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懊惱,給他發微信表達歉意,沒有收到回複。
一覺昏睡,次日醒來神清氣爽,感冒差不多已經痊愈。
中午到李四哥家聚餐,淑蘭在廚房幫忙打下手,磊磊扛著啤酒進來,還沒開飯呢,自己先喝上了。
陸梨見他對著手機傻笑,一副癡漢的模樣,十分嫌棄:“喂,你乾嘛呢,笑得這麼猥瑣。”
“我家紅紅真可愛。”
“誰?”
“初戀女朋友,”磊磊羞澀:“我們和好了,近期準備回家見父母。”
陸梨捕捉到敏感詞:“初戀?”
“嗯,也是我小學同桌。”
陸梨忍不住問:“你們男人是不是對第一個女朋友特彆難忘?”
“當然,刻骨銘心,初戀多單純美好啊,什麼都是第一次,什麼都是新鮮的,你說難不難忘。”
陸梨撫摸額頭,心虛地問:“那個,如果,我是說打比方,假如你和紅紅正準備複合,這個時候有人突然橫插一腳,也不是有意的,她無意間造成一些誤會,讓你們沒法立刻在一起,怎麼辦?”
“誰那麼欠啊?”磊磊齜牙咧嘴:“敢破壞我的愛情,不得好死,這種人會遭報應的,毀人姻緣,天打雷劈,被我抓到把腿給他打斷!”
陸梨心臟猛哆嗦,勉強笑道:“這麼嚴重嗎?”
“廢話,小情侶談戀愛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某些妖怪非跑出來搗亂,不要臉,禍害!”
“……”
陸梨閉上眼睛,臉僵得像打過肉毒杆菌。
彆罵了彆罵了。
罪人此刻恨不得投河謝罪。
——
心事重重吃過飯,眾人鋪桌子搓麻將,陸梨缺乏興致,窩在沙發裡和磊磊開黑打遊戲,連輸十幾把,氣得磊磊差點跟她翻臉。
算了,遊戲也不好玩。
下午四點過,她忽然發現有一通未接來電,是霍旭西打的,隻兩秒就掛掉了。
她回撥,那邊許久才接。
“喂。”
“喂,你剛才給我打電話?”
“沒有。”他否認:“按錯了。”
陸梨聽他嗓音不對勁,啞得厲害,鼻音還很重,心裡暗叫不好:“你怎麼,不舒服嗎?”
霍旭西懶懶地:“喉嚨有點痛。”
完了。她扶額:“你不會那麼倒黴,真被我傳染了吧?”
“不知道,就是頭疼,四肢酸。”
“吃藥了沒?”
“不用吃藥,過幾天就自愈了。”
陸梨簡直佩服自己闖禍的本領,最近怎麼搞的,到處造孽。
“你在家吧?”她說:“我過去看看。”
霍旭西裹著空調被盤腿坐在沙發裡,幾不可聞地笑了下:“哦。”
陸梨滿腦子都是磊磊說的“遭報應”、“天打雷劈”、“妖怪”、“禍害”,某一瞬間竟有一種做惡毒反派的錯覺。
更要命的是,她覺得扮演反派也挺爽,到處搞破壞……
不行趕緊打住,這樣不好。
陸梨懷著誠懇的贖罪的心態趕到霍旭西家。
“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打量他蒼白的臉色,這人今天穿了套黑色絲綢睡衣,襯得身形清瘦,愈發孱弱。
“也沒什麼,就是鼻塞,頭暈。”
霍旭西倒入沙發,嘴上說著沒什麼,舉止卻病怏怏,好似一隻畏光的吸血鬼。
“怎麼不去看醫生?”
“沒必要。”
他該不會覺得感冒看醫生很丟臉吧?男人某些奇怪的自尊心,幼稚得要死。
陸梨無語:“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喝過了。”
“喝過也要喝!”她突然不耐煩:“少在那兒玩欲擒故縱,有本事彆給我打電話,彆讓我知道你生病啊!裝什麼裝?不就想讓我過來端茶倒水嗎?!”
霍旭西被吼得愣怔半晌,望著她眨眨眼:“看出來啦?”說罷莞爾一笑:“那就麻煩你倒杯檸檬水,然後把床單被套洗了,垃圾倒掉,家裡打掃一遍,彆忘了用消毒液,殺菌。”
“還真不客氣哈。”
他挑眉:“你可以不用愧疚的,我本來也不指望良知這個玩意兒。”
說到此處剛好咳嗽兩聲。
陸梨上下打量:“咳死你算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挽起袖子紮起頭發,走進臥室一看,自己睡過的床上用品全都沒換,也不知他怎麼睡得下去。
陸梨拆床單枕套,連同被子一起抱到陽台塞進洗衣機。
接著來到小餐廳,被眼前的畫麵驚到,大喊:“昨晚的飯菜還擺在這裡,不丟嗎?!”
霍旭西說:“沒力氣弄。”
“你是殘廢還是被人下毒了,一夜之間失去自理能力?”陸梨氣不打一處來,邊收拾邊罵:“要不給我打電話,你會不會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幾歲的人了,生病不吃藥,還把這兒弄得像狗窩一樣,你是狗嗎?彆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就睡在臥室,那張床上全是感冒病毒,你腦子進水了都不知道換一換?”
……
嗯,不枉費他裹著濕毛巾對著空調吹大半夜。
霍旭西挑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沙發裡,胳膊搭扶手,下巴枕胳膊,視線跟隨陸梨,欣然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