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奈,你在笑什麼?”
“嗯,我看到了一隻可愛的小刺蝟。”
“咦,它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
“不用找了,柚杏。他馬上要逃走了。”
……
橫濱:“……”
他的臉側,銀藍色的鱗片如同珍貴的寶石,在酒吧的燈下熠熠生光,眉頭卻蹙了起來。
“請不要用她激怒我,孩子。”
人魚慢聲道,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其他的都可以——隻有她不可以。”
儘管語氣還是那麼輕緩而寬容,但太宰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可逾越。
晦暗不明的神情在一瞬間退得乾乾淨淨,他露出了一個輕佻的笑容,手指靈巧地轉著酒杯。
“開個玩笑啦,橫濱。”
太宰治的指尖扣著杯沿,“我尊重你的意見喔。”
緊繃的氣氛在這麼一句話下輕易地化解,暗流卻仍在湧動。
宮川由奈——城市意誌化身的唯一突破口。
那個賦予了橫濱活過來的權利的少女,“造物主”的血親,對這座城市的影響才是最大的。
這座城市的喜愛之人,被城市偏愛的少女,是根除那種異質的契機。
她是這座城市親口認定的氧氣,也是他唯一的解藥。
如果是為了“她”的話,這座城市會[堅持]的吧……
太宰治的眼睛裡,表麵的笑影下,所有的輕鬆,愉快和嬉鬨都結束了進程,化作了常規的冷酷。
啊。他想,情況特殊,委托的保密性不會是優先級,必須要告訴森先生了。
GSS的行動,阿塔和庫希應該還沒來得及追查到最重要的信息。太宰治思考。
假如宮川由奈遇到危險,而天鵝雙子和羊之王無法趕到——這座城市會去救她的吧。
必須要見到她。不得不去救她。由此產生牽絆和交集後,橫濱不能繼續不在乎自己的存在與否。
[警告!所屬城市“橫濱”重要角色——太宰治的好奇值正在持續變化中……最終結果:35。請創造者繼續努力。]
太宰治跳下了椅子,隨手拍了拍外套,對橫濱和阪口安吾揮了揮手,笑嘻嘻道。
“再見啦,兩位~到阿塔小姐和我約定的工作時間了。安吾君說得對,上司的話還是很重要的。”
原本最不想讓這場下午的聚會結束的人,第一個轉身離開。
不歡而散。
久久未言的阪口安吾,目送太宰治走出酒吧,居然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她”是誰?為什麼橫濱會表露出那麼獨一無二的在乎?甚至跟太宰發生了爭執?
似乎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但阪口安吾看著橫濱,覺得自己需要再做些什麼。
“雖然我自覺沒有這個資格,但我到底是其中參與的一環,也是間接推進了這個結果的元凶。”
他摘下眼鏡,朝橫濱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
“不用道歉。孩子。”
青年收回了望著酒吧門口的目光,麵色平靜。
他甚至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阪口安吾的自責會這麼深。
橫濱將酒杯放在吧台上,心平氣和。
“我知道你儘力了,安吾。你在試圖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個人的力量是微小的,保全你自己更重要。”
阪口安吾握緊了拳頭。他感到胸口裡隱著一股悶悶的氣。
“我向您保證……我們不會讓您有事的。即使您本身不在意,但這座城市,不該得到這種結果。哪怕不是我,也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阻止那群人。”
“無關緊要。如你所知的那樣,他們想消滅我。”橫濱陳述,“能做到,並且不會傷害和犧牲其他孩子的話……就來試試吧。”
“我不介意。”
人魚青年在酒吧昏暗的燈下,冷硬和脆弱的特質共存。
阪口安吾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那份溫柔下窺見的是什麼——
那是這座城市對自身的放逐和無所謂。
他深深地看了橫濱一眼,也告彆離開。
太宰治和阪口安吾都走了。
橫濱在吧台前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站起身,和欲言又止的店主告彆,便重新把兜帽蓋回了頭頂,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作為最後離場的人,同樣踏出了酒吧。
黑色的鬥篷被酒吧門口的風吹起了一角,半透明的紗層層疊疊地蓋住他的傷口,而銀白的霧氣始終繚繞在青年的周圍。
如影隨形的孤獨。
他還沒能走幾步,剛走出一條小巷的巷口,就有隻三花貓“喵喵”叫著跳到了橫濱的腳邊。
宮川由奈:貓?
[所屬城市“橫濱”重要角色——夏目漱石登場,他對您的好奇值是45。]
宮川由奈:重要角色的出場真是一個比一個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