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倚著門框,含著醉意的一雙眼眸看向她,吊兒郎當地笑了下:“一起?”
“……”
這句話出口後,有些東西就亂套了。他這副騷裡騷氣的浪蕩樣,對著她就是在引誘的信號。
人帥,身材好,知根知底不亂搞。
反正也還喜歡著,把他睡了,不虧。第二天趁他沒醒先跑,就說他又認錯人了,讓他為自己的清白痛失哭去。
殳絮感覺自己被他喝的酒傳染了,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惡狠狠地撲上去:“你自找的!”
鄺盛有點懵地接住她,熟悉柔軟的觸感貼上唇瓣。
殳絮想得挺簡單的報複方法,但超脫她控製的是,這前麵的過程略長略難熬。像鄺盛這種看片堪比吃飯般熟練的男生,總是比她更遊刃有餘點。
然後就發現,他倆在這方麵居然這麼合適。
而且鄺盛表現得很清醒,一直磨人地邊親、邊喊她絮絮。他更像是覺得在夢裡,扯她衣服,咬著她肩膀問她明晚還來不來,問她他弄得好不好,棒不棒。殳絮覺得他真的有大病,廢話這麼多,腦子裡還一天到晚亂塞不良垃圾。
殳絮改主意了,整這個狗東西不能留到明天。
按這個狀況,明天她應該跑不動。她汗流浹背地抱住他肩,驀地在他耳邊佯裝迷離失魂地喊了句:“儲嘉木。”
“……”
很逼真的囈語,他聽到這一下就泄氣了,更沒再繼續了。鄺盛僵直了一下,就這麼把身體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腦袋埋著,低低地罵了句“操”。
彼此之間門久久無聲,也沒其他動靜。
殳絮看著天花板上的孔燈本來想露出捉弄到人的笑,突然感覺到頸部微濕。怔了下,不可置信地問:“你哭了?”
他撇過頭,手掌蓋上她眼睛,聲音低啞:“我不就親錯一次人嘛,至於這麼對我嗎?”
他平時總沒個正形,這會兒低落備受打擊的模樣太難得一見。殳絮抿直唇線:“你不喜歡我,還親我,那是我初吻。”
“那也是我初吻。”他酒氣下去了,紅著眼看她,“我喜歡。”
她心口一空,眼睫毛刷過他手掌,確認了一遍:“誰。”
鄺盛挪開手,看著她眼睛鄭重其事地配合著說了遍:“我喜歡你。你會討厭嗎?”
“……”殳絮耳根這會兒才慢慢紅到太明顯:“那……繼續?”
“好,但是你要對我負責。”他重新吻上去,含糊地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連下次會好好考試這種保證都說了出來。
繼續的結果就是年輕氣盛,貪得無厭的夜晚。
兩人認識這麼多年,正式換了一種關係繼續交往,都在慢慢適應。
異國戀各有弊端,他們兩個卻是這種情侶裡最不擔心會分手的。期間門也吵架,時不時有長假期就是彼此相互飛過去陪伴。
一晃,殳絮讀完了本碩博這些年,鄺盛也結束了他家分公司在澳洲的開拓業務。
分分合合這麼久,他們還是在一起。
-
這間門手工婚紗店今天不接應外客,導購經理正陪同著一位客人在看伴娘服。
樓梯間門的小職工已經在瘋狂給閨蜜發消息:【震驚!!!!施今倪要結婚了!!!在我這邊的婚紗店裡看婚紗!!!!!!】
閨蜜:【這麼快!是本人來了嗎?她那個總裁初戀才求婚沒多久啊!!!】
小職工:【是本人!沒化妝都美到我窒息!她是唯一一個退圈後的狀態比在鏡頭前還能打的!剛聽見她在哼歌“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靠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沒看見她接她未婚夫電話的表情,準新娘就是溫柔死啊,好磕!!她未婚夫沒來,來的是個很漂亮的中長發女人,應該是她閨蜜。】
……
施今倪剛看完伴娘服,來門口喊她,頭一歪:“殳絮,你在看什麼呢?”
殳絮手機丟進包裡,走進去挽住她手:“沒什麼啊,就看見一件挺漂亮的婚紗。不過導購剛才說全世界就這一件,還被人預定了。”
“哦,這樣啊。”施今倪沒多在意,指了下遠處的伴娘服,“你去量量尺寸,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讓設計師去按你的身材做咯?”
“好啊。”
殳絮沒什麼意見地走過去,裁縫師正在幫她量腰圍。她看見施今倪的手機一直在亮屏,努努嘴:“是不是漆司異下班了?”
她點頭:“嗯。”
殳絮歎口氣:“想想漆司異還是很奸詐!這就跟趕鴨子上架似的,逼你結婚。”
因為施今倪拿到了加州藝術學院(CalArts)的offer,春季入學時間門是在今年的11月1日。
但漆司異放人走的條件之一就是夏天和他把證領了,婚禮辦掉,度完蜜月再入學。
施今倪聽到她這句話覺得很搞笑:“你彆自己亂想那些陰謀詭計論好嗎?我和他正常戀愛,也是正常結婚領證而已。”
殳絮哼一聲:“那為什麼偏偏要給你選個加州的學校讀?”
“他說加州很好啊,早上能去雪山滑雪,下午去沙灘衝浪,晚上去沙漠看星星泡溫泉。整個城市來回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我也很喜歡他讀書的這個城市。”
“是好啊,他過半年就能回加州分部,順便陪讀。”殳絮說到這,慫恿地說,“你彆讓他黏你這麼緊啊,自由都沒了。談個異國戀也挺好,男人不能慣著!”
耳邊傳來一句男人記仇的冷嗤。
施今倪沒敢提醒殳絮自己還在打電話,默默取下頭發遮住的藍牙耳機,掛斷通話後,扯開話題問她:“彆操心我們啦,你和鄺盛還在因為那件事吵架啊?”
“這是原則問題,他那個前女友都多少年了,孩子都有了還找他借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的孩子呢!”殳絮說到這事情就氣,“我說了這次一定會分手!”
施今倪解釋道:“他又不是借給她嘛。池青青的丈夫是他公司的部門經理,也是有一定能力的才會被鄺盛多加照顧。”
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明白。
但主要是這件事偏偏和他八百年前的前女友相關,殳絮聽著就很煩躁。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不遠處,漆司異還沒走進門,施今倪就看見他了,朝他招手:“你這麼快就到了?”
“應酬的飯局就在這附近。”他牽過她有些涼的手,問了句有沒有喝完早上的湯。
這段時間門漆司異下定決心要給她養身體,每天來來回回都是熬補氣血的湯飲,中藥味濃。喝一次兩次倒還行,天天如此,那真是難喝。
施今倪顯然又沒喝完,有點心虛地撓撓他手心求饒,笑了下:“伴娘服都選好了,我們先回去嗎?”
被忽視的殳絮早已習以為常,快步跑上前擠到他們中間門:“快快快!搭我一程,今晚我在你家借住,下回我還能陪你老婆來試婚紗。”
“試婚紗我會在。”漆司異隻拉著自己老婆往外走,留下一句要算賬的反問,“‘男人不能慣著’?”
“……”
這是殳絮剛才準備洗.腦施今倪的原話,沒想到他給記住了。
殳絮其實也不敢在他這冷臉閻羅王的麵前造次,隻能在後邊戳好友的脊梁骨:“施今倪!你重色輕友!你這個夫管嚴!你是我們大美女界裡的恥辱!!”
施今倪邊聽邊忍不住笑,原本也想接她回去住的。但被漆司異提醒她看停車場那,有一輛眼熟的車,就乾脆不多說話了。
婚紗店裡安靜下來,殳絮回更衣室把自己的包提出來,打開了手機的打車軟件。錯眼間門,看見門口櫥窗裡的那件婚紗正被導購員取下來。
她疑惑:“這件怎麼拿出來了?”
經理解釋了句:“剛才收到準新郎的消息,說他妻子要來試一下,我們要準備裙撐。”
殳絮有些惋惜地又看了眼。
———“殳絮。”
亂七八糟的遐想被門口的男聲打斷,鄺盛站在門口,有點累地看著她:“我打不通你的電話,你又把我拉黑了嗎?”
不是,是剛才充電開了免打擾模式。
也看見他的消息了,他會去做漆司異的伴郎,所以才問她會不會來做施今倪的伴娘。
但殳絮還在生悶氣,懶得解釋這麼多,沒個好臉色:“這位先生,我們不是分手了嗎?彆打電話給我!”
“是啊,差點忘記又分手11天20個小時了。”鄺盛手插兜,走上前,“這次我不求你複合了,這戀愛談得很沒意思。”
她猛地抬起眼,腦袋在這瞬間門變得空白,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而身後的兩位導購員正好抱著那條婚紗出來:“鄺先生,都準備好了。”
鄺盛笑了下,從兜裡掏出戒指盒:“殳絮,不談戀愛了。我倆結個婚吧。”
他就逆著夕陽光站在門口那,穿了身西裝,英雋的五官越品越有味道。
原來從十幾歲開始結識的少年,談了這麼多年的戀愛長跑,見證過他的自卑和蛻變,他已經成為了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你是不是……”她又哭又氣,被他摟進懷裡時還在嗚咽,“說話說一半要嚇死人啊!”
鄺盛給她擦眼淚:“你也說才說一半,你還沒有回答我。”
“嗯……鑽石大不大?”
“15克拉,不嫌重就再買個更大的,反正卡在你那。”
“吵架誰睡書房?”
“我們家沒書房。”
“……那結婚以後聽誰的?”
他笑:“我老婆的。”
殳絮這才伸出手指,讓他戴戒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