了過來,大概是精神力場的複合。
他又感知到了那片剔透的、落滿日光的海洋。像是在海底看見發生了丁達爾效應的海麵,風湧著浪,浪追逐著風,仿佛是風凝結成了固體,或者光化作了液體,潮起潮落,溫和而廣袤。
楚辭走去過輕輕握住了西澤爾的手。西澤爾似乎很驚訝:“怎麼了?”
“沒怎麼,”楚辭含混的回答。
他隻是想走近,走近那片光的海洋。
==
“什麼東西?”索蘭度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你要去什麼地方?我尋思我也沒老到幻聽的地步啊。”
“我說,”楚辭一字一字,字正腔圓的念,“我們要去‘漆黑之眼’,知道‘漆黑之眼’是什麼嗎?不知道的話讓查克給你科普一下。”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索蘭度上半張臉著重體現驚悚這一情緒,下半張臉卻寫滿了嫌棄,這就導致他的下巴仿佛是個假的,看上去極度不協調,“我可是霍姆勒人,沒有人比我跟懂‘漆黑之眼’。”
“那你剛才為什麼還有問第二遍。”
“去‘漆黑之眼?’”索蘭度反問,牙疼的道,“你是為了完成‘霍姆勒兩大最可怕的地方兩日遊’這個任務嗎?去過丹尼爾斯學院接著就要去‘漆黑之眼’?”
“我來霍姆勒本來就是為了去‘漆黑之眼 ’。”楚辭道,“丹尼爾斯學院才是意外。”
“原來你說,”查克目瞪口呆,“來霍姆勒辦事,就是為了去‘漆黑之眼’?”
楚辭隻能再度點頭,他已經不想再重複這個問題了,毀滅吧。
“你……”查克張開嘴,又閉上,最後又張開,“我本來想問你是不是瘋了,但是一想,你好像從來就是這樣,算了吧,算了。”
索蘭度震驚道:“你好歹再勸勸啊,這就算了?看著他去送死?”
查克心平氣和,看淡一切:“首領,放棄吧,你說服不了他的。”
索蘭度:“……”
索蘭度轉身就走:“我去找西澤爾來說。”
楚辭抱起手臂:“那你猜他和我一起來霍姆勒是做什麼的呢?”
索蘭度:“……萊茵也是?”
楚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行,”索蘭度又折了回來,最後道,“你想清楚了,去‘漆黑之眼’可能我們連給你收屍都做不到。”
他抱著最後的期望想嚇唬一下楚辭,最好能讓他退縮,但就像查克說的,他根本說服不了他。
楚辭輕聲道:“我們會再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