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你身上,太香(2 / 2)

我知暗湧 禮也 9651 字 2024-03-21

溫寧聳聳肩,對這個女生的風流是非都不屑於多說。

朗禦這樣的學校,有錢人的小孩多,要麼傲要麼有著天然的優越感,交朋友也階層分明。但溫寧在這方麵就還好。

她並不是什麼自來熟的人,對施今倪的印象卻一直不錯,因此聊起八卦也刹不住車。

或許是覺得她真的很好相處,畢竟女生之間更懂欣賞女生。施今倪長得漂亮卻沒有漂亮女孩的嬌氣,也不會仗著一張美人臉就和男生們走得親近。

“咱們班男生緣特彆好的是殳絮,她和近芝之間最不對盤。”溫寧側頭,“不過,你也更喜歡近芝吧?”

她這樣說無非是想起開學第一天,施今倪把最關鍵的那票投給了柴近芝。

施今倪笑笑,沒沿著這個話題往下聊,反問了句:“你知道漆司異在哪嗎?我看見他桌上外套沒拿,應該還沒回家。”

明天是周末,這個點還在校園逗留的人也不少。

溫寧好奇:“你怎麼突然要找他?”

“考場上向他借了支筆,想當麵還他道聲謝。”

即使他們之間有過讓人誤解的淵源,但漆司異這人在朗禦學生的眼裡就是位離經叛道,人又肆意的貴公子哥兒,從不缺愛慕也不太可能會因為一個新來的轉學生破例。

他對籃球的興趣都比妞大。

因此大部分人沒真覺得這倆人能攪合到一塊去。

溫寧點頭,絲毫沒多想,給她指了下不遠處的那棟教學樓:“可能去開會了。忘記說了,他還是學生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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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施今倪過去時,學生會乾部和團支書那夥人都正好從會議室出來。她是在風雨橋附近那麵圍牆下找到的漆司異。

確切的說,是先找到了那隻有過一麵之緣的黑色緬因貓。

隻是和上次印象裡的凶戾大不相同,它本來就是隻流浪貓,毛發一直有所臟汙。但今天一看,這隻貓毛茸茸的尾巴居然在流血。

毛發遮不住的皮膚那有一塊燒爛的痕跡,尾巴上甚至還在冒煙,火焰應該是剛被熄滅不久。

黑貓痛苦地蜷縮在牆角,和它哀嚎聲互補的是另一道男聲。

往前走近幾步,漆司異頎長側影立在那,被夕陽光切割出立體的輪廓線條。整個人棱角過盛,氣勢強勢而放肆。

他單手插著兜,周身冷薄凶煞,神色淡漠地踩著一個眼鏡男的手背。明明是在施暴,卻又有著事不關己的高高在上。

腳下力道每施加一分,男生的狼狽痛嚎聲就高一個度。

施今倪在不近不遠處安靜地看著。

目光下移到眼鏡男手邊上的那隻打火機,是他這場惡作劇的利器,也是他虐貓的證據。

而漆司異這個人,似乎在什麼時候都有種從容自如的氣場。

早上被女孩告白時是一副鬆弛閒散的姿態,此時收拾人的動作狠絕又利落,臉色卻一如既往看不出變化。一句話不說,隻是在單純地教訓人。

太囂張冷漠,太盛氣淩人。

仿佛從來沒把任何人放進過眼裡。

片刻後,男生終於踉蹌著從他大發慈悲的腳下逃走。

施今倪才反應過來漆司異已經越過教學樓往前走,她跟了上去。

正到教學樓的牆根轉角處,不料前麵的人突然毫無預兆地轉身折了回來,手肘撐著那麵牆。

本就是冷白肌,瘦而有力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凸起。

施今倪毫無防備地往後傾倒,肩胛骨緊貼上身後那堵冰冷的牆,想推拒的右手要抬不抬地停在半空中。

在反應過來他沒想有其他舉動時,她把手放了下來。

少年生得臉窄,五官英挺冷硬。眼瞼下方殘留著淡淡的陰影倦意,剛才單方麵的虐渣對他來說根本不足以撥動情緒。

漆司異低頭咳嗽了聲,眉頭蹙著,漆黑發亮的眼眸看向她:“跟我乾什麼?”

施今倪身體僵了一瞬,額頭輕擦過他肩膀,慢慢放鬆下來:“漆主席打人,我拍照了。”

儘管是開玩笑,但她唇角甚至都沒上揚。一雙冷豔上揚的狐狸眼在不笑時很給人疏離感,銳利又勾人。

溫寧說很喜歡和她相處,其實也隻是喜歡她在這種攻擊性美貌下的溫和性格。人總是會對自己無法掌控的事物產生畏懼和敬而遠之的想法。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在人前的反差是自衛。

良久的對視後,漆司異在打量她時偏了下頭。喉間發出了聲沉沉的低笑,並非平日裡帶著諷刺的嗤笑,陌生而輕微。

他有張磁沉的好嗓子,短促的笑音讓人聽著都耳後根發癢。

而牆後麵那隻本來戒備心極重的黑貓或許是知道今天被他救了,居然也不再怕他,團成了一團毛絨狀過來蹭他腳。

他大概極其討厭這種動物的黏糊感,抬腳把貓踢開。

黑貓恃寵而驕,心知他不會傷害自己,又契而不舍地黏過來。

施今倪被這貓的循環往複的犯賤動作給逗樂,仰起臉:“你上次說彆喂養流浪母貓,可你也在救它。”

“我沒給過它一口糧。它要是懷孕,責任在你們。”

“……”施今倪一時語塞,糾結地嘀咕了句,“可又不是我讓它懷孕。”

他輕哂,把撐在她臉側的手收回。

倆人之間的距離依舊很近,施今倪退無可退,也沒見他想往後挪開。她輕咬了下唇瓣,本就紅潤的唇色更深,有幾分楚楚可憐的示弱形態。

“你好像不太滿意我,總對我皺眉。”

漆司異垂眸看她,視線落在她因抬頭而凹陷的白皙鎖骨那。停了下,問:“想知道原因?”

“想啊。”

“你身上,太香。”

“……”

施今倪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讓人誤會的話,畢竟他可不像會和自己調情的人。

一通電話打過來,打斷了彼此之間的旖旎氣氛。

漆司異看了眼手機,是康景來找他問人:“今倪說去找你還筆了,現在她人還在你這嗎?”

男生大大咧咧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出來,施今倪自然能聽見。她抬眼和他視線相碰,坦蕩地捋了下耳後根的一縷頭發。

漆司異低眼盯著她精心設計的撩人動作,寡欲的一張臉,麵不改色地回那邊:“在。”

“那你告訴她。我現在已經到了,讓她慢慢過來。”

是已經約好的時間和地址,康景的語氣聽起來很興奮,沒想其他的,顯然把這當成一次很重要的約會。

電話掛斷,施今倪沒有半分停頓地把口袋裡那隻鉛筆拿出來,有意無意地戳到他指骨上剛才因打人而不小心擦破的傷口。

漆司異肩身微動,臉色如常。

施今倪往前一步,低頭,那隻筆輕輕塞進了他手心:“我昨天有答應他,先走了。”

錯身離開時,垂下的柔軟發尾輕飄飄地蹭到了他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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