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8章 做得很好,給你獎勵(2 / 2)

許久,久到竹內春雙眼被風吹得滾燙它終於說出了真相:“那些確實是重生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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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奇葩的守靈妖怪顫巍巍地捧著一個深紅錦盒來到粉發男人麵前。

兩麵宿儺瞟它一眼,腳還沒踹到,妖怪便哎喲哎喲的一路滾遠。

真夠那啥的。

一時間咒術師厚臉皮的模樣浮現在腦海,揍它一頓的想法瞬間歇了,擺擺手眼不見為淨地讓其滾遠點。

妖怪驚喜不已,連連哈腰撤離,兩麵宿儺用咒力撬開錦盒上的小鎖,忽然身後的裡梅道:“宿儺大人對春很不一樣。”

對這名字頗感陌生,兩麵宿儺看過去:“誰?”

“……咒術師。”

他哦了聲,往回走時輕飄飄地說道:“他連名字都告訴你了?”

裡梅難得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這事擱誰誰不迷糊,明明是人主動告訴你的,自己沒記住還反過來醋他為什麼會知道。

不行啊,他是一個合格的隨從,裡梅垂下眼,“無意間聽他說起夢話……”

兩麵宿儺長嗯了聲,像在思考,半響答非所問道:“他什麼時候和你一塊睡了?”

“……沒有一塊睡,隻是生病的時候照料過。”

這話後男人再沒開口。

等走出陰暗潮濕的洞穴,寒風撲麵的同時深紅色的錦盒應聲落地。

望著指尖長長的紅繩,兩麵宿儺發出疑問:“這東西能實現願望?”

不是說咒術家手中的寶物個個都有通天的本領麼,一根繩子?

又不能吃也不能打,是讓他拿來套頭?

“咒術師,你……”

話音剛落他終於想起來那名極其畏寒的術師沒有跟上來。赤紅的眼眸漸沉,其中夾雜著自己都未察覺到的低氣壓,接著便聽裡梅念了聲“春”。

叫得那麼親密做什麼。

男人麵無表情地抬起眼,大風自身前飛卷,衣飾雪白的少年在狂風中如同一盞隨時撲滅的燭燈。

他的身骨極其消瘦,兩麵宿儺清楚地知道褪去衣物後,兩塊肩胛骨隔著透光的裡衣仿若蝴蝶脫蛹,隨時就要飛出,他的手虛虛一攏便能蓋住大半。

因著畏寒,平日穿得多抱起來全是厚實的觸感,像一顆圓鼓鼓的球。

算聰明,不會亂跑等著他回來。

宿儺喜歡聽話的人。

等走近便瞧見不光發頂堆積了厚厚的雪,連同長睫與衣間都累了不少冰碴。

兩麵宿儺盯著他,發現他的眼眶極紅,就像籠中圈養的白兔子,通紅一片惹人欺負。

發現他不太對勁可兩麵宿儺並沒有特彆在意,隻是抓著繩子在他麵前晃來晃去,這一晃確實將人晃回來了。

見他表情凝固,天寒地凍的許是呆久了吧,連嘴都不會張了。

“知道這是什麼嗎?”

原本沒抱期待,卻不想咒術師悶悶的嗯了聲。

兩麵宿儺眯起眼,二人四目相對,便聽少年沙啞著嗓音道:“它能製造幻境。”

幻境?

聞言兩麵宿儺失望至極,原以為是能實現一切願望的聖器,真是——

“沒勁。”

說完這話手裡那根跋山涉水才拿到的繩子被他隨手一丟,恰巧落在了竹內春肩頭。

取下鮮豔的紅繩,望著它竹內春隻覺呼吸困難。

說不清道不明,原來一切都是注定。

天地陷在一片紛揚的雪景中沒有儘頭,竹內春快走幾步抓住男人的手臂。

兩麵宿儺垂下眼看他,雙手插在長長的袖子裡,姿態懶散但渾身都被熱氣籠罩。

當真是溫暖啊。

握緊暖實的臂膀,他輕聲道:“宿儺,我累了。”

空氣一靜,兩麵宿儺盯著他,眼裡冰冷卻清晰地倒映著一道渾身打戰的身影。

“背背我。”

不像請求,更像是命令,可語氣又實在軟得不行。

最終他還是爬上了男人寬闊的背。

初始對方還維持著一副“敢上來就宰了你”的凶樣,可四條手臂裡的其中兩條卻穩穩托住了衣團子。

裡梅跟在他們身後,臉上平靜至極,但明顯能看見他在發呆——咒術師拉開了詛咒之王的衣領。

用指頭輕輕刮動脖頸上的黑色符紋,指頭冰冷所碰的肌膚卻一片滾燙,兩麵宿儺的身體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戰栗,炸毛般怒喝一聲,竹內春就像做錯事的孩子摟緊他默默搖頭蹭蹭脖子。

沒一會又用鼻頭去貼頸後的紋路,下一瞬他就被宿儺單手拎在空中,搖搖晃晃地好似一件迎風飄蕩的衣服。

“給我下來自己走。”

“不要。”

無視掉吃人的目光,竹內春伸長手臂如同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他,麵無表情地說:“你好狠的心,昨晚我都那樣伺候你了,現在居然讓我徒步千裡……”

鬼話連篇的模樣令兩麵宿儺徹底黑了臉,在他赤紅的瞳眸下裡梅懂事地轉過身,暗道還好是深山老林,倘若這一幕發生在人前,宿儺大人的威名恐要毀於一旦。

不等兩麵宿儺發作,竹內春先發製人道:“你不是喜歡嗎。”

沒拒絕不就是喜歡麼。

他說的認真,仿佛極其確定他在故作掩飾,兩麵宿儺神情陰戾,卻見人忽然笑起來。

他頓住,因為咒術師從沒這樣對他笑過。

皮膚白得像天邊的雪,眼睛卻亮得仿佛屋舍裡的燈,看著他,緊緊抱著他,那麼畏懼寒冷卻不畏懼他。

雙手勒住宿儺的脖子,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可我喜歡你呀。”

“你今天沒有殺人,做得很好。”

“還背我,送我繩子。”

竹內春翹起嘴,在對方漸沉的目光中揚起頭。

冰涼卻柔軟的唇瓣擦過宿儺的麵龐。

男人的麵部沒有一絲波瀾,可他的手卻緊緊拽著竹內春。

不肯鬆開,粉色的頭發隱隱炸毛,甚至兩隻赤色的瞳仁都緊緊盯著他。

仿佛在盯一塊會跑的肉。

事實也確實如此,若非身體虛弱,咒術師早就張開翅膀跑了。

竹內春歪頭,黑發原本由一根繩子鬆鬆係著,不知哪兒來的力,那繩子竟隨風飄遠,散下的長發在空中晃動。

“這是獎勵。”

他眯著眼笑說:“做得好下次還有哦。”

男人的神情並不見好轉,死盯著他道:“當我是狗?”

不等人說話將他甩到背上警告著:“閉上嘴,乖乖待著。”

山野寂靜唯有大雪喧囂未停,他聽見名為春的少年趴在肩頭長長的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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