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學旅行結束後生活恢複到緊湊的學習中。
天氣更熱, 沒幾日滿城下起暴雨,右手恢複後竹內春開始伏案刷題,刷累了便到走廊上放空。
也是這樣撞見樓下躲雨的一男一女。
是加藤和他女朋友。
瞬間回想起了那晚滾燙的臉頰, 以及旅店樓下碰見乙骨憂太的情形。
少年目光怔然,沒情商的問:“你臉怎麼那麼紅。”
竹內春心裡煩,想也沒想道:“撞的。”
“還能撞出手印……”在他吃/人的目光下,乙骨憂太閉了嘴。
胸口脹痛, 有種自己白白挨了一巴掌的惱火——他不怪那個女生,畢竟誰都有氣急的時候,可這樣都沒看清渣男的真麵目,實在……
怔了會兒突然無奈地扯了扯嘴,腦袋靠在玻璃上, 心說自己也沒資格說大話。
那副被情感左右執迷不悟的樣子他也有過。
“你到底什麼時候去弓道社報道!!”
竹內春捂緊耳朵,等河東獅吼消失, 眨巴起眼,可憐兮兮地看去。
班主任拿著出勤單一臉菜色, 他幾個月前說的話全成耳旁風了!
“還有一周就要比賽了祖宗!”
“少我一個吊車尾又不會怎樣。”
“你說什麼?!”
“……我下午就去。”
得到承諾班主任滿意離開,竹內春癱在桌上腦袋滾來滾去,然後發現乙骨憂太在看漫畫。
他很魔鬼的從身後搞突襲, 學著老師的腔調故意壓低聲音:“拿出來。”
乙骨憂太炸毛一樣蹭地起立, 哢一聲, 竹內春捂著下巴,差點沒摔倒。
“你沒事吧?!”
能怪誰啊, 隻能怪自己了。他惡聲惡氣道:“沒事!”
一節課下來乙骨憂太都在不安地瞄他,知道他敏感,竹內春乾脆說:“我很生氣。”
“對不起。”
“道歉有用嗎?”
“對……”
“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跟我一起去弓道社報道。”
“……”
竹內春偏頭看他, 瞳眸明亮,像隻狡猾的狐狸,“你那是什麼表情?”
“……好。”
下午三點各大社團活動準時開始,教學樓外大雨傾盆,層層疊疊的雨幕下弓道社改在體育館進行日常訓練。
對於竹內春的到來社員們反應平平,到是隊長很開心他的回歸。
“衣服一直是我在保管,你放心很乾淨。”隊長揚起質樸的笑,“很高興你能回來竹內。”
“謝謝。”
告彆對長後竹內春進更衣室換衣服,出來時果然聽到不少人在聊他。
話題無非是荒廢了那麼久能拉得動弦嗎,會不會當眾脫靶,也有人在笑他是個花瓶門麵,隊長那麼殷勤,還不是怕留不住人拿不到讚助費。
他和讚助費有什麼關係?
竹內春迷惑,不過也懶得去了解,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對如今的他而言都是雲煙。
拿起手裡標有春二字的弓,他朝縮在角落的乙骨憂太打招呼:“去那邊。”
“嘁,真是大排場,連狗跟班都帶來了,是把社團當家了吧。”
“你少說點!”
“扯我乾嘛,本來就……”
“嗖嗖嗖——”
“啪!啪!啪!”
體育室接連響起破空之聲,所有人應聲看去,隻見少年保持著舉弓的姿勢,黑色的袴褲無風輕晃,更遠處長箭深深沒入箭靶,而箭羽未動分毫,可見拉弦時力道之滿。
教練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舉牌子,一支靶心,兩支8環。
沒有脫靶,並且速度之快,方式之野!與常規的屏息靜氣一箭定勝負的賽場不同,那少年所立之地仿佛有遠古硝煙撲麵刮來,手裡的長弓更猶兒戲般被他射出三連發!
眾人一靜,想到他數月沒來還能射出不脫靶的箭已是極限,卻沒想到支支有成績,其中一次還是他們渴望的十環!
鴉雀無聲間不少人臊紅臉不再閒談。
“怎麼樣?”竹內春回頭問明顯看呆了的乙骨憂太。
“很、很厲害。”
他翹起嘴,開心道:“以前更厲害,可惜了。”
乙骨憂太時常無法明白他在感歎什麼,好比現在這樣的成績已經令在場的人閉上嘴,可他卻見怪不怪,臉上沒有開心也沒有沮喪。
仿佛是看到過,也經曆過太多同樣的場合所以才波瀾不驚。
“要試試嗎?”
聽到這話乙骨憂太窘著臉不停擺手,“我、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