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遊戲結束(1 / 2)

我知暗湧 禮也 9483 字 10個月前

警車和救護車來的警報聲交雜在一起, 關隆一行人因圍毆和故意傷人被關進了局子裡。他們都是成年人,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康景被打到肋骨都斷了幾根,臉上多處挫傷。

而漆司異當晚也進了醫院住院部, 他手臂受傷太嚴重。花粉過敏後又因一直沒吃藥, 拖得太久, 引起了高熱發燒。

施今倪被帶去做口供之前一直在擔心地在看他左手手臂的傷口。

那個混混本來是要過來挾製她的, 玻璃碎片朝著她臉劃下來,但當時被漆司異伸手擋了。

那麼厚又尖利的玻璃猛地紮了進去,混混被杜賓咬住了腿也不鬆手,反倒往裡紮得更進。血霎時染紅了一大片衣服布料,甚至在順著漆司異的指尖在往下滴。

可那時包廂裡的環境太昏暗, 他還顧著安撫她掌心那點疼痛。她也沒注意到滴在地板上的血, 沒看清他毫無血色的唇。

漆司異從小就很能忍疼, 也很會偽裝若無其事。

知道他傷口怎麼來的除了施今倪,還有在角落目睹了全過程的柴近芝。彼時的柴近芝正悶著頭, 被她母親訓。

那位優雅的婦人來到這的第一句話並不是關心自己女兒有沒有事,而是戳著她腦門責罵:“你怎麼會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成績下降得不成樣, 現在還鬨到警察局來,我的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柴母氣衝衝地進了審訊室裡,找其中負責案子的警察問清來龍去脈。

柴近芝靠著外麵牆壁那滑下來, 蹲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淚。突然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施今倪,怒罵了一句:

“害人精!康景和漆司異現在都因為你這種人躺在了醫院, 你這個掃把星!”

施今倪麵色如常地看著她。

柴近芝怒視她:“鐘析他媽是小三, 他就是個想上位的野種,你以為你幫他算正義嗎?”

“那你呢。”施今倪麵不改色地反問,“你正義的皮披夠了嗎?要為你的欺淩行為找多少個理由?你很慶幸他不是個完美的受害者吧,他是私生子沒錯, 但他首先是個人。”

柴近芝嗤了聲:“你真是油鹽不進。”

“油鹽不進的是你,康景那樣的你都吃得下。”施今倪冷諷,“你知道你之前的黃.謠是誰造的嗎?”

“你閉嘴!少挑撥離間……”

她輕描淡寫道:“康景這招不錯,之前好好追不管用。讓你出點事,乘機安慰,你就被拿下了。”

柴近芝瞪著她,滿臉不信,卻手腳發涼。

漆家的律師在柴近芝家人來後沒多久也過來了,是位很乾練的女律師,姓姚。她態度也明確,一是要告關隆那夥人,二是保施今倪出去。

整個傍晚都亂糟糟的,道路上的霓虹燈亮起,天際線那緋紅的霞帔將落未落。

施今倪被帶上了一輛車,一包濕巾放在她腿上,姚律師抬了抬下巴:“擦擦你的傷口,嚴重嗎?”

她順著女人的視線看過去,張開掌心,搖頭:“不是我的血。”

是關隆的,但更多是漆司異的。

車開動前,並沒說要帶她去哪。施今倪在車速降緩時才發覺這不是去醫院的路,而是在最後停在了漆家老宅的大門口。

姚律師下車,做了一個請她進去的手勢:“漆董找你。”

漆董,是漆家的老爺子。

漆庸塵靠坐在客廳茶室的黃花梨木椅上,手指在扶手處的螭鳳紋圈上麵輕輕點著,麵前是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和一盤沒下完的圍棋。

他無疑是個乾練的老人家,眼裡依舊如鷹隼般銳利。

而旁邊惶惶不安坐著的是之前“岸邊花店”的老板娘:盞姐。

盞姐見到施今倪進廳堂的那一刻,終於鬆了口氣,拉著她急忙說明情況:“今倪啊,老先生說他認識你,我還以為是開玩笑。”

施今倪看著眼前氣定神閒的老人,以及他茶案邊上擺著的一片窯瓷碎片。

“我今晚接了這裡的大單子來送花,不小心弄碎了他們家的花瓶。誰知道這個放在桌邊上的普通花瓶也要兩百萬啊!”

盞姐說話聲音驟然降低,看了眼棋盤那邊的老爺子:“今倪,是我有眼無珠,不知道你和這種人家有關係,你能不能幫我求個情……”

漆司異對花過敏,漆家也根本不可能在她這裡的花店下大單子。古董花瓶沒上保險和防護,這樁“賠償”顯然不是衝著盞姐來的,是衝著她。

施今倪很有自知之明。

“耀州刻花雙葫蘆瓶,不算值錢的玩意兒。今倪來了,老板娘就可以先回去了。”漆老爺子一臉平靜,像是真的在和認識的小丫頭閒聊,“你說是吧?”

最後這句話是看向施今倪說的,她彆無他法,隻能點頭。

盞姐向她投來感激的眼神,完全沒意識到這起禍端也是因她而起。

客廳裡有傭人上前倒茶,椅子擺正請她落座後便退出廳堂。

沒了旁人,漆老爺子才說到正題上,笑著問她:“我問問你,你覺得漆司異是個什麼樣的人?”

“……”

說實話,在來到朗禦之前,施今倪對漆司異的很多了解都來自於鐘析和鐘蓉。

鐘析總表現出對漆司異的恐懼和閃躲。鐘蓉則常談起他就咬牙切齒,埋怨他的存在總是壞他們的好事。

潛移默化中,都不是什麼好印象。

可她依然覺得,漆司異是個很溫柔的人。

老爺子雖然是在問她,卻並沒有一定要聽到答案的意思。他自顧自地說:“鐘氏母子倆應該不會跟你講這些,但你是他青春期裡第一個帶回家的女生,我不介意跟你聊聊。”

“漆司異是個早產兒,出生時身體就不好。他媽媽對他特彆上心,從小帶著他泡在佛堂寺廟裡,為了他念經吃齋好些年。”

“他七歲那年被我帶去做過韋氏智商測試,總分超過了99.99%的人。醫生剛給他測第一項譯碼的時候就很驚訝,還問我們,這孩子平時是不是表現得就很聰明。”

回憶到這裡,老爺子笑得舒心:“是真聰明,有時候常語出驚人把我都嚇了一跳……可超乎常人的高智必然伴隨情感冷漠,他父親一直嫌他是個冷血怪胎。”

這種用詞太尖酸,聽得施今倪不由得心裡一抽。

但漆庸塵並沒覺得有錯,他這個孫子確實從小到大看人總是一副輕蔑、看垃圾似的眼神,用漆司異親爹的說法就是“一副死樣”。

“漆司異的父親是我的小兒子。我最疼愛的孩子,但也是個混家夥。”老爺子神色帶了點哀傷,“大概是漆司異10歲那年,看見了他爸在打他媽,他竟然拿花瓶砸破了他爸的腦袋。”

“那個花瓶當年的價格可是這個的四倍不止。”

他惋惜地指了下茶案上的陶瓷碎片,繼續道:“他爸的頭被砸出個洞,氣得讓身邊的格鬥保鏢抽他……那年九瑰台的那處房子還沒裝修完,他被丟進去,沒通電沒通水,關在裡麵好幾天。”

“幾年的扭曲父子暴力溝通下來,漆司異也練拳,現在門外的保鏢都不一定能攔住他。”

被牽回來的杜賓犬這時在院子外麵吠了幾聲。

老爺子朝外麵看了眼,又說道:“漆司異在你們麵前是不是看著挺正常的?他其實不喜歡動物,他媽留給他一隻貓,被他爸發脾氣的時候活生生給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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