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1章 大修(2 / 2)

“枝子。”經紀人輕叩房門,提醒他們費用已經結完可以回家了。

這具身體勝在年輕,在冰河裡泡了半個多小時送到醫院後吊了瓶水就恢複了。竹內春一直在等原主媽媽,如今人到了原主那些堆砌在心頭的話卻在女人一聲聲抱怨中慢慢消散。

經紀人領頭走在前麵,從電梯下到停車場,竹內春坐進了商務車後座,伴隨兩名大人的閒談他閉上雙眼假裝睡著了。

等車子停在一棟高級公寓樓下,桃枝子做好偽裝,知道她心情不好,經紀人小心翼翼道:“那我後天來接你?”

當紅影星是沒有空窗期可言的。

木上桃枝子嗯了聲,拉著竹內春頭也不回地進了公寓。

電梯上升期間空氣再一次安靜下來,這窒息的氛圍直到一張滿臉布滿皺褶的臉出現才打破。

“夫人回來了啊。”保姆林阿姨驚喜地看著桃枝子,接著衝竹內春招手,“正要給你送飯去呢,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好著呢。”桃枝子說了句,踩上拖鞋走到沙發邊坐下,“林姨幫我倒杯水。”

“噯。”阿姨應了聲,衝他使了個眼色。

竹內春在門口站了會兒,等屋裡的人拉扯起家常才彎腰脫鞋。

原主的房間在最裡麵,屋子臨窗,春天時能看見大片櫻花,日落時櫻花粉裡透紅,將房間染成一片破碎的橘色,他為這畫了幅名叫《棲息》的畫,拿了個誰都不知道的一等獎。

家裡空房多,知道他愛畫畫後,原主媽找人打通了一間做畫室,但鶴見春從沒用過,隻愛在自己的房間折騰,這無言的抗拒令母子兩的關係更加僵硬。

拉開門會聞到一股濃鬱的丙烯味,放眼望去地上和牆上到處都是顏料盒與畫布畫框,唯一乾淨的地方隻有床。

竹內春從櫃子裡翻出衣服進到浴室,等收拾完一頭倒進床裡。

屋門緊閉隔絕了外麵的交談,而半敞的窗戶傳來一陣陣風聲。

好疲憊,好累。

他閉上雙眼,一股沉悶如同巨石般壓在心頭不得輕鬆,一時間屋中靜謐,往事紛飛如書頁,或許是寒風太過淒涼竟有幾分觸景生情。

兩麵宿儺。

男人的模樣浮現在腦海中,猩紅濕潤的眼,一錯不錯地盯著他,仿佛要撲上來將他一口嚼碎。

那火燒連片,金光四起般的景象終究結束在一句“任務失敗”中。

宿儺會哭嗎?

說他哭了實際上是在笑話自己。

詛咒怎麼可能哭呢。

那他有悔嗎?

有吧,恨不得殺了他的悔。

竹內春扯著笑,抬手抵住自己發燙的眼眶,溫度透過皮膚幾乎灼傷他的心臟。

費儘周折到最後也隻給人帶去了一小點不痛快,但他……甘之如飴。

翻轉身體將頭埋進枕頭深處,等紛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他開始梳理起這具身體的信息。

鶴見春,今年十五就讀國三,半個月後將去東京報考美術院校。性格冷淡,成為不良少年前曾遭受多年霸淩,因為沒有爸爸,媽媽又常年不回家,身邊隻有一個上年紀的保姆。

後來媽媽成了大明星,為了不被人發現總獨來獨往,校園霸淩下沒有朋友也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畫畫就成了唯一的發泄口。

升入國中後陰差陽錯打了場架,發現彆人不敢再欺負自己,為了維係難得的“和平”,與學校裡的混混湊在一起欺負“幸運兒”來揚威。

出事前,他們將幸運兒圍堵在河邊嘲弄,對方不堪忍受三年的打壓奮起反抗,靠得最近的原主遭殃,被撲倒後一路滾下河道。

河麵雖結冰卻隻有薄薄一層,脆弱得一踩就碎。鶴見春不會遊泳,遽然落入冰河等回過神已經被翻湧的水浪推向了遠處。

眾人始料未及,大難臨頭的恐懼下驚動了水底的詛咒,而在被詛咒殺死前原主先一步死於缺氧,竹內春附身後聽到的落水聲正是這次的主角。

一個叫虎杖悠仁的少年。

從原主的記憶裡讀取到兩人為同班同學,因為圈子不同平日少有交集。

與原主不同,虎杖悠仁在班級裡非常受歡迎,不隻是性格好,他那堪稱非人類的運動細胞令各大社團直呼天才降世,原主常常看見他為了躲避熱情的入社邀請,從校園的這端翻到那端。

那麼他會是主角嗎?

竹內春捏緊拳頭,滿心焦灼又無聲呐喊著苦痛,許久他從枕間抬起頭,滿臉漲紅,額間隱隱冒汗。

感到燥熱,翻起身推開窗戶,半邊身子剛剛探出去,房門嘭的砸向牆,竹內春慌忙回頭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一聲河東獅吼。

“夫、夫人!春想不開要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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