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訓練基地能有什麼意思。”
也就是閒聊幾句之後就通訊就斷掉了,奧蘭多忍了忍,沒有忍住,問:“你和你哥和好了?”
“對啊。”
奧蘭多嘀咕:“我還以為要火葬場好幾天。”
楚辭問:“什麼火葬場?”
“就是你生氣躲著他,他到處找你,這種狗血星網連續劇的套路。”奧蘭多說完,若有所思道,“不對啊,這不是愛情劇的套路嗎?”
楚辭:“我們不算愛情劇嗎?瞧不起誰呢。”
奧蘭多:“……”
“行,”奧蘭多點頭,“果然是愛情劇,愛情使人盲目,這才一天你就原諒他了。”
“不然呢,”楚辭聳肩,“不原諒能怎麼辦?”
奧蘭多歎了一聲:“果然愛情使人吃苦,我還是不要喜歡活人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他也忍不住八卦:“你是怎麼原諒他的?不對,站在他的角度來說根本就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就是自己原諒了你自己而已。”
楚辭瞥了他一眼:“李老師,你很懂嘛。”
奧蘭多謙虛擺手:“一般一般,我也就是略懂一點而已。”
“所以你為什麼要原諒他?”
楚辭道:“因為我和他在一起了。”
“哦——嗯???”
奧蘭多驟然停下腳步,楚辭猝不及防差點撞在他身上。
“你乾嘛忽然停下來?”
“你你你剛才那句話,”奧蘭多磕巴道,“再說一遍。”
楚辭:“你乾嘛忽然——”
“不是這句!”奧蘭多大聲打斷他,意識到自己聲音太高,而周圍人來人往,乾脆打開終端建立了一個臨時通訊頻道,並打開了防乾擾模式,“你和誰的在一起了?”
楚辭一字一字道:“我和西澤爾·穆赫蘭,在一起,談戀愛的那種在一起,聽清楚了嗎?”
半晌,奧蘭多點頭,呐呐道:“聽清楚了……”
不僅奧蘭多,楚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依舊有一種恍惚的、像是夢境般,浮在雲端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不太真實,但又好像非常真實。他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甚至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昨天晚上的記憶不是夢中幻象。
西澤爾看見了還笑著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楚辭下意識叫:“老婆?”
然後被西澤爾抓住親吻到喘不過氣。
“等等,”奧蘭多皺起眉,:“你等等,我是不是昨天晚上穿越去了彆的位麵,我們的時間不同步了?為什麼我感覺好像我缺了幾天的樣子……”
楚辭:“啊?你在說什麼。”
“就是,”奧蘭多比劃著,“就是你昨天不是還在因為他喝醉了拒絕你而苦惱,為什麼今天他就變成了你男朋友?這中間是否漏掉了什麼?”
楚辭簡短的道:“沒有,大概是因為你沒有談過戀愛。”
奧蘭多:“……”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被炫耀了的感覺。
陳柚今天比較爭氣,他們走到她寢室樓下的時候,她已經匆匆地從樓上跑了下來,遠遠看見奧蘭多和楚辭就在那拚命揮手。陳柚的室友羨慕道:“你的朋友太好了,每天給你送早飯。”
她趴在陳柚耳邊:“他們是不是喜歡你啊?”
陳柚搖頭:“我們是嚴肅的革命戰友情,而且他們一個有暗戀對象一個喜歡虛擬人,怎麼可能喜歡我?”
室友八卦地道:“誰有暗戀對象,你朋友——臥槽,她長得也太好看了!”
陳柚拍了拍室友的手臂:“死心吧,她有暗戀對象。”
室友:“臥槽,長了這樣一張臉還需要暗戀?這個暗戀對象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
陳柚講這句話帶給了楚辭,她當時笑得七上八下,然後楚辭道:“如果她知道你暗戀的是誰,肯定不會這麼說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穆赫蘭參謀長不知好歹!”
楚辭淡然道:“我也覺得他有點不知好歹。”
奧蘭多眼角抽了抽,雖然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沒有脫離出來,但是聽見有的人這樣在背後說自己男朋友,還是深深的感覺到了世界的離奇。
“算了不說了,”陳柚擺了擺手,“我導師讓我從下個月開始就去太陽花實習,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去,又想去又怕自己菜,真難。”
“真難,”奧蘭多嘖嘖地歎,“你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菜。”
“滾呐,”陳柚白了他一眼,“我在認真的征求你們意見,不要給我打岔。”
“想去的話就去唄,”奧蘭多道,“反正有你老板帶著,你怕什麼?”
“也對,”陳柚笑了笑,“而且諾亞學長肯定會照顧我的。”
“你呢?”她繼續問,“你哥哥不是在催你回中央星圈,你畢業之後要回去嗎?”
“他隻不過是想讓我回去幫他擋火藥而已,”奧蘭多嫌棄的道,“這什麼破哥,看看人家小林的哥哥……”
說完又想起,哦,現在不是小林的哥了,現在是他男朋友,嘖。
“我不會回去的。”他平靜的道,“我大伯把我送到這裡來當然是有他的用意,我還沒那麼蠢。”
“可是,”陳柚低聲道,“你不想家嗎?我沒過一段時間就覺得自己好想回家。”
“想啊,”奧蘭多笑了一下,“可是有時候,總有更重要的事情。”
楚辭想起沈晝來北鬥星的時候,提及當年那起詭異而殘忍的案子。這一刻,楚辭覺得奧蘭多仿佛知曉一切,他雖然嘻嘻哈哈,有時候吊兒郎當,但其實心如明鏡。
接下來幾天楚辭真的如同他對弗洛拉說的,去實驗室去的很早,然後將之前看過的實驗資料全都實操了一遍,有時候秦教授也會來,但他隻是在一旁看著楚辭做實驗,有什麼錯處卻都會一一指出來,因為麵試提前,轉眼他麵試的日子就到了。
早上楚辭從床上爬起來,西澤爾還是比他起得早,於是去盥洗室洗臉刷牙之後跑過去抱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然後什麼都不帶就準備要走。
“等我一會,”西澤爾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今天不用很早過去嗎?”
雖然調令已經下了,但是西澤爾還沒有正式轉到第一集團軍參謀部去工作,他這幾天還在熟悉各項流程和工作內容。
西澤爾道:“我請假了,陪你去考試。”
“不至於吧,走個流程而已。”
西澤爾挑眉:“不用我陪?”
楚辭:“用,必須用。”
麵試就在學校裡進行,前後隻有半個小時,大概是因為楚辭準備的太充分,麵試官老師都有點驚訝,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是秦教授“欽點”的學生,來參加麵試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可沒想到果然是秦教授挑的學生,不論從哪方麵來說,都非常優秀,嗯,包括長相。
“這麼快就結束了?”西澤爾詫異道。
“對啊,一個麵試而已。”
“靳總剛才通訊叫我們去她家裡吃飯。”
楚辭:“……今天不是工作日嗎?”
“可能,”西澤爾猜測,“她也請假了?”
楚辭“嘖”了一聲。
西澤爾猜得沒錯,靳昀初真的請假了。暮少遠才從白塔區出差回來,今天會修整半天,於是她乾脆也就偷懶給自己放了半天假,她看著軍總內部程序裡的審批流程,皺眉道:“西澤爾·穆赫蘭,一個在防區特戰隊三年幾乎沒怎麼休過假的人,最近請假請的尤其頻繁,還私自逃班,這一點也不像他。”
靳昀初摸著下巴如有所思:“他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暮少遠在廚房裡道。
靳昀初趴在廚房門口:“你上次這麼頻繁請假,是為了做什麼?”
暮少遠頭也不回道:“一次是為了找老李要你,還有一次是為了追你。”
“哎呀,”靳昀初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好榮幸。”
“所以,”她得出結論,“西澤爾請假是不是也是因為,他談戀愛了?”
暮少遠:“……”
“彆亂猜。”他道。
“我這不是亂猜,這是合理推測!”
“你所謂的合理推測就是拿我來類比西澤爾?”
“哦,”靳昀初點頭,“老李好久之前還說你必然不可能談戀愛呢,沒有人能忍受得了你那張冰塊臉,嘻嘻。”
“那我可真是謝謝他,”暮少遠波瀾不驚地道,“培養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學生給我做老婆。”
靳昀初得意地走了,繼續去過她的審批流程,暮少遠站在油煙機前半晌才走開,而油煙機明亮的鏡麵上,倒映出靳昀初低下頭去的側影。
一會,楚辭和西澤爾來了,靳昀初正好過完了審批,她直截了當的問:“西澤爾,你怎麼又請假?”
西澤爾道:“我陪林去麵試。”
“什麼麵試,哦碩士研究生二批麵試是在今天?”
楚辭點了點頭,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冰淇淋塞給靳昀初,靳昀初笑眯眯的接過,一邊拉著他去了書房,小聲問:“你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楚辭差點被剛咽下去的唾沫嗆到。
就在剛才,他還和西澤爾在車裡接吻。
“看你這個反應,”靳昀初皺起眉,“難道我真的猜對了?”
“您為什麼會覺得,我哥談戀愛了?”
“因為他最近總請假,”靳昀初道,“他以前從不請假的。”
楚辭沉默了一下,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隻是不想上班。”
靳昀初:“……”
“絕無這種可能,”靳昀初擺手,“你這麼說我還行,但是西澤爾和暮少遠一樣都是工作狂魔,肯定不會因為偷懶而請假。”
楚辭在心裡冷笑,那昨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抱著自己不放開的那個人是誰。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談戀愛?”
楚辭想了想,道:“要不您去問問他?”
“我不問。”靳昀初還是比較克製,她用勺子挖出一小半冰淇淋放在了杯子裡,剩下的都給了楚辭,不屑道,“搞得我好像多麼八卦一樣。”
楚辭:“……”
那你現在和我打聽西澤爾有沒有談戀愛,不是八卦嗎?
靳昀初光速吃完冰淇淋,心滿意足地衝著楚辭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這讓楚辭覺得,可能每次靳總參謀長叫他和西澤爾過來吃飯,就是為了讓他給她偷偷帶零食吧。
吃過午飯後西澤爾和暮少遠在書房談話,楚辭被靳昀初拉去院子裡打球,結果打了一會靳昀初就不打了,因為她打不過楚辭……
“你看著一點點瘦,體能竟然這麼好?”靳昀初不可置信道,“真離譜。”
他們回去的時候,西澤爾正好從書房出來,靳昀初從他身後走過去,忽然又退回到走廊上,小聲對楚辭道:“你哥就是談戀愛了吧?我看到他襯衫袖子上有一根很長的長頭發。”
楚辭:“……那應該是我的頭發。還有,您觀察的也太仔細了吧。”
靳昀初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頭發的長度,再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坐在落地窗前曬太陽,隨手撥弄著暮少遠放在窗欄上的花,道:“上次問他他也沒說什麼……對了小林,你有喜歡的人嗎?”
楚辭眨了眨眼:“您今天為什麼忽然對這個話題這麼感興趣?”
“因為早上和你們暮元帥說起,”靳昀初笑道,“讓我回憶起一些過去的事。唔,就是我談戀愛的那個時候,現在想想,都已近過去二十幾年了。”
她忽然道:“想聽我和暮元帥的戀愛故事嗎?”
楚辭點頭。
“暮元帥以前的人設,和西澤爾差不多。”靳昀初道,“不,他比西澤爾還要多幾個要素,他還脾氣不好,冷厲刻薄,話很少,但是毒舌的名聲遠播。”
楚辭也聽說過不少暮少遠元帥的過去傳聞,他同樣是一位驚才絕豔的人物,防區特戰隊因為他才另星盜聞風喪膽,而在他之前,邊防軍苦星盜久矣,有時候卻根本拿這些毒瘤沒有辦法。
“我和他認識是因為有一次和同事打賭,那時候暮少遠在白塔區出差,同事讓我去要暮少遠的通訊ID,注意了啊,你必須回想一下我剛才說的暮元帥年輕時候的人設。我這個狗逼同事,他認出來那是暮少遠,但是他沒有告訴我,還讓我去要人家的通訊ID,他就是想害我!”
楚辭好奇:“那後來呢?”
靳昀初雲淡風輕地道:“當然是要到了啊。”
楚辭豎起大拇指:“靳總牛逼。”
“哈哈哈哈!”靳昀初一陣不可抑製地笑,隨即壓低聲音道,“後來我才知道,他早就暗戀我,他在白塔區出差那段時間每天都去同一個餐廳,因為我那個時候在聯合艦隊特彆安全組做調查官,那個餐廳是距離特彆安全組常駐辦事部門最近的一個。”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想抖落眼睫上的塵埃,或者過往歲月裡,那些溫柔的回憶。
“後來我成為陸川號的指揮官,有一次協助邊防軍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剛好是邊防軍這邊的負責人,那件任務執行完之後他才開始追求我,”靳昀初用手指撐著下巴,玩笑道,“當時可給我嚇了一跳。”
“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暗戀我的,”靳昀初繼續道,“可能是一見鐘情,但他不願意告訴我。”
“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您?”
“不知道,”靳昀初搖頭,“他這個人很擰巴,大概是有什麼秘密吧。”
書房的門虛掩著,暮少遠就站在書房門口,他聽見了靳昀初和楚辭說的話,卻隻是低著頭,輕微笑了笑。
哪裡有什麼秘密,不過是因為她記錯了。那次要通訊ID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在更早之前他們就見過,而且還是麵對麵說過話的那種,但是那時候的靳昀初意氣飛揚,桀驁不馴,忘掉她人生剪影中一個匆匆的過客,是多麼正常。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靳昀初問楚辭。
楚辭:“……原來您就是想八卦我。”
靳昀初:“這怎麼能叫八卦呢,這叫交換。”
楚辭隻好點了點頭。
靳昀初大驚:“是誰,男生還是女生,表白了嗎?”
楚辭道:“男生。”
靳昀初露出玩味的神情:“沒有表白?你長得這麼好看,又這麼優秀,還需要暗戀?你這個暗戀對象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