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9章 情網(2 / 2)

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有,此刻不跑還等何時?!

就在動身前,母親身旁的侍從找上了門,手握尋靈符——彆問,問他也不知道兩不同的靈魂是怎麼讓一張符紙對上號的。

對方哇哇一頓亂哭,誇張地指著他的身體,說他瘦成了道閃電,等到家後一定要好好調理回來,又說原主爹死得有多慘,母親思他成疾就快不行了。

遲疑了下竹內春還是決定隨他回去一趟,萬幸的是裡梅沒有阻止。

牛車在崎嶇的山路上晃來晃去,清風拂麵,竹內春回頭瞧見那藏在樹後的銀發小孩後暗暗歎氣。

兩麵宿儺這隻狗實在太壞,自己到是逍遙快活,卻讓廚衛小達人變成了留守兒童。

回家的路尤為漫長,竹內春實在撐不住,軟下身體躺進了蓬鬆的枯草裡。

頭頂烏壓壓的天空,枝丫間雪痕漸消,隨著牛車的哐哐響動他聽見了幾聲鳥鳴。

候鳥歸巢。

春天竟不知不覺就到了。

一路上昏昏沉沉,等牛車駛入熟悉的街巷時才察覺到異常。

街市與從前相比冷清了,不少門麵落了白布疑似打烊……

察覺到他的視線,侍從趕緊道:“最近出了不少事,又是詛咒又是妖魔的,傳聞多如牛毛吸引來了不少陰——人。”

改口後小心翼翼觀察起他的神情,沒發覺不對後暗鬆口氣,侍從牽著韁繩,開始掰扯彆的。

“正好您回來了,小的每每出門總被街坊老小念叨您的近況,當真是個個喜愛您啊,大老遠也要拎上東西來相送。”

竹內春適時地露出疑惑,“送東西?”

“是嘞,老人家編的軟鞋,小娃娃做的竹蜻蜓,還有剛熬的糖——人人都知你恨苦,那藥又不能離身,害。”他歎口氣,意有所指地說,“飛那麼高做甚呢,忘了本不光害己還……”

“春大人?!”

“呀!是大人回來了!”

就這樣侍從掛著頗有深意的笑臉消失在門後,竹內春被一群嘰嘰喳喳的活潑麻雀困在中間——原主自卑自己的體質,性格自小軟糯,導致佐佐木家的侍從沒一個懼他。

衣服被人左拉拉右扯扯,見竹內春麵紅耳赤又是一陣嬉笑,沒一會鬨進了主屋。

入了主屋她們便不敢放肆,暗暗撤退,隻留一個引他進入裡屋。

父親逝去大半年,家中祭祀的東西都挪到了小彆間,侍女在關門前小聲告知他夫人的近況。

病了,不過是裝病。

上一任家主死得突然,兒子又遠走他鄉,族中長輩精於算計又有旁係虎視眈眈,口口聲聲說著家主之位一日不得空滯,幾番鬨事後若非遠在京都任職的表叔回信鎮壓,恐怕原主母親已經遭遇不測了。

但這天竹內春並沒有見到母親。

接他走出小屋的人換了一個,該說佐佐木宅所有的侍從自他出來後都變了模樣。

雖然疑惑但他並沒有多在意,說到底是不認為那幫精明的老頭子會舉薦一個體弱多病,隨時都能被一隻蝴蝶嚇死的廢物成為下一代家主。

泡進藥浴那刹竹內春長籲一口。

痛並快樂,誰懂他的感受?

等洗浴完,由陌生的侍女烘乾頭發,接著遞上一碗黑乎乎的藥。竹內春很抗拒,那侍女仿佛他肚裡的蛔蟲,逗小孩般將糖遞到嘴邊。

真是……

竹內春無言以對,無奈吞下,等糖塞進嘴裡才哐地撲進枕榻中。

原主畏黑,熟悉他習性的都會在離開前留下一盞燭光,那陌生侍女竟也知道,留下燈火後穿過珠簾退到了屏風後。

家裡的床必定要比荒山野嶺中的屋舍舒服百倍不止,竹內春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半夜渾身發汗,不知哪兒的毛病,他的胃竟絞疼起來!

疼得他胡亂翻滾,控製不住地大聲呼疼,暈頭轉向下才發現燭燈不知何時撲滅了,屋子漆黑一團,完全看不清東西,無論他如何大喊、大叫都沒有人前來查探。

怎麼會這樣?!

竹內春感到茫然不已,隻不過是剛巧決定跑路又剛巧撞上原主的家人來接,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陣疼痛幾乎讓他喪失了說話的能力,慘叫變成一道虛無的呼吸,直到天邊漸吐魚肚白他才徹徹底底昏了過去。

在睜眼竟穿上了婚服,麵無表情的侍女替他整理好衣飾後離開了房間。

發生了什麼?

“你要結婚了春春。”係統道,“好像是和某個貴族的女兒。”

貴族女兒?

什麼貴族女兒?

恍神間他想起阿橞的話。

那夜他們擠在堆滿紙紮娃娃的轎子裡,談及未來嫁人,他取笑不如單著,結果被一通斥責,說他對不起家裡老早定下的娃娃親。

……娃娃親?

竹內春險些沒背過氣去!

想脫掉身上莊嚴的婚服可身體卻無法動彈,仿佛被人下了禁令直到屋外響起敲鑼打鼓的樂聲,“他”站起來了。

一步一步走到門前,和風門經手推開,陽光刺目,徹響雲霄的吹號聲一股腦衝入雙耳。

難得的,今日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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