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晝點頭,“而且之前我一直都疑惑為什麼瓊在半路會讓自己的司機下車,現在看來,他隻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借著聚會的由頭和時間差,去和溫巧安約會。”
“找到了。”埃德溫插話,“這輛車在當天下午十八時途徑南城大道,然後去了南城大道2938號,然後一直沒有離開過。”
“南城大道2938號,”楚辭瞪大眼睛,“不就是咖啡館嗎?可是瓊當天明明是晚上二十時才去的——”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冷靜道:“這麼說,他其實早就到了。”
“我想,他當天下午先是讓司機載著他去往敏斯特,半路上買好點心後讓司機離開,自己換車直接去了咖啡館見溫巧安,也就是說,他提前兩個小時到了阿咖啡館。
“而那輛切換到自動駕駛係統的空車一直在路上行駛——這就是為什麼這輛車中途一直沒有停,城市監控對他的監測樣本全程完整,因為它為了拖延時間根本沒有穿越空間場,而是一路行駛到了南城大道,當然,車裡並沒有人。
“而騙過城市監控的瓊在和溫巧安約會的過程中被溫巧安,或者是漢克,或者是彆的什麼人殺死,而等到那輛車抵達咖啡館的地下停車場之後,他們就將瓊的屍體放置進去,偽造成自殺的樣子。
“至於溫巧安,她在瓊死後迅速離開,先是去了俱樂部,將點心分給自己的熟人,然後回家,想通過洗頭發改變自己的樣貌特征,收拾東西準備逃離,然後被追上門來的漢克,殺死在了家中。”
楚辭想了想,道:“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為什麼還要回俱樂部?看她家裡的樣子她當時應該很驚慌,理應直接逃走才對——也許是因為她拿到某樣東西?”
“有可能,”沈晝點頭,“我們假設她回俱樂部就是為了帶走某樣東西,那麼她最後到底有沒有達成目地,那個‘東西’,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楚辭忽然抬起眼睛:“她的箱子?”
“很好,”他歎氣,“又死胡同了。”
沈晝笑道:“不論是不是和箱子有關,我認為我們今晚的收獲已經足夠,至少知道了瓊是怎麼死的。”
“可還是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誰,”楚辭“嘖”了一聲,“而且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死瓊,溫巧安的箱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認為你這幾句話已經完全總結出了今天的結論。”沈晝點頭。
楚辭揶揄:“你下一句是不是就應該說,林,看來你很有當偵探社的潛質。”
沈晝哈哈大笑:“我又不是艾略特·萊茵!”
“而且我並不認為你有成為偵探的潛質。”
楚辭好奇:“為什麼?”
“你太著急了,”沈晝說,“對於真相,需要有足夠的耐心,你太著重結果,有時候反而會忽略一些關鍵細節。”
“好吧。”楚辭聳肩,“我也沒有想要成為偵探的意思。”
“我們走吧。”沈晝說。
楚辭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死屍一般的漢克:“他怎麼辦?”
沈晝彎下腰,從保鏢的口袋裡掏出一瓶單獨分裝的膠囊拆開扔在他手邊,道:“這樣不論是他自己醒來,亦或者是倒黴一點被巡警發現,都會認為是藥物所致的幻覺,他不會記得是有人打暈了他。”
楚辭和他並排走出了垃圾處理站,午夜時分,路上已然行人稀少,而周圍城市監控都被埃德溫屏蔽,他們如常地走到街口,楚辭忽然道:“其實你可以讓我對那個保鏢做精神分析是,讀他的記憶就好了。”
沈晝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學了精神分析?”
“我沒有學。”楚辭道,“但是我可以做到。”
“精神分析師也不能對活體進行分析吧?”沈晝挑眉。
“是,可是我不會對他的精神造成任何損傷。”楚辭篤定地道,“我能做到。”
“我相信,”沈晝點頭,“如果是彆人我可能會懷疑,但如果是你,我絕對相信。”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楚辭道,“但你沒有讓我那樣做。”
“因為始終覺得,”沈晝沉吟了一下,道,“不應該去乾擾人的精神意誌,哪怕是為了我所追求的真相。”
“而且,”他輕快地笑了一下,“就算隻是靠線索和推理,我也能推斷出真相來,不是嗎?”
楚辭點了點頭。
沈晝的笑意擴大了一些,他道:“埃德溫,你有複製漢克的終端信息嗎?”
埃德溫道:“沈老師,容我再次提醒是,私自收集他人的隱私信息是違法行為,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
沈晝哈哈大笑:“需要你提醒嗎?我比你更清楚法律,我可是個律師。”
他接收了埃德溫傳輸過來的訊息,其中包括漢克自瓊死亡之後的移動軌跡,沈晝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翻閱著這些模型圖,某一刻,他的腳步倏然停住。
“怎麼了?”
“漢克最近一直在出入各種典當行和二手奢侈品商店。”
楚辭忖道:“他在將溫巧安的首飾賣掉?”
“不,溫巧安沒有這麼多值錢玩意,”沈晝抬手劃開了麵前的模型圖,就像是撥開一片迷霧,“我猜……他也許是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