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15章 夢中情卷番外(1 / 2)

“我想成為一個正常人。”

六歲時, 狗卷棘這樣告訴父母。

“為什麼呢?”爸爸問。

他委屈道:“喊同學站住,卻總讓不認識的人跟著停下來。”

媽媽忍俊不禁,將奧特曼塞進他懷裡, 驅趕他自己去玩。

大人都不覺得小孩子能有什麼痛苦。

事實也確實如此。

狗卷棘蹲在簷下,白發柔軟的耷拉著, 大大的紫色瞳眸望著手裡的玩具, 摁住奧特曼的胸膛, 在一頓biubiubiu的音效下,很快就忘了煩惱。

狗卷宅旁邊緊挨著佐佐木家。

有一對大他幾歲的兄弟。

一個叫春, 一個叫又青。

莫名的他不喜歡佐佐木又青,更喜歡找春玩,雖然後者總是趾高氣揚, 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

“才不要帶小蘿卜頭玩。”即將升入高中的佐佐木春說。

這話令狗卷棘差點爆炸,跳腳間被人摁住頭輕鬆推開。

“小矮子,哥哥要上學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高中生嗎!

還在讀小學的狗卷棘將心愛的奧特曼依依不舍地塞進床底,從那之後佐佐木春會做的事他都照著做。

佐佐木培養的下代家主是個同性戀!

你注意點場合,棘還在呢!

真是不可思議……

哪那麼大驚小怪,都什麼時代了思想還那麼古板

聽我把話說完!

佐佐木一族的史譜歸溯起來大概近千年,也就是奈良時代

怎麼可能,那不得和禦三家齊平……

大概啦, 大概啦

傳說他們的先祖和兩麵宿儺有著不清不楚的……

雪下得好大。

白花花地淹沒了房梁瓦塊, 也吃掉了石子小路。

繁華的東京都市被一片灰霾包裹,飛雪蕩漾中, 連風聲都變得軟綿無力了起來。狗卷棘趴在暖爐邊假寐,聽著爸媽壓低聲音的八卦。

世界一片平和,鼻尖飄蕩著甜茶沸騰的香氣。

他在暖熱的爐火中, 沒來由地想起了佐佐木春。

對方是不是同性戀這個問題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

那是升入國中後的第一個暑假,他嫌屋裡悶爬上院落的大樹乘涼——佐佐木的老宅和他們家一樣,偏中式又摻雜和風的建築。

有時候視力太好也是一種煩惱。

木頭鐫花的柵格窗朝外推開,佐佐木春伏在案機前,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怎麼看都看不清楚,隻知道在那一角外飛的空隙裡佐佐木春伸長了頸,寸頭在光中格外紮人眼球,忽然一隻手從他身下伸出,用力拽住他的衣服。

像是拚命承受著什麼,指骨隱隱泛白。

佐佐木春抬起眼,上挑古典的鳳眼被紅暈點綴,直直朝他的藏身所看來。

陽光穿過四下紛飛的葉片,狗卷棘摔倒在地。

他的心跳快得不能自己。

震驚、好奇,還有……躍躍欲試。

青春期悄無聲息地砸開了他懵懵懂懂的心扉。

一瞬間仿佛長大了般,實際上隻是被刺激到了而已——對於佐佐木春這個人他沒有任何奇怪的念想。

-

那年的冬天極冷,醫院裡連哭喪聲都少有。

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如同沒有情感的機器,成群結隊地來又匆匆離開,等走道空了他才提著果籃進到病房。

屋子陰冷,明明有空調卻不見人開。

他放下果籃,抬手摁開遙控器,低頭時看到了佐佐木春烏青疲憊的臉。

印象裡從沒見過對方這麼平和的一麵。

佐佐木春總是高高揚著下巴,一副看不起所有人的姿態,這下枝頭鳳凰變成了無人問津的麻雀,實在惹人唏噓又可憐。

狗卷棘看了一會兒,確定人暫時不會醒來後正準備打道回府,卻被一把抓住手臂。

驚了大跳,回頭發現佐佐木春正滿臉茫然地盯著他。

一時間兩人都像宕機了般誰也沒開口,忽然佐佐木春瞪大眼,烏青的嘴啊了半天才蹦出句“夢中情郎!”

什麼東西?

狗卷棘迷惑不已,下一秒被一口鮮血噴了滿臉。

當真是驚喜交加啊!

沒一會剛剛離開的醫生又回來了。

稀裡糊塗的變成了他被醫生罵,每天都得抱著保溫盒到點來投喂病號。

看上去對方還挺自在,半點沒有讓小幾歲的鄰家弟弟在大冬天跑腿的愧疚心。

但其實狗卷棘有點喜歡現在的佐佐木春了。

兩人像真正的兄弟那樣擠在一起看視頻,在佐佐木春時不時的清奇吐槽下,狗卷棘如同獲得了知己,睜大眼睛鮭魚、鮭魚地叫!

一開始佐佐木春還有些迷惑他為什麼老拿食物說話,一番威逼利誘後,惹得狗卷棘惱羞成怒喊了句【住嘴】,對方瞬間乖了。

更像一朵焉巴巴的花,躺在床上雙眼瞪圓沒一會竟然睡著了。

怎麼總是不打招呼地睡過去。

佐佐木春出院後,時不時給他帶零嘴吃,就像醫院裡那樣,投喂著被父母管束的自己。

“有個工作得暫時離開東京,之後就不能帶飯團來看你了。”

寸頭少年眉骨凶戾,眼中卻柔軟泛光,纖長細指中的香煙在空中飄搖,眨眼便被呼嘯而來的寒風吹散。

他們分彆時,狗卷棘站在護欄內,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街道的儘頭。

飯團還是當天吃才更香。

第二天他沒能去學校,因為躺進了醫院。

得知是吃多了導致不消化後,爸爸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可在聽到誰給他的飯團後,難得沉默了。

忽然手掌摁緊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要確實了心聲在行動。”

“至於媽媽,有爸爸在不用擔心。”

闖了禍,狗卷棘不敢問他什麼意思,垂著頭,眼睛巴巴地看著手心,直到後來佐佐木春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少年。

一開始隻是覺得好玩,但被再三拒絕回東京聚餐後,他感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又一次被拒絕了他再也坐不住,有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的恐懼感!

得知人去了衝繩,馬不停蹄地買好機票,等飛機落地,如預想的那樣嚇了他們一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