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唇被咬住(1 / 2)

我知暗湧 禮也 11876 字 10個月前

誰也沒料到漆司異會出現在這。

鐘析下意識握緊了女孩的手, 他好像控製不了在漆司異麵前就會膽怯,這種情緒是久而久之的逃避、害怕、羞愧累積而來。

施今倪寬慰般拍拍他的手背,無聲地用嘴形道:彆怕。

她轉過身, 朝身後的人看過去。

漆司異穿著一身黑T黑褲,連腦袋上的棒球帽都是黑色的, 襯得下顎線清晰優越,整個人身上線條更為鋒利。

冷峻的眼睫緩緩垂在眼瞼, 一雙淩厲的視線在打量他們。

他手上還牽著一條大型杜賓犬, 那隻杜賓耳朵豎起,囂張地坐在他腿邊。和它的主人一樣,這隻狗一眼看上去有股生人勿近的鋒芒戾氣。

“過來。”漆司異沉聲,朝她伸手。

施今倪指了指那隻大狗,搖搖頭:“我有點怕。”

他蹙眉:“我人在這,你還怕隻畜生?”

“……”

杜賓是聽不懂人話的,但它似乎很懂人情世故, 在看見施今倪走近後並沒對她有所舉動,反而一動不動地繼續死盯著不遠處的鐘析。

而施今倪像是不認識身後的鐘析一般, 上前親昵地牽過漆司異垂在身側的手:“我之前問過鄺盛你家在哪,暑假過去一半了,想過來找你玩。今天夏至, 我還給你帶了綠豆湯。”

她手上確實有個食盒袋子。

而漆司異似乎也沒多在意她的解釋,他心情看不出多好, 反倒是整雙眼睛埋在陰霾裡。

本來平時寡言少語就顯得情感淡薄,今天更是給人冷颼颼的感覺。

漆司異“嗯”了聲,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往院子裡走。

他們經過鐘析旁邊時,那隻杜賓突然朝著他手上拐杖的方向狂吠,毫不遮掩下一秒就能衝上去撕咬的攻擊性。

鐘析臉色全白, 單薄的身軀站在那惶惶不安,又不敢挪動。

漆司異卻像是享受他這份恐慌,有意地不去阻止,以旁觀者的姿態輕蔑地扯了扯唇角。

儘管這是施今倪第一次見到他們是以什麼樣的狀態相處,但她仍舊能想到平時的鐘析在這裡會過得多艱難。

她斂下眼皮,兩隻手握著他的腕骨,是無形中的商量和請求。

見他無動於衷,施今倪又往他身側挨近了點。佯裝被嚇到,擔心地出聲:“它會咬人嗎?”

“不會咬你。”漆司異輕描淡寫一句,“旁的難說。”

但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大發慈悲般拽了拽狗繩。杜賓停下叫喚,跟著他們一塊進了內院。

施今倪看見了之前在九瑰台見過的張姨,她上前把狗繩牽走,順便帶走了施今倪手上那份綠豆湯,說幫她冰一會兒再送上來。

經過草坪,施今倪終於開口說話:“我這樣進來沒關係嗎?”

漆司異摘了帽子,帶著她往樓上房間走:“嗯?”

“你家裡人看見我怎麼辦?我該說我是你同學,來這找你玩的嗎?”她錯眼間,看見他衣服上沾了落葉,像是到山林裡走了一圈。

他有些心不在焉,乾淨修長的指節勾著帽扣:“他們可能在前廳,你想過去打個招呼?”

這棟彆墅很大,從院子外的花園到泳池那都需要擺渡車,更彆說裡麵有多少扇後門後院,況且這家裡連老爺子不一定閒著。

她下意識搖搖頭:“算了,你到哪了?”

漆司異淡聲:“掃墓,今天是我母親的祭日。”

原來是今天,難怪身上隱隱有清苦的燭火味。

施今倪垂眸,攥著衣角,才想起補上一句:“剛才我找你沒找到,就碰上了外麵那個男生。他……也是你的家人嗎?”

“不算,我大伯女朋友的兒子。”

他聲音聽上去有些難以抑製的躁意。揉了把冷了許久的臉,進臥室從衣櫃裡挑了套休閒的衣服往浴室裡走:“你在這玩會兒。”

“好。”

漆司異在老宅的房間是二樓的主臥,中西式的裝修風格。內外空間都很大,但簡約又冷淡,檀香烏沉木的香薰味道充盈整間臥房。

施今倪在書桌那隨便看了看他以前看過的典籍,商業金融時報等等。美式教育和中式教育有蠻大的不同,至少他以前看的這些真不像是一個準高三生該看的。

目光停留在一張擺在桌角的相框,上麵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在寺廟門口抱著一隻貓。

……

身上的香火味道太嗆鼻,花灑裡的水正從腦袋上方往下流,順著男生緊實冷白皮的腰腹肌理沒入人魚線。

丟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好幾次,被他選擇性忽視。

等洗好後,漆司異後脖頸上掛著條白色毛巾,黑色發梢還有些濕。隨手點開了手機看未讀消息,是個非聯係人的未知號碼。

【我知道你不會看我的信息,我是柴近芝。我和鄺盛現在在你家對麵美術館的咖啡廳等你,有些關於施今倪的事情想找你告知清楚。】

【我沒有騙你,我有證據。你以為她是無緣無故來朗禦的嗎?她是為了鐘析!】

浴室門拉開,外麵傳來一道陶瓷玉器摔在地上的聲音。

門外的兩個人紛紛轉頭朝他看過去。

漆司異低眼,地上兩攤殘餘的破碎。一邊是他珍重的相框,另一邊是張嬸腳邊上的綠豆湯,連同碗勺都碎了一地。

好在立夏時就已經撤了地毯,倒也不算難收拾這些玻璃碎片。

張嬸見他出來,連忙道:“少爺,我———”

她話沒說完,施今倪搶過話來,揚聲:“我不小心打破的,和張嬸沒關係,對不起。”

“……”

張嬸懷疑又憋屈地看著她,相框確實是自己一進來就看見碎了的。但綠豆湯是遞給施今倪時,似乎彼此都沒端穩才摔在了地上。

雖然施今倪全攬下了責任,可是這話聽著更像是幫下人開脫。

她自己都這樣覺得,更何況漆司異。

張嬸遲疑地看向漆司異,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時,施今倪已經蹲下身去撿那些碎瓷片。

手臂一下被漆司異拎起來,他冷聲,對著張嬸的方向:“你老糊塗了,讓客人收拾?”

這話就已經是在向她問責。

張嬸在漆家乾了這麼多年,頭一次挨小輩的罵,臉色霎時難堪下來。顧不上解釋這麼多,連連說了好幾句抱歉的話,急急去拿手套和掃帚。

那張相框裡的相片有多重要,張嬸是再清楚不過,所以也是最先處理那邊:“少爺,照片……”

漆司異接過來,塞在了床頭的一本書裡。

他眼底晦澀不明,此刻的氣壓低到無人敢觸犯。抽開後頸那條毛巾,拉著施今倪直接下了樓。

“張嬸不是故意的,她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施今倪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相扣,晃了下。

漆司異側額,麵色無波:“是嗎?我倒覺得她做事越來越敷衍了。”

她也隨口地推波助瀾般說:“可能在你家住了很久,又一直對你是看孫輩的眼光。就沒有雇主和雇傭的概念了,乾活會比較隨意點。”

“確實以後該敲打一下。”漆司異看著少女的側臉,突然鬆開了和她交握的手,“我出去一趟,拿點東西。”

施今倪仰頭看他:“那我和你一塊?”

“你不用。你隨便逛逛,我很快回來。”他捋開她額前的碎發,黑漆深邃的眼睛望住她,稍稍勾下頸。

“……”

是索吻的意思,但有些太突然。

施今倪啞然地愣了兩秒,往四周看了眼確認沒人。才踮腳在他薄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下,聞到他頭發上很清冽的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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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近芝和康景坐在咖啡廳這等了很久,但都抱著一股不見到漆司異就不離開的決心。

門框上的風鈴響了幾聲。

兩人麵上一喜,齊齊抬頭朝來者看過去。

漆司異手上捏著手機一角,踱步走了過來。坐在他們對麵,冷淡至極的語氣:“五分鐘說完。”

康景和他許久沒有聯係過,這會兒見他還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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