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向往終結嗎?”
這一次,他們終於露出了葉槭流想象中的開心笑容,笑著說:
“但如果終結到來,我們會很願意接受。”
既然說到這裡,葉槭流自然要和布萊克提一提凱斐·杜爾,告誡狗狗們要小心他,順便問問他們對靈魂擺渡者有多少了解。
對於凱斐·杜爾或是葉槭流描述的形象,布萊克沒有什麼印象,關於靈魂擺渡者他們知道得也很少,基本上就是墨綠桌麵給出的描述,就和之前葉槭流問他們白夜圖書館時,狗狗們也失落地表示不知道一樣。
有時候我真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成長的……難道是因為第五重曆史比現在更容易晉升嗎?葉槭流歎息著收拾好垃圾,放狗狗們出門散步,順便下去丟了一次垃圾。
當他再次回到房間時,房間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戴著骨質麵具的渡鴉站在葉槭流的座椅上,腦袋偏向一側,似乎在沉思。
注意到葉槭流進門,他才抬起腦袋,斯文地抬起一側翅膀,說:
“請坐。我已經收到了您支付的報酬,這的確是一次好收獲,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交易的內容了。您想要什麼?”
已經收到報酬了?也就是說凱斐·杜爾已經被解決了?他甚至絕口不提他的可靠了,嗯……葉槭流有些驚訝,但因為有了心理準備,還沒到被嚇一跳的地步。
他對於渡鴉的效率一向很信任,隻是這一次目標是一位神靈侍者——雖然僅僅是他的一個分/身——在葉槭流的想象裡,渡鴉應該更慎重一點,甚至會和葉槭流得意洋洋地誇耀一番自己,而不是這種仿佛他隻是去買了份漢堡的語氣。
葉槭流略帶凝重地調整了對渡鴉的判斷,把他的危險等級又上調了一級,接著輕笑了一聲:
“你做得非常好,我知道我可以把這種事交給你。”
雖然是臨時發起的交易,但這樣的機會葉槭流當然不會放過,在渡鴉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答案。
他快速開口說道:
“這對你我來說是一次雙贏——我所求的事物不值一提,你從那片記憶裡看到的秘密,請複製一份給我,這就是我想要的。”
“……”渡鴉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葉槭流保持微笑。
終於,渡鴉乾巴巴地說:
“我想這沒什麼問題,隻是這片記憶被感染得有些嚴重,過去的記憶基本上都已經腐爛,您恐怕隻能得到一些破碎的畫麵。”
感染……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詞了,凱斐·杜爾的異常說不定也和他被感染有關……葉槭流無所謂地點頭:
“我想我可以接受。”
反正是無本的交易,他既除去了隱患,又能獲得記憶,不能要求太高。
確認交易達成,渡鴉如約將記憶交給葉槭流,墨綠桌麵上也迅速出現了相應的卡牌。
【腐爛的回憶】
【或許並不會有什麼大用,但他的確知道一些關於海洋的事。】
葉槭流看看時間,發現已經不早了,想到明早他就要去裁決局,完成和老爹的約定,便沒有立刻閱讀凱斐·杜爾的記憶,而是決定早點休息,養精蓄銳。
葉槭流早就有所感覺,開啟墨綠桌麵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消耗,隻是如果是觀察信徒,對體內奧秘的消耗並不是很大,似乎由信徒分擔了一部分,這也是他能夠擠出睡眠時間給信徒上課還不至於精力不濟的根源。
但如果對象是非信徒,消耗的就完全是葉槭流的精力和奧秘,這種時候葉槭流的疲憊程度也會大幅上升。
閱讀記憶需要時間和精力,葉槭流一早就去泰晤士河遊了一圈泳,接著又高強度觀察了羅密歐幾個小時,學習了一下午讓他頭疼的知識,此時精力已經差不多告罄,隻想回到床上休息。
就在這時,渡鴉抬起頭,看向葉槭流。
他恢複了彬彬有禮的態度,仿佛沒有察覺到葉槭流空手套白狼的金融行為,說道:
“順便,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去處理一些小小的私人事務,我這個小小的漫宿收藏與貿易公司可能要停業一段時間,恐怕無法及時回應您的需求,請您諒解。”
你現在公事公辦得簡直像個前台……葉槭流稍稍有些失望,表麵上還是並無異議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
這個消息的確對葉槭流的造成了一點影響,對於明天的計劃,葉槭流並不是全無防備,也考慮到了出意外的可能。
他原本打算把渡鴉當做計劃出意外時的後手,沒想到這個後手突然自己跑路了,不過好在葉槭流也沒有真的把希望寄托在渡鴉身上,雖然有一些影響,但他可以儘力做出調整。
至於渡鴉消失的這段時間,凱斐·杜爾會不會派來更多的分/身,葉槭流也仔細考慮了一下。
他選擇讓渡鴉去解決凱斐·杜爾的記憶,一方麵是因為渡鴉應該能夠把這樁活兒乾得很利落,不會讓凱斐·杜爾逃出去,一方麵是因為他也隻是想爭取一小段時間,不久之後他就會離開倫敦,到時候凱斐·杜爾不太可能找到他。
走之前把羅密歐的情況報告給裁決局,就說我看到他半夜挖墓然後窺探了他的記憶這部分,之後凱斐·杜爾的消失和我顯然是沒有關係的,希望老爹能夠幫幫羅密歐……葉槭流送走渡鴉,洗漱後躺到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
第二天,葉槭流早早收拾好自己,把卡牌在墨綠桌麵上排開,來到了裁決局,隨後在金斯利總監的安排下,前往下倫敦。
“我需要模仿‘白王冠’,還是我可以本色出演?”他和金斯利總監討價還價,真心實意地在煩憂,“我擔心……我的演技不夠好。”
金斯利總監有些為難,但還是鼓勵道:
“我知道這很困難,扮演這樣一個瘋狂的半神,的確會讓正常人很有壓力。不管怎麼說,儘量把自己當成他吧。”
葉槭流已經能夠坦然接受這種程度的評價了,他微微一笑,低頭戴上花紋蜿蜒的半邊骨質麵具。
麵具後,一雙冰雨般的銀色眼眸睜開。
懷特·克朗壓低了渡鴉形狀的禮帽,風衣的燕尾下擺在身後翻飛出飄逸的弧度,宛如燃燒黑焰的旌旗。