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吃飯的時候故意灌我酒,是為了這個。”霍旭西笑:“跟我耍心眼呢?”
陸梨暗自穩定心神:“既然你記得,那昨天答應的事情也沒忘吧。”
“我答應你什麼了?”他一邊瞅著她,一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東西。
陸梨沒想到他翻臉翻得這麼快:“一大清早又發瘋!”
霍旭西不緊不慢:“你知道我這人的脾氣,越罵什麼,我就越要做給你看。”
沒有酒精麻醉,他力氣可大了。
“昨晚你是不是還罵我輕佻來著?”
他可記得那種抓心撓肺得不到解脫的煎熬,這會兒全都要討回來。
陸梨垂死掙紮:“你快去上班……”
“不急。”他沉聲說著,抽空又拿起手機看了看。
陸梨氣不打一處來:“霍旭西,你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肯定有癮!這個病得治!”
“我和你在一起之前不知有多純情,我還懷疑你給我下藥了。”
“滾!明明就是你自己喜歡乾這種事!”
他沒再否認,漆黑的雙眸鎖著她:“確切地說,我是喜歡乾你。”
啊、閉嘴!!!
……
二十分鐘後,某人神清氣爽地出門。
臨走前他不忘含情脈脈地解釋:“昨晚我說的話算數,沒騙你,除了這個,其他所有事情我都可以乖乖聽話,我保證。”
隻威武了一晚的陸梨此刻隻想撓死他。
——
春節結束不久,冷冽的天氣逐漸緩和,一場細潤春雨過後,月季進入猛烈的生長期,養了近半年的眼睛和心一夜之間盛開。
清晨陸梨走到陽台看見,驚喜過望,跑回臥室蹦到床上把霍旭西搖醒,第一時間拉他觀賞成果。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種盆栽變成陸梨的愛好,陽台被她打造成小花園,生機盎然。
沒有工作的假日,休閒在家,她自個兒待著搗鼓配土,專注投入。
霍旭西抱著胳膊靠在落地窗旁瞅半晌,問:“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椰糠,泥炭土,粗椰殼。”
“邊上那幾堆呢?”
“羊糞、骨粉、蚯蚓糞。”
他擰起眉頭:“骨粉是什麼?”
“動物骨頭磨成的粉。”
他不理解:“你就直接用手在這兒玩骨灰和……屎?”
陸梨說:“都是發酵腐熟過的有機肥,很乾淨的,也沒什麼味道呀。”
她說著抓了一小把羊糞蛋蛋送到他麵前:“你聞。”
霍旭西下意識往後避:“不用,謝謝。”
瘋掉了,居然聞屎。
“你趕緊收拾好,洗個手,過來睡午覺。”
陸梨聽得直樂:“午覺還要人陪呀。”
霍旭西:“不要不識好歹,我以前根本沒有午睡的習慣。”
陸梨吐吐舌頭,立馬放下眼前的活兒,洗手跑回房間。
午覺、散步、逛超市,都是她喜歡做的,霍旭西負責配合。
溫柔日光斜照,落在床角木地板,微弱清風拂動紗簾。
“調個鬨鐘,彆睡過頭了。”陸梨鑽到他懷裡。
霍旭西說:“待會兒我叫你。”
“嗯,你講個故事催眠。”
“我隻會講黃色笑話。”
“……”
他想起什麼,下床去,找出當時送給她的那本睡前故事書。
“確定要聽嗎?”他覺得有點蠢。
陸梨輕輕“嗯”了聲。
好在隻是閨房樂趣,沒有第個人知道他倆這麼幼稚。
霍旭西隨手翻開一頁:“從前,有個小男孩叫依弗,有一天早晨他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奇怪的房子裡……”
這故事基本沒有邏輯,大概說小男孩和幾頭熊生活在一起,但熊不想再做熊了,希望變成其他動物,接著小男孩用魔法書裡的咒語把它們都變成了貓,然後大家繼續開心地生活在一起。
陸梨仰頭和霍旭西麵麵相覷。
“要不你還是講黃色笑話吧。”她說。
——
清明這天,陸梨和老太太帶霍旭西一起到陵園掃墓。
他難得西裝革履,打扮得人模人樣頗為清俊,開車來接的時候把陸梨驚豔了一下。想起上回看他穿成這樣,還是在辜老師的壽宴。
“往年這時候都下雨,今天天氣倒不錯。”老太太說:“你外公遷墳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行,我先找風水先生挑個吉時。”陸梨打趣:“外公有沒有給你托夢呀,他吃張爺爺的醋不?”
“我都給他守寡快二十年了,吃什麼醋。老張也當了十年鰥夫,我們半截入土的年紀,還不許晚年做個伴?”
說到鰥夫,陸梨認識的不止一個,她轉頭詢問帥氣的司機:“你爸沒想過再婚嗎?”
“一直有人介紹,可他沒那個心思。”霍旭西把著方向盤:“老霍平時興趣愛好挺多的,而且和姑住一起,操心的事情不少,家裡有得忙。”
外婆聽著來了興致:“你爸才五十出頭,後半輩子長著呢,怎麼熬得住?”
“他有次喝醉了說,守著和我媽以前那些回憶就夠過後半生了。”
聽到這個陸梨和外婆同時發出驚歎:“哇……”
該死的淒美浪漫。
老太太長籲一聲:“去年安排你們相親,聽媒人描述你父母感情怎麼深厚,尤其你父親出了名的體貼老婆,當時我就覺得靠譜,言傳身教嘛,情感富足的家庭,孩子不會差到哪兒去。”
豈止是不差呢?
陸梨從副駕座回過頭,朝老太太眨眨眼,語氣很輕,但也鄭重:“他很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