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尾指被輕勾了一下(2 / 2)

我知暗湧 禮也 878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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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摸底考出了成績。

實則,頭天晚上的高二年級排名就已經公布在了朗禦高中的校園公眾號裡。

狹□□仄的一室一廳出租屋裡,她剛從浴室出來席地坐在長形地墊上,屈膝,腳趾頭抵到一角的掛脖式耳機,高瘦的身材套在寬鬆吊帶裙裡。

頭發沒吹乾,空調風口徐徐地對著腦袋這邊轉,發梢的冷水落在肌膚上降溫。

手機屏幕上也都是水,她隨手捏起裙角擦乾,側了下頭,緩緩滑動屏幕上的年級排名表。

柴近芝,第七名。

殳絮,第六名。

施今倪,第五名。

王序,第三名。

……

最頂上的漆司異和後麵幾位拉開了十幾分的差距,獨占鼇頭。

施今倪一直覺得自己這種情況不用太在意成績,她對這次考試的把握不大。也知道自己在之前的學校還能做個領頭人物,但到市裡這些人才濟濟的學校就差得太遠。

可是看到這張成績表,她不由得輕笑了聲。

沒幾個能打的。

因為摸底考的成績出來了,喬蓮說好的會根據成績換位置也如期落實。她大概是又把班級前三十名根據偏科程度和身高都互相安排了同桌。

於是施今倪的位置往前躥了兩排。

前桌是殳絮,同桌則也變成了女生,是之前有過一麵之緣且在這個學校不受待見的張雁。

而和自己隔著一條過道的人,正好是漆司異。

夏末秋初的傍晚,零丁的蟬聲消失,深州市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了點。這座繁華的城市人山人海,又有山有海,有與之而來長達幾個月的台風雨季。

晚風帶著點涼意,黃昏也變得霧蒙蒙,仿佛在醞釀一場大雨。

高二(13)班的語文老師是位臨近退休年紀的師太。

脾氣和語速都太穩定,導致學生們都覺得她上課即催眠,一大片人在厚厚書堆底下睡得天昏地暗。

她正講到試卷中的文言文注釋詞:“‘司’。在這裡呢,是‘掌控’的意思。”

“比如咱們班上的漆司異同學,光看這個名字就知道他的家長對他有多寄予厚望了。當然了,有目共睹的是:漆司異在各方麵也確實是不錯的。”

施今倪慢悠悠地看向右手邊的男生。

他並沒有睡覺或曠課的壞習慣,隻是也不像在認真聽講的好學生。

哪怕是被老師點名誇讚了,也是一副置身事外樣。坐在那身板挺拔,懶散又鬆弛的姿態,骨節修長的指間不緊不慢地轉著根筆。

棱角分明的側臉逆著窗口日光,帥得太惹眼。

拿起身邊人舉例,班裡這才躁動起來。

鄺盛打個哈欠:“郝運啊,大家可都曉得你家老頭對你有什麼厚望了。”

“笑死,那劉強的怎麼說?”

“突然發現,近芝的名字也很好聽呀。”有女生接腔。

“哈哈哈哈哈你們拿名字說事禮貌嗎?那我們班那個物理老師,誰替他申冤啊!”

……

話題一延展,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說開了。

施今倪聽見他們的討論聲,回頭好奇地問了句同桌:“物理老師叫什麼?”

張雁在班裡一向是悶著頭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聞言,眼裡閃過一絲捉摸不定的嫌惡情緒,或許也是驚訝施今倪居然會主動跟自己說話。

頓了下,才在草稿紙上寫下那三個字:甄時建。

“甄時建……”

施今倪默念了兩遍。笑了聲,明白過來了。

晚修一臨近下課時間,冷冽的秋雨瓢潑而下,衝刷這座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深州的台風雨永遠都是風聲比雨點大,懸鈴木的葉片被砸得嘩啦啦直響,給人一種世界末日不過如此的感覺。

這節晚自習沒有老師值日,班長柴近芝搬著凳子坐到講台邊上維持課堂秩序,投影儀那正放著一份數學報紙的參考答.案。

“鄺盛、康景!你們回自己位置上去。”她拍了下桌子,朝漆司異那的一堆男生喊道。

幾個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拎著凳子和撲克牌,朝講台那比個賤兮兮的中指後走了。

一道雷聲“嘭”得劈下來,教室裡陷入一片黑暗,有幾個男生臉上瞬間反著手機屏幕的熒光。

這要是有老師在,絕對一抓一個準。

一夥男生趁亂狂歡地說提前放學,幾個班乾部在大聲喊讓大家安靜,整棟教學樓都因突如其來的停電沸騰了起來。

而施今倪把腿伸到過道那,橫過了那條不寬不窄的過道,好整以暇地看向對麵。

漆司異擱在桌邊的左手腕骨被人拉住,鼻間是很清淡的洗發水香味。椅腳在地板上發出摩擦聲,她靠了過來,幾縷長發不清不楚地纏上他的手臂,有些紊亂的呼吸近在咫尺。

這個班裡,沒有第二個女生敢這樣對他。

他指間那隻筆掉落在練習冊上,往下滾了滾。四周亂糟糟,他不作聲地要收回手,卻被對方使蠻勁纏得更緊,修長的尾指被輕勾了一下。

漆司異偏了偏額,沒繼續動。

她在把一張紙條往自己手心裡塞。

外麵稀稀落落的月光泄進來點,在昏暗混亂中,無人在意他們這一角。施今倪看著他高而挺直的身板輪廓,感覺到他手心的滾燙。

確認那張紙條塞到他手裡了,她要往外撤時,卻又被穩穩地回拉了一把。肌膚相貼,指腹到掌心的溫熱感一點點上移。

施今倪呼吸聲放緩,搞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但所幸也就隻有這兩秒的相握時間,漆司異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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