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看看她是選你,還是選我……(1 / 2)

我知暗湧 禮也 8469 字 11個月前

八月初, 朗禦的準高三生已經提前進入學校補課。

高中進入最後一年,17、8歲的青春痘似乎總是伴隨著睡不醒的午覺、成績單上的分數、被汗浸濕的校服後背,以及對暗戀的人的膽怯與自卑。

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斷斷續續,榕樹上的知了在夏末叫個不停歇。自習課上太安靜, 後排突然傳來桌椅挪動聲。

“哢吱”響後, 前麵快睡著的人被驚醒, 往後看過去。某張座位已經空了, 有人提前放學離開。

施今倪坐在講台上值日,也朝開了的後門那邊看:漆司異的位置上麵沒了人。

幾秒鐘後,她看了眼手機上他發來的消息。

他:【警長生病,你待會兒自己回家?】

“警長”是他爺爺家裡的那隻杜賓犬, 雖然一直是在漆老爺子那養著。但在漆家這一大家子人中,杜賓隻認漆司異。

施今倪回了個“點頭”的表情包, 又錯眼看見了幾個未接來電。在放學鈴響後, 她給那邊回了電話。

對麵是鐘析的母親,鐘蓉。

鐘蓉其實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她18歲出頭就被28歲的漆司異父親養在公寓裡。因為年輕貌美留住了這個男人, 沒多久就懷了孕。

哪怕如今年近四十也風韻有餘, 嗓音聽著仍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

隻是她情緒並不平靜:“看見我給你發的照片了嗎?”

是送她和鐘析去澳洲的兩張機票,時間門就在下月初。

“看見了。”施今倪有些無力地垂下眼睫。她在暑期就已經聽漆司異說過這個打算, 並不驚訝,“鐘姨,您和小析沒有在國外獨立的能力,小析的腿也還在康複期……”

“你不用跟我說這麼多!我當然知道不能去。”

鐘蓉還在等漆仲和他前妻離婚,費了這麼長時間門才到這一步。沒嫁進漆家,沒讓鐘析得到該有的股份資產,她怎麼可能舍得現在離開。

當初看見鐘析躺在病床上, 她看了他的博客日誌才知道他在朗禦受了很多委屈。

所以當施今倪自作主張地說要去朗禦懲罰那幾個學生和那個物理老師時,她樂見其成。

一個沒爹沒媽、在市井俗世裡長大的漂亮女孩。見得臟,心眼兒比誰都多,能把那些溫室裡的花朵玩得團團轉。

就像她在施今倪這個年紀已經耍手段跟了一個有錢男人,享受著榮華富貴。

鐘蓉話頭一轉,緩了緩語氣:“我前些日子瞧見漆司異把你帶回家了,看來他對你很滿意。可是他也過得很瀟灑,你明知道他才是小析痛苦的根源。”

施今倪張了張唇,艱澀搖頭:“他不是,他什麼也沒做過。”

“你胡說什麼?他和那些欺負小析的人有什麼區彆?我知道了,你心思也是重啊……騙我花這麼大功夫送你進朗禦,是為了讓你去和漆司異談情說愛嗎?”

鐘蓉忍不住字句刻薄,咬牙切齒地斥責道:“今倪,鐘姨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和小析的?”

“對不起———”

“彆說對不起!你和我們才是一條船的,這兩年是誰供你上學和生活,你倒是以為能借此攀上漆家的小少爺了……”鐘蓉冷笑,“他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嗎?他知道你是怎麼盯上他的嗎?他要是知道了,還會和現在一樣喜歡你嗎?”

施今倪厚著臉皮把那些諷刺和辱罵全聽完。低著頭,最後以一句“你們不要接受那張機票,我再想想辦法”結束了對話。

其實她依舊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但她知道她該離開了。

她沒辦法、也沒想過要傷害漆司異。可是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刻,她的偽裝和虛情假意一定還是會讓他生氣。

施今倪不敢想那種結局。

把桌子裡的東西收拾好,她背上書包出了校門。

放學後的街道總是無比熱鬨,拐過一條巷口,許久未見的柴近芝跟在她身後,麵色慘白地喊住她:“施今倪,我們聊一聊?”

施今倪隻瞧了她一眼,便皺眉:“我沒空。”

她轉身要往前走,口袋裡的手機還沒來得及解鎖就被一隻手熟練地搶了過去。巷子口慢慢地被堵上,有七八個流裡流氣的男生圍過來。

休學一年後的康景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已經完全沒了學生樣,和那些社會上的無業地痞似的,嘴角上還有被打過沒痊愈的烏青和痂。

而他身後得勢的黃毛男生也很眼熟,是康景視頻裡曾經跪在地上被他欺淩的那位。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她被算進了康景這邊。

黃毛男看著她,猙獰地笑了笑:“當初還有你啊,差點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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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寵物醫院回來,漆司異從電梯裡出來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咳嗽,看向新來的保潔阿姨。

張嬸已經請假半個月,或許是事情沒交接好,新阿姨正在客廳角落裡的各個花瓶裡放置新鮮采摘的木芙蓉和合歡。

這類花粉濃鬱和絨毛碎雜的花對過敏者來說簡直是災難。

漆司異身上得到的反應很快,喉嚨已經發癢,裸露在外的冷白肌膚漸漸在他搓磨下轉紅,起了疹子般發熱。

杜賓掙脫了他牽著的狗繩,猛地朝著保潔手上那捧豔麗的木芙蓉狂吠。

保潔嚇得不輕,立馬丟開了花,躲在鎏金色的大擺鐘後麵怯怯道:“警長這是怎麼了?不是去打過針了嗎?”

漆司異抬手捂著口鼻,嗓子低啞:“我不喜歡花,把花全撤掉。”

“好,好的!”保潔才應聲完,就看見那隻杜賓犬突然又撲向了院子外麵的鐘析,不由得尖叫出聲。

這一次不是嚇唬地吠了,是真撲。

杜賓直接以它健壯的體型將即將靠近漆司異的少年狠狠壓製在草坪上,露出威脅的犬齒獠牙。

漆司異走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喊了聲:“警長。”

杜賓頓了下,把爪子收了,回到他腿邊乖順地蹲著。

鐘析喘著大氣,慢慢從地上艱難地爬坐起來,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和褶皺的衣擺。他這副模樣總是看上去特彆弱小弱勢,又狼狽。

仿佛他什麼都沒做,而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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