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唱歌嗎,竹內?”
那頭很鬨想來是在KTV,自己在海邊玩了一天,渾身又痛又癢哪兒也不想去,拒絕後加藤以兄弟為由死活要他到場。
竹內春氣結,最煩有人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準備直接掛斷話筒裡卻響起新野的聲音。
“阿春哥嗎,今天加藤生日要請我們好好玩一場,以前都是你花錢,今天機會來了可得好好宰他一頓!”
新野他是不討厭的,那絲拒絕的決心一下散了,竹內春抿著嘴,悶悶地應了聲,等電話掛斷係緊腰間的衣帶,衝盯著他的乙骨打了聲招呼。
推開包廂房門,鬼哭狼嚎的魔音直擊耳膜,竹內春揉了揉耳朵,這時加藤看見他,滿臉高興的擠開人群拉他到沙發上坐下。
一屋子人竹內春有印象的很少。
“這裡的水果很甜,你要不要嘗嘗?”加藤殷勤地捧起果盤遞到他麵前。
“不用了。”竹內春收回打量的目光,眉頭一直皺著,好像不太喜歡這裡的環境。
“你女朋友呢?”
隨口的疑惑卻讓加藤僵了臉,從八中校霸手裡搶來的女人不過是接近他的借口,生日趕上修學旅行,兩人分居異地怎麼可能見麵,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不過……反過來想竹內春是不是介意他有女朋友了?
加藤呼吸一緊,盯著人眼底湧出熱意。
“我今天看見你玩水了。”
竹內春愣了下,沒吭聲。
“是不是很好玩?我都不敢過來找你,怕像上次那樣……”想起往事,額角的青筋跳動不止,他在心裡發瘋的質問對方為什麼要讓乙骨憂太呆在身旁?
明明一切都該屬於自己,牽手,潑水,還有笑容,一切都該是他的才對啊!
一時間他忘記了剛好的傷疤,熱切地盯著竹內春,“還是注意點彆被曬傷。”
“男人曬曬怎麼了,不是你最近怎麼有點奇怪啊?”後腳進屋的新野恰好聽到這句,沒發現對方瞬間僵直的身體,打趣道,“你彆是gay吧,那麼注意外在。”
不等加藤衝動,竹內春最先受不了,“生日快樂,沒彆的事我先走了。”
“誒,阿春哥不玩了嗎?”新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才剛到多久就要回去,明明以前竹內春是他們這夥人裡玩得最瘋最不懂節製的人。
“嗯,今天怪累的。”
“竹內……”
竹內春回頭,在加藤驚喜的目光下說:“想起個事,以後彆欺負乙骨了。”
比起加藤的錯愕,新野表情平淡,實際上他一直在想怎麼給加藤說,畢竟欺負乙骨憂太這件事對方表現得最積極。
“……你說什麼?”
“我罩著他,就這麼回事。”竹內春道,“挺晚了,我回旅……”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偏偏是那條連反抗都不敢的狗!
隨著這聲暴喝,整個包廂安靜下來,頻閃燈將一張張稚嫩的麵龐照亮,也令竹內春感到強烈的心理不適。
校園霸淩是件光榮的事嗎,加藤到底在憤怒什麼?
他不理解也沒心情去理解,抬腳出了包廂,沒一會兒加藤追了上來,大踏步拽著他往安全通道走。
竹內春不肯,兩人拉拉扯扯來到二樓的梯口。
“到底怎麼回事!以前不是這樣的,明明以前——”
“你乾什麼!鬆手!!”
加藤眼睛充血,猶如毒蛇死死盯著他,“說!”
竹內春抬腳去踹,加藤身體劇烈一震卻強忍疼痛更緊地抱住他。
“哪有那麼多原因!”
“竹內春!”
竹內春雙眼燃火,旅店湛藍的浴衣隨著掙紮滑下肩頭,“我隻是想做個好人,給家人積德不行嗎!!”
高懸的心臟騰地落地,加藤哼唧哼唧喘著粗氣,雙臂肌肉不住痙攣,慢慢他鬆開人又怕失去般抓緊他的手臂,眉眼猩紅,嗓子咳血般沙啞。
“我喜歡你。”
啪一聲,樓口拉扯的兩人同時回頭。
加藤的女朋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腳下摔得稀巴爛的是她親手製作的蛋糕。
她啊了聲,看著加藤又去看衣衫不整、渾身通紅的竹內春,接著眼裡下起暴雨,幾步上前朝後者揚手甩去。
竹內春腦袋一偏,整個人被扇懵了。
“惡心——惡心惡心!!!”
加藤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沒有去追跑掉的女友,而是在想自己的人生大概完了。
隱藏三年的秘密被發現,不過好在終於鼓起勇氣——他可憐兮兮地企圖從對方身上獲得關心與憐憫。
可那雙眼睛隻有厭惡,薄唇啟動,聲音與漆黑的頭發一樣冰冷。
“她說的沒錯,你讓我感到惡心。”
回去的路上隻有悶熱的晚風與孜孜不倦的蟬蟲,竹內春走得很慢,他捂著發燙的臉頰,喉嚨裡儘是不得不咽下的委屈。
突然之間他很想那個總是哭卻永遠不會讓他難過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